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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下)

小说:天恋 作者:蓝天情怀 更新时间:2021/4/2 23:23:39

宋良骥仍在挣扎。

毛主任来到床边,拍拍他的肩膀,对他说:“良骥啊,你别急,我来想办法。”

“主任,你说怎么办吧。”王百寿望着他。

“你去打电话,让司机把车开到这里来。”毛主任对王百寿说完,对坐在床头的张倩说:“张倩,你到医务处,把辛大姐请来。”

两人应声出了门。

毛主任接着又对蔡文权说:“你去准备一下各种检查报告,一起带上。”

“你这是要——”蔡文权问了半句。

“去找何天祥。”

何氏骨科是四川四大中医骨科流派之一,历史悠久,在我国中医骨伤科学中占有重要地位。第五代传人何天祥,在继承中创新,擅长治疗骨关节、颈椎、腰椎等各类骨科疾病,享名省内外。

“这个主意好。”蔡文权准备病例资料去了。

毛主任一一安排妥当,然后问谢平:“我怎么没有见到尹僚冠同志啊。”

谢平回答说:“主任,他带着其他人乘公交,可能要下午才能到。”

“我给小蔡打个招呼,你们三个,这一段时间,就在这里办公,好好合计合计。”毛主任对宋良骥、谢平交代。

“主任,这太好了。”宋良骥这回才把不安的心,放到了肚子里。

张倩拉着辛大姐的胳膊走了进来。辛大姐问:“老毛,你找我干什么,我那里还有一大摊事。”

“我们一起去请何天祥。”毛振中说话时,张倩端了一把椅子,让辛大姐坐。

“你去就行了呗。”辛大姐可能真的有事。

“我这位老弟有点倔,我怕我自个儿去,分量不够。”毛主任还真掂量了一下。

“行,那就跑一趟。”辛大姐答应了。

“谢谢大姐。”张倩是出自内心的感激。

辛大姐叫辛静,父母都是旗人。早年间,辛家拥有百间大院,千亩良田,她父亲的一根大烟枪,毁掉了家园。她从沈阳国高毕业后,由于家境败落,就没有继续念书了,来到天津,在他哥哥开的诊所里当护士。他哥哥在日本留学八年,医道精湛。日本鬼子占领天津后,伤兵多,医院住不下,便强占了诊所,收治伤兵。“你们打了我们中国人,还要我来服侍你,天下没有这个道理!”辛静一气之下,给他哥哥留了一张纸条,连夜出城,跑到晋察冀边区,当了一名女八路。她在战火中成长,到解放时,从护士、医生,一直干到卫生队队长。组建空军时,她来到河北涿县六航校,担任卫生科长。六航校一团政委毛振中,看到校部来了一位才貌双全的女科长,便缠着校政治部主任的老伴当介绍人。主任夫妻俩都是四川红军,主任的老伴担任后勤部长,是辛静的顶头上司,她一口答应。第一次相面的时候,毛振中骑了一匹枣红马,辛静见是一匹好马,就想骑一骑,哪知那匹马欺生,原地腾起前蹄,把辛静摔下马来。辛静狠狠地抽了它一鞭子,这把毛振中心疼得像被人割了身上的肉。我都不如一个畜牲!辛静不乐意了。政治部主任的老伴,眼睛一瞪,一手叉腰,一手点着她的鼻子,说:“你不要他?哼!他还不要你呢。毛振中同志先后五次立大功,三次受到毛*席、朱总司令接见,是我们晋察冀有名的‘飞毛腿’。”辛静板着脸说:“我给了他的马一鞭子,你看他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辛静对她一说,乐得这位老红军合不拢嘴。“你笑啥呀?”辛静问。“这匹马救过他的命,他从骑兵一师调到我们这里时,非要带上这匹马,组织上考虑再三,才同意了他的请求。你动了他的**子,他不跟你拼命就是好事。”政治部主任的老伴解释说。辛静听了不吭声。不吭声就是同意!组织上拉郎配,两人结了婚。六年间,毛振中连升两级,先任校政治部主任,后调到空军工程学院任三系政委。辛静原地踏步。毛振中调到611,辛大姐就脱了军装,在611担任卫生科长。去年组建363医院的时候,六院就把她调到医院,担任医务处主任。

毛振中夫妇一起出面,自然一请就到。何天祥带着他的女儿何莉莉,来到363医院,仔细察看了宋良骥的病情,涂上了他自制的药膏,缠上了纱布,还开了三剂中药方子,外敷内服。

诊疗结束,何天祥对宋良骥说:“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当中,你不能坐着,必须卧床,听到了吗?”

“听到了。”这回宋良骥很老实。

毛振中问何天祥:“老弟,你需要多长时间,把他治好?”

何天祥接过何莉莉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手,说:“只要他严格按照我的要求做,两个月吧。”

“不行,老弟,我只能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毛振中提出了苛刻的要求。

“我说老毛啊,哪有你这样给医生讲话的?有点过分。”辛大姐替何天祥打抱不平。

“一个大名医,这点都做不到?”毛振中不理辛大姐,眯起眼睛看着何天祥。

“我不是名医,就是名医也需要时间。”何天祥答道。

“太过分。”辛大姐看着这个不讲道理的土八路,笑了起来。

“不是我过分,是三机部过分。”毛振中解释说。

何天祥和辛大姐几乎是同时看着他。

“小宋有重要任务。”毛振中一脸郑重的说。

何天祥思索了一会儿,一咬牙,对毛振中说:“一个月就一个月。”

各位看官千万不要以为这位土八路太过专横,因为他们两家有过一段不平凡的交往。

毛振中和辛静共育有四女,正当他们忙于组建两个单位时,街道安排他们的大女儿、二女儿下乡。夫妇俩把她们送到北川,看到大山脚下的土胚房,老两口落了泪。辛静创建363医院,想起了孩子,就提议开办护士培训班,把下乡的孩子们抽回来。建议一提出,就得到了大家的热烈拥护。进城没有指标怎么办?毛振中找到了在地方工作的老战友,要来了二十多个进城指标。他的大女儿、二女儿听到快要回城的消息,高兴得一个晚上都没有睡,但与她们同住一室的何莉莉,却躲在被窝里哭了。她们俩听到哭声,连忙坐起来,问明原因,就催促她赶快回成都,让她的父亲何天祥,去找她们的父亲商量。何家与毛家早就有交往,每次何天祥去看望女儿的时候,都要到毛家去,问他们要给女儿带点什么?毛振中、辛静去看女儿的时候,也到何家来。一来二去,两家就熟了。何莉莉回到成都的当天,何天祥就带着莉莉来到了毛家。打何天祥进门,毛振中就知道了他们的来意。他眯起他的细长眼,对何天祥说,老弟,我们早把莉莉安排进来了。何天祥听后,激动的不行,站起来,非要拉他们夫妇俩到家里去喝酒。那天,何天祥喝醉了。

你说这样的关系,就是提一点过分的要求,也不为过。

当天下午,尹老拐回来后,就陪着谢婶儿、李月英、蔡兰英到医院看望了宋良骥。

宋良骥把三级部要评审,毛主任让他们在医院办公的要求,传达给了尹老拐;尹老拐一下喜形于色,高兴的发出了感慨,这下我们的鸭式布局有救了。当天下午,他就把资料拿到了病房,三个人商议起来。

他们讨论了一个星期,毫无头绪,陷入了困局。

这个迎角限制器,还相当不好搞。开始他们从陀螺地平仪入手,认为这个仪器就是显示俯仰角的,在25度这个点,设立一个电路,发出告警,不就行了嘛!哪知道,谢平、尹老拐回到所里,与电气仪表室主任一商量,这位主任当场就否决了他们的设想。他问谢平、尹老拐,你们小时候玩过陀螺嘛,地平仪的原理就和我们玩的陀螺一样,它不停的转,你从哪里下手?随后,他们想到了用摄影设备测量。刚讨论,谢平的五个字,就让讨论熄了火。他说的五个字,就是“基点在哪里?”另外,他还补充说,这些设备的重量也不是闹着玩的,世界上的任何一个飞机设计师,都在为减轻每一克重量而奋斗。还有什么办法?他们陷入了苦苦的思索之中。如果真有菩萨能够启迪人的智慧,他们一定会沐浴更衣,五体投地,请求菩萨的点化。

宋良骥在床上辗转反侧,张倩管都管不住。

那天,蔡文权副院长陪着何天祥老中医,走进了宋良骥的病房。张倩马上笑脸相迎,谢平、尹老拐也不敢怠慢,连忙站起来,与他打招呼。

何天祥五十多岁,红光满面,精力充沛。他微微向张倩点点头,然后看了一下房间。当他看到满屋子的纸片,一屋子的人,便皱了一下眉头,也没有说什么,来到宋良骥的床边。

张倩连忙端来椅子,请他坐下。

何天祥笑着向蔡文权伸了伸手,蔡院长连忙递给他一个牛皮包。何天祥打开包,从包里拿出一把木榔头,然后系上皮带扣,将包递给蔡文权。他示意宋良骥掀起被子,捞起病号服的裤管,弯起两条腿。他左手托起宋良骥的大腿,右手拿起榔头,在宋良骥的膝盖下,敲了几下。每敲一下,宋良骥的小腿就动一下。

“解下。”何天祥对宋良骥说。

宋良骥连忙解下腰带。

“趴下。”何天祥又说。

宋良骥连忙翻身趴下。

何天祥撕开纱布,轻轻擦去药膏,仔细观察着腰椎皮肤的颜色,不禁皱起了眉头。不要说青了,就连发红都不应该。他用手轻轻压了压腰间盘突出的那个点,宋良骥疼得哼了一声。

他抬头看了看房间里的这些纸纸片片,眉头又皱了一下;但他毕竟是一代高人,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他对宋良骥说:“我再对你讲一遍,要绝对卧床休息。《素问》里说,‘气聚而生化,气散而有形,气布而蓄育,气中而象变,气致一也。’气有两种形式,气聚气散,这导致了气与形之间的转化;气聚形生,实现自我更新,自我修复,自我再生;气散形亡,一旦丧失了自我修复功能,就是华佗再世,也救不了你,明白了吗?”

宋良骥对医学知识极度贫乏,尤其是中医。他听了这些高深莫测的中医理论,似懂非懂;但对他的要求,是非常明了的。于是他对何天祥说:“先生,我记住了。”

何天祥对他点点头。

张倩问何天祥:“先生,他可以下床上厕所吗?”

何天祥看了看她,对她说:“可以,偶尔下床,可以促进腰部血液循环;但不可运动、起坐、半躺。”

蔡文权副院长对宋良骥、张倩说:“何老的话,你们要高度重视。”

张倩说:“好的。”

“继续按照我上次的医嘱外敷,今天再开一副汤药内服。”何天祥说完,来到桌前坐下。蔡文权递上皮包。何天祥打开,拿出处方签、毛笔和一瓶墨汁,来到桌子前坐下,拔开毛笔的铜套,在瓶子里蘸了一下墨,在瓶口舔了几下笔尖,在处方上写起来。

宋良骥忙于设计迎角限制器,找不到灵感的时候,不免来回翻几个身;讨论的时候,不免坐起来说上几句,竟把何天祥的医嘱渐渐淡忘,这可急坏了张倩。她说:“你这样折腾,还能好吗?”

“偶尔的动一下,不怕。”宋良骥躺在病床上,对她说。

张倩无可奈何地扯了扯他的被子,把他的肩头掖好。

突然,他一下兴奋地坐起来,高兴的对谢平、尹老拐说:“我想到到了办法,我们是玩气流的,就应该从气流上想办法。”

“你说说。”谢平急切想知道他是什么主意。

“拿张纸来,我来画个示意图。”宋良骥接过谢平递过来的纸和笔,坐在被窝里画起来。

无巧不成书,就在宋良骥坐起来的这一会儿功夫,病房的门轻轻推开了,走进来两个人。

这两个人正是宋良骥最尊重、但又最怕的人。

腾格拉基地迎来了一个远方的吹风团队,这个团队就是孟良柱的队伍。

他们到达后的第二天,就进了高速风洞。他仔细检查了风洞的设备,便问基地的技术员:“这个风洞谁使用过?”

“611的宋良骥。”技术员回答。

“他们吹完了吗?”喜欢提问题,是他的老毛病。

“哪里,他从这个钢梯上摔下来了。”技术员还加了一句:“你要小心一点。”

孟良柱一看,这钢梯才多高,就是摔下来,有啥问题!他随口问了一句:“严重吗?”

“严重,腰都摔坏了。”技术员哪知道他们是冤家,便如实相告。

“哼哼。”孟良柱冷笑起来。

他这点道德还是有的,冷笑不是幸灾乐祸,而是他猜到了宋良骥的鸭式布局遇到了问题。

前车之鉴,后事之师。

他问技术员:“他们走了之后,谁用过这个风洞吗?”

“没有,现在是淡季。”技术员回答说。

孟良柱听了之后,对技术员说:“走,我们进去看看。”

“那有啥看的。”技术员不愿意。

“万一有什么坏了,我们可赔不起。”孟良柱激他。

技术员无奈,只好跟着他爬上钢梯,打开舱门,钻进洞去。

他们来到支架前,孟良柱仔细地看了模型的刻度盘,动了动支架,心里一下就明白了宋良骥遇到的问题。他问技术员:“你们这里能做大迎角的自由飞?”

“能啊,这是我们的独创。”技术员颇为骄傲。

“行,没有问题。”他们两人钻出了风洞。

孟良柱得知这一情况,立即改变了吹风计划,上来就做大迎角的自由飞试验,结果和宋良骥遇到的问题一样,上扬发散,情况比宋良骥的还要严重。

怎么办?他也陷入了苦恼之中。

走进宋良骥病房的不是别人,正是何天祥、蔡文权。

何天祥一眼就看到宋良骥坐在那里,脸色一下就变了。他再看看病房里的这几个人,一个个脸红脖子粗;文件资料到处都是,就连宋良骥的病床上,都摆了好几张。

谢平、尹老拐连忙收拾。

张倩一看,情形不对,堆了一脸笑,端来一把椅子,让何天祥坐下,并对他说:“何老,又麻烦你了。”

何天祥也不答话,示意宋良骥翻过身来。

宋良骥连忙翻身,向下扯了扯裤子,露出腰部的纱布来。

何天祥揭开纱布,接过蔡文权递来的牛角刮片,轻轻挂去药膏,定睛一看,患部紫色未退,周围更加红肿。他把牛角刮片朝宋良骥身上一扔,站起来,对宋良骥说:“你想不想好啦?”

宋良骥陪着笑脸,讪讪地说:“哪能不想呢?”

“我一再嘱咐你,不能坐,不能站,你当耳旁风啦!”

宋良骥无话可说,只是傻笑着。

还是张倩会来事,连忙对何天祥说:“我们一定注意!”

名噪川蜀的何氏骨科,是何仁普的祖先在内蒙创立的医术,何仁普是第四代传人。他来到成都,将祖传医术发扬光大,成为巴蜀骨科四大流派之一。何天祥是何仁普的长子,深得其父的真传。1973年就被省文化厅聘请为四川省舞蹈损伤研究所所长,除了给舞蹈演员、学舞蹈的学生看病,他还出诊,为社会上的病人治疗骨伤,闯出了不小的名头。他的病人都把他视若神明,把他的话奉为圣旨。研究所也对外门诊,普通人挂他的号,都要起五更排队,但每天只有二十个号,一号难求。省市领导慕名请他看病,也是专车接送。这个宋良骥,看来是没有把老夫放在眼里了。想到这里,他内心起了怒意。他对宋良骥说:“我说的话不好使,你另请高明吧。”

“何老,你别生气,我一定监督他,不折不扣的贯彻你的要求。”蔡文权一见形势不妙,连忙上前圆场。

名老中医,十之八九,都有倔脾气。他对蔡文权说:“没有你的事,给这种人看病,坏了我的名声!”

说完,拔腿就走。

蔡文权走到床边,捡起牛角刮片,看了看宋良骥那后悔、沮丧的表情,无可奈何的走了。

一屋子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炸雷,炸晕了。

611所家属区北边的草地上,有五间平房,这是028航校校长居住的地方,既不象官邸,也不象别墅,倒很象教研室。平顶砖墙,每间外面都有露出的水泥柱。大门开在第二间,挑檐雨棚,进门有三级台阶,门厅连着客厅,右边两间,是厨房、饭厅;左边三间,就是卧室。

门前的草地上,开了一畦菜地,大约两丈宽,三丈长,地分成几小块,种了几行豌豆,几行蒜苗,还有几行莴笋,几行韭菜。虽然是冬天,但也绿油油的。门前有块菜地,那也是都市里的一抹田园风光,就是与周围的环境有点不大协调。

一位身着军装的老人,正在这边一块空地上翻地,看来是准备三月到来的时候,点瓜种豆。

一位过路的熟人停下脚步,与他打招呼:“毛主任,准备种点什么?”

“西红柿、黄瓜、辣椒、茄子,啥都有。”毛主任抬起头,两手拄着锄把,自豪的回答道。

“有空到我们室里指导指导。”来人说完,就继续走了。

“好好好。”毛主任取下脖子上的军用白毛巾,一边擦汗,一边回答。

毛振中的老伴辛静拎着两条鱼,回来了,老远就问:“孩子们回来没有?”

“没有。”毛振中拎起锄头,等到辛静来到身边,接过她手中的鱼,往家走。他一边走,一边说:“这两年的西红柿怎么越长越小?”

“没文化!我翻书了,要轮作,一年换一个地方。”

老俩口刚进屋,张倩就含着泪进了门。辛静看到她哭了,连忙问她:“怎么啦?”

张倩还是哭着不说话。

“你倒是说话呀!”

“良骥没有老老实实地躺着,何老生气不给看了。”

“这个老何,还这么倔!”辛静递给她一条毛巾。

“毛主任、辛大姐,我求你们,救救良骥。”张倩顾不上擦泪,哀求他们。

她对张倩说:“你别急,让我与老毛商量商量。”

“准是小宋没有按要求办,何天祥一个月治不好他的病,面子上过不去了。”毛振中放好鱼,转过身来,对辛大姐说。

“死要面子。”辛大姐责怪了一句。

“我们走吧。”毛主任对她们俩说道。

“我打电话要车。”辛静起身打电话。

张倩感到了一些宽慰,她由衷的对他们说:“谢谢主任,谢谢大姐。”

“谢什么,小宋的事,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啊。”毛振中闷着脑袋往外走。

车子来到西安路省舞蹈学校,辛静与门卫说明了来意,径直来到艺术骨伤研究所。为了方便患者看病,研究所设在一楼,何莉莉正在喊号,让坐在走廊上候诊的一位病人进去。她转眼见到毛振中、辛静走下车,连忙笑着迎上来,说:“毛伯伯、辛阿姨,你们怎么来了,也不打一声招呼。”

“到我老弟这儿来,还要打招呼?”毛振中对何莉莉说。

“我们好准备中午饭啊!”何莉莉拉着辛静的手,往里走。还没有进门,就对何天祥喊了起来:“爸,毛伯伯、辛阿姨来了。”

只见何天祥连忙放下手中的药材,拍了拍手,急着走过来,在毛振中、辛静面前停下,规规矩矩的叫了一声:“大哥、大嫂。”

张倩跟着走进来。

“你在忙啥?”毛振中问道。

“我在配几付方子。”何天祥说完,立即将毛振中、辛静、张倩引到沙发旁,等到他们坐下后,对何莉莉说:“小莉,泡几杯茶来。”

“来了。”何莉莉端着一个托盘走过来,托盘上放了几只茶杯。她放下托盘说:“杯子是消过毒的,你们放心喝。”

何天祥亲自端起一杯,放到毛振中面前,又端起一杯,恭恭敬敬的放到辛静面前。

“毛伯伯、辛阿姨,你们坐,我还要去喊号。”何莉莉给张倩端上茶,对毛振中、辛静说。

“你爸怎么还让你打杂?”辛静站起来,摸着何莉莉的头说。

“我爸说,作为医生要培养对病人的感情。”

“小何,喊下一个。”诊室里的医生在喊。

“我去啦,你们坐,中午在这里吃饭。”何莉莉说完就走了。

何天祥坐到毛振中身旁,对他说:“你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

毛振中不喜欢客套,对他说:“来找你看病。”

“你的腿犯病啦?”何天祥急问。

“不是我,是宋良骥。”

“他的病不看。”

“唉,老弟,你是不是怕啦?”毛振中抬起头,呵呵一笑。

“一个椎间盘的毛病,我怕啥?!”

“不怕,你为什么不看啦?”

“你这是激我。”

“到底为啥?”

“他不听招呼。”

“哦,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告诉你老弟,他的病,你医也得医,不医也得医。”毛振中来横的。

“总得告诉我原因吧。”何天祥笑着对他说。

“是这么回事。”毛振中压低声音,小声对他说。

两人头靠头,说了足有五分钟,声音小的连坐在旁边的辛静都听不清。

“他们怎么把宋良骥逼到这个份儿上?”何天祥感叹说。

“这是南北两个集团之间的竞争。”

“原来是这样。”何天祥对毛振中、辛静说:“大哥、大嫂,你们放心,我一个月保准让他站起来!”

“这次是半个月啦!”毛振中加了码。

“他要干啥?”

“去腾格拉。”

“到时候,我怎么看?”

“我给你派车。”

张倩开心的笑了,连忙站起来,对何天祥说:“谢谢何老,我这次一定看住他。”

“你是看不住的,人躺久了,总想翻身。”何天祥也理解。

“你想想办法。”毛振中对何天祥说。

“好,这次给他上夹板。”

宋良骥这回想动也动不了了,何天祥的夹板够狠,从宋良骥的胸部一直捆到大腿,别说坐起来,就连翻个身都困难。用张倩的话来说,这都是他自找的。可宋良骥却挺高兴,因为他在电光石火间,找到了灵感。

他究竟想到了什么妙招?说起来,很简单。就是在机翼的前缘,开个小口,小口里有一个挡片,飞机平飞、下滑时,挡片会被气流吹得往下压;当飞机抬头,迎角过大时,挡片就会被气流吹得向上翻,挡片拨动开关,驾驶舱里的指示灯就会发出告警。就这个小玩意儿,却解决了大问题,不仅重量轻,就连飞机垂直上升,都不会告警,因为飞机迎面而来的气流,几乎和平飞一样。

优秀的飞机设计师,都是天才!

谢平用了两天时间画出了图纸,剩下的就是尹老拐的计算了。别看它是一个小装置,计算量却相当大,多大的迎角,风量是多少?多大的风量能将挡片吹起来?机翼上开口的角度是多少?等等。尹老拐一连算了一个星期,才把理论数据交到宋良骥的手上。他们三人根据数据,对迎角限制器作了修改,接着就是制作模型了。这个小装置,不仅要吹高速,还要吹低速,这就需要做木质和金属的两种模型,制作时间最少也要二十天。宋良骥因病已经耽误了一个月,等到把模型做出来,黄花菜都凉了。难题一个接一个,让人确实无法招架。怎么办?宋良骥又出奇招,就用已经用过的模型改。

三天后,宋良骥被小伙子们抬上了小客车,与谢平、尹老拐一起,血色出征腾格拉!

毛主任特别指示,让张倩一起前往,监督宋良骥。

俗话说,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孟良柱经过长时间的思索,也找到了解决的办法。如果说宋良骥的解决办法简单,他的解决办法更简单。他将边条翼修小,象一把锋利的尖刀,安在机翼前缘的根部。当然,孰优孰劣,就要等专家们去评审了。

飞机上任何气动面的更改,都需要经过吹风试验的验证,孟良柱火速做起了吹风试验。

他们两家,都要赶在评审前做完试验。否则,对手就会不战而胜。

两者相争勇者胜,宋良骥与孟良柱比起来,就显得更加悲壮。他被小伙子们抬进风洞,躺在一张单人床上,试验一结束,谢平、尹老拐就拿来试验数据,与他一起研究。

有一首歌是这样描述他的:

你粗衣布履,手边书卷香;

你身居书斋,心在蓝天上;

山高鸟飞绝,高不过你的凌云志;

关山路迢迢,远不过你的豪情**长。

血色沙场带甲眠,

一钩晓月战鼓鸣。

听剑吼西风,

看枪挑雄关;

马革裹伤,血舞残阳。

踏破山高路远,

笑看山低水长;

白发染春秋,征衣写华章;

平生无憾事,唯有愧家人。

一声龙吟惊九霄,温酒斩天狼;

飞龙六合固乾坤,华夏好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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