第二十三章 心愿

回到厦门，张剑将见到外婆告诉妈妈吴音，才得知妈妈的真实身份叫张淑琴，吴音是无音的谐音，就是没有音讯的意思，离开土楼当天，他很想跟蔡囡聊一聊。

他们站在楼内，倚在走廊的扶手上，在他们的眼中，有个圆形的天井，他们对着蓝天漂浮的白云，这样聊着。

“蔡囡，你说，你爸和张淑琴见面，会是怎样的情形？”张剑想着母亲，几十年如一日，颂经念佛，他现在终于能明白几分，蔡囡的父亲蔡志荣正是妈妈吴音的初恋，每每想着这段情缘，张剑一阵热泪盈眶，峰回路转，转山转水转灵塔，他和蔡志荣的女儿蔡囡又遇见了，看到还不知真相的蔡囡纯真如许、可人不已，他认真地听蔡囡猜想。

蔡囡道，“一定万分高兴，可是张阿姨她真的活着吗？”她问，

“她活着！活得好好的！”张剑望着天外之光，母亲的力量象来自地域之气令她坚强如神般活下去！

“你怎么知道？”蔡囡好奇地问

“因为她是我的母亲！”张剑断然说出口时，蔡囡惊愕了半天。

“我不相信！”蔡囡以为他开玩笑，笑着回，“她不是叫吴音吗？”但是张剑神情严肃。

“这是真的！原本我也只以为妈妈叫吴音，直到昨天见了外婆后，我才明白她为什么要改名！”张剑心里以为母亲一直不想自己有音讯，所以索性就给自己叫了一个名字叫吴音，吴音谐音无音，无音讯，或者可以解释蔡志荣和张淑琴当年双方都找不到音讯，死了这条心。张剑所以也就理解妈妈常年在练琴房琢磨钢琴的韵外之音，她一定思考有一天双手恢复将弹奏出最美的钢琴曲献给至爱的男人听吧？

蔡囡的回话打断了他的设想：

“你外婆，你见过你外婆了？”

“是的，说来奇了，她是铜钵村寡妇之一！”

蔡囡嘘唏感叹，“没想到是那样！”

“我的外婆眼睛哭瞎了，原本哭坏一只眼，是因为我爷爷被抓去台湾一去不复返；还有一只哭我的妈妈和死去的姨姨！”张剑无不感叹世事变迁，兜兜转转几十年，看到亲人的回归，两岸和解。

“我听我爸爸说过张阿姨，他们年轻是一对恋人，很要好的，我爸爸当年还立志为你妈当一名作词家，没想到，”蔡囡望着薄雾的浓团，惊叹着，“我们好象从原点回到起点”两年轻人相互对视： “也许吧，可是长辈的心愿未结啊，我妈妈十几年都在弹一首曲子：相思曲！”张剑道

“我爸爸也是，一生在暗藏他那台陈旧的钢琴和相思曲谱，一直在寻觅张淑琴阿姨！”

“蔡囡！”

“张剑！”

他们双方发现，那种父辈母辈的情愫在他们身上暗滋，不知是不是都拥有同一样的感觉涌上心头，他们旁若无人对视，仿佛见到当年长辈青春风华的样子。

贼头贼脑的鲁鑫鬼祟地跟踪，发现张剑和蔡囡暗送秋波，他一人悄悄地偷望，秘密挨近，看得清清楚楚，张剑和蔡囡靠得如此近，近到，鼻冀和鼻冀之间，就差一个人的距离。

鲁鑫感受到强烈的电磁波，他暗忖：“不行”。郝云鹏、科莉和电视台的人一起欢声笑谈，爱闹事的鲁鑫象野兔溜回他们身边，悄悄拉过郝云鹏，立在门外，向他耳语道：“祝英台梁山伯十八相送，鹏兄你怎么想？”

聊得正欢的郝云鹏一时没有明白鲁鑫的新发现，鲁鑫这可恨得咬牙切齿，想啊想：“鹏兄啊，鹏兄，我为你怒，为你忧心切切，你倒好，是你太傻，还是在装糊涂啊？”

恰巧被路过的吴晓萍瞧见，鲁鑫揣了郝云鹏一个心窝，“鹏侠，你看，你看，蔡囡和张剑打得火热！”

“他们谈事情很正常！”郝云鹏顺口而出，他多少从科莉的口中了解他们父母辈青春的情趣，但并非是情缘。

“很正常？”

“我告诉你，我刚才摸腰上去，他们在。。。我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谈事情？谈事情谈到好象要拥抱上去了？”鲁鑫叉着两腰，他气呼呼地说。吴晓萍这时，趁他们不注意，偷偷去四楼告诉蔡囡去了。

“走，跟我上去！”

“不要见风就是雨！”郝云鹏虽然心里不是好受，但他堂堂一个男生，哪能象阴阳人变来变去。

“我要不要带你去看，走啊！走啊！”鲁鑫气，拉拽着郝云鹏。

俩人拉拉扯扯，一路也快挨近张剑他们这个楼层了，一个说：快走，一个说：有什么好看的？科莉从房间出来，沉下脸，厉声地责问他们“你们在吵什么？”

鲁鑫很大声：“科莉，我要状告张剑和蔡囡在谈恋爱，他破坏我们三剑客的幸福。”

科莉听了好笑，鲁鑫从三楼指指楼上，科莉往上看，她想，蔡伯父和张阿姨情缘未了，他们的孩子一起该是他们了结心愿的时候。

科莉看看郝云鹏他俩：“你们就别惊扰他们了，他们俩谈恋爱是必然的！”

鲁鑫瞪大眼睛，“科莉，你有什么理由保证这种结果！”

科莉问：“鲁鑫，你爱上蔡囡了？”

鲁鑫搔着头，呼救：“科莉，就是借我十个胆，我都不敢爱她，我真马文才爱不起祝英台，这是历史结局”他用眼神示意给科莉，“瞧，旁边站着才是啊！”郝云鹏站着不语，冷冽的脸透着一丝英俊和不安。

科莉走上前问：“云鹏，是你吗？”科莉牵住他的手，把他拉到僻静的田野，田野中轻灵的一对鸭子在溪中嬉戏。

科莉指指鸭子，问：“你为什么知道我有那么大的把握确定他们的关系？”

“不知道，或许他们真的在谈恋爱！”

“云鹏，蔡囡的父亲以及张剑的母亲，是我们的师哥师母，他们曾经是一对生死恋人！”

郝云鹏根本没想到，蔡囡从台湾来大陆，无形中促成了上一代恋人的相见，想想确实多么激动人心、催人泪下啊，大人实现不了的，孩子这辈完成，大人无法走前的，孩子这辈实现了。

看着嘎嘎叫的鸭子，他不知是思虑到自己的情变，还是祝福蔡囡张剑，不自觉幸福又伤感惋叹：“有缘人终成眷属”

“你是个好男儿，没有渗入这场佳偶中间，恋爱的过程不就是给对方快乐和幸福吗？”

郝云鹏一念速写他和蔡囡相识的镜头，听到科莉一番话，释怀地点头，他们在促膝谈心。鲁鑫不服，要去楼上搅是非，看到吴晓萍打他的报告，他气打一处来：

“喂！吴晓萍，你敌我不分，敢出卖我！”

吴晓萍这次来勇气了，她见有张剑蔡囡二人在给她撑腰，喝了一声，“胖鑫，你就是二狼神！”

“嘿！我就喜欢，你咋的。”鲁鑫得意洋洋

张剑这时候放话过去，“鲁鑫，我喜欢蔡囡，如果你喜欢她，我可以跟你接受挑战！”

鲁鑫摇摇头，“不！不！不是我！”吴晓萍惹得咯咯笑，指他说，“胖鑫能配上我们的蔡囡吗？”

鲁鑫哄道：“我配得上你！”吴晓萍羞得脸通红。

“好了，好了，大家都谈恋爱，瞧瞧，还有我们伟大的科莉和我们伟大的班长！”鲁鑫只好把注意力转移，他们在田野交流心得，鲁鑫说着，大家把目光聚焦在并肩而行的郝云鹏和科莉身上。

蔡囡长叹一口气，了却心头之结，鲁鑫毫无羞耻之感，一把抓住吴晓萍手，“走，我们也谈谈去，不然，我们成了另类！”

吴晓萍又踢又打，“谁跟你，我的梦中恋人不是你，是张剑！”

鲁鑫胖紧紧拽住吴晓萍，大言不惭说：“对，我的梦中女神也不是你，是蔡囡，唠，那样我们拉平了！”

听着他们的闹声渐渐远去，张剑微笑看着蔡囡，甚觉这番安宁的一隅属于大自然了。天边，一抹霞光，把两位有缘人照得亮堂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