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章：兄弟情义

游双燕说：“阿齐说，阿明重兄弟情义。他伤好后，本可以留在帮里的，可是他残了，什么也做不了。他不想拖累兄弟，就想走，他说阿明你一直都留他的。”

“是的。”贤明说，“后来有一天早上，我没看到阿齐，就问兄弟们，兄弟们也说没看到，我吩咐兄弟们车站码头的找。

后来在码头找到了阿齐，他是死都不肯回去。我吩咐兄弟们看着他，我回到清风堂，把堂里的钱都拿来给了阿齐。那时我刚接手清风堂，也没多少钱。”

“够了。”李齐说，“你对我的情义比什么都要重。”

“那怎么到这里来了?”贤明说，“也不给我个信儿。”

“拿上你给的钱，我也没个兄弟姐妹，爹娘也早早的走了。本想到乡下来买几亩地。够自己吃就行了。”李齐说，“我想住到乡下来清静一些。”

“我遇见阿齐的那天。”游双燕说，“是我家被人逼债，我爹要我给别人当小妾去抵债，是我哥到镇上与人赌钱输了。我就逃跑，一头就撞上了刚到镇子上的阿齐。”

“不是这里，是石沙镇。”李齐补充。

“我爹带人也就围了上来，抓我去抵债。”游双燕接着说，“那时性急，我喊阿齐救我。阿齐叫我爹放手，问是什么情况。我爹就说了，我爹还说，养闺女都要嫁人的，抵债也一样。

当时阿齐说，那就把姑娘卖给我，多少钱？我爹说一百块大洋。

阿齐说他没有大洋，拿了一根金条出来，问够不够。我爹说够了够了，我爹他们拿上金条也就走了，当时我的感觉是刚出了狼窝又进了虎口。”

“肯定担心。”李齐说，“我那天也穿的烂，这样一个穿着不怎么样的人，那来的金条？肯定不是什么好人。我也担心被人抓，就抓着双燕对她讲，你现在是我的女人了，跟我走。就连拉带拽的把她给带离了石沙镇。”

“那天晚上我们住在一个山洞里。”游双燕接上，“阿齐对我说，他一个穷小子，还拿了一根金条出来，别人一看就会怀疑，他不是杀人越货得来的，要么就是偷抢来的，要不怎么会有那么多钱？”

“我对双燕说。”李齐说：“我不是坏人，等天亮了送她到大路，你爱去哪儿就哪儿。”

“我一个乡下姑娘，身无分文，哪有地方去？”游双燕说，“一个晚上我们俩在山洞里，阿齐他也没有对我做什么，我觉得，这一定是个好男人，我就跟着他了。

后来我们到了这八宝镇，阿齐用他身上的钱买下镇上边的这个旧房。房子买好后，他对我说，现在一文钱都没有了，我们得自己谋生活。

阿齐说他会炒菜，我们就开了这家小饭馆，赶集我们生意还是不错的。这十多年来没有发财，也没饿着，还生养了一双儿女，请了一个伙计。”

“不错了。”贤明说，“孩子多大了？”

“老大姑娘十岁，**小子七岁，都镇上上小学。”李齐说，“我在清风堂养伤那一个多月，闲着也无事，阿福哥就教我炒菜。他们还好吗？”

“唉。”贤明叹了一口气，把碗里的饭吃干净，把那一点酒也给喝完，“鬼子来了，上海被炸你晓得吧？”

李齐紧张的看着贤明：“晓得。”

“喜叔被炸没了，在龙府。”

“那龙爷呢？”

“龙爷受了点伤，是喜叔把龙爷压到身体下面的。”

“喜叔走了，二旺不伤心死了。”

“可不是吗。”

“后来呢？”

“喜叔下葬后，龙爷也就回乡下去了。”

“那白虎帮谁管？”

“我管。”

“兄弟们服？”

“服，龙爷先尊重大家的意见。”

“那阿福哥呢？他和春意嫂子有孩子了吗？”

“阿齐，”贤明舀了一碗汤喝，放下碗说，“你离开清风堂后，发生了很多事。关嫂子也带两个孩子走了，开始我还派兄弟一个月给送些钱粮，后来，嫂子可能不想与我们再有什么挂钩，她就带着孩子们又走了。我一直都没找到他们娘儿仨。万福楼你知道吧？”

李齐点头：“知道。”

贤明说：“万福楼现在也是我们白虎帮的生意了。”

“不会吧？”李齐说，“龙爷回乡下了，你看万福楼生意好，你强占了过来？龙爷可不会做这欺行霸市的事，龙爷一直都想做正行，阿顺哥也在做。”

“我没有。”贤明说，“是龙爷还在上海时，万福楼就是我们的生意了。”

“怎么一回事？”

“万福楼吴老板的大公子到阿豪那里赌钱，把万福楼十万块大洋抵给阿豪哥。后来他都输了，吴老板又拿不出要赎回万福楼的房契地契，就这样万福楼成了我们的生意。”

“我问你阿福哥，你怎么给我说万福楼来了？”

“因为扯的上关系。”

“嗯。”

“鬼子侵占租界后，万福楼陈经理和夫人，王妈被鬼子杀害了留下一双儿女，我给接到清风堂。”

“你做的对。”

“阿福哥和春意嫂子就认了这兄妹俩做儿女。”

“这个好，这个好。”

“可是，元宵节，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去看灯，阿福哥他被看灯的鬼子给打死了。”

“啊！天杀的鬼子。”

“在阿福哥出殡前的那两三天的晚上，二旺就带着几个兄弟去杀鬼子。”

“怎么样？”

“战果还不错，我怕他们被鬼子发现，阿福哥过了头七后，我就把他们送到乡下龙爷那里去了，陈家兄妹也一起送走。”

“春意嫂子你没送走？”

“没。”贤明看着李齐说，“春意我不能送走，这样让兄弟们怎么看我？”

“那也是。”李齐说，“可是，嫂子一个女人，住在那里也不方便呀。”

“是的。”贤明说，“她都住后院，很少出来。”

李齐问：“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半年后，我和春意成了亲。”

“好，这也是个好的结果。”

“我们成亲一年后，春意生了双胞胎两个闺女。”

“好呀，恭喜恭喜。”李齐对游双燕说，“上杯酒来，我与阿明好好喝一口。”

“阿齐，”贤明说，“现在不喝，我和古今兄弟是有事来的。”

“哦。”李齐应着，对柜上的伙计说，“把碗筷收拾一下，上一壶茶来。”

“哎。”伙计应着就过来收拾桌子。游双燕也站了起来，端了几个碗去了厨房。

桌子收拾好，伙计给抹干净，游双燕给上了茶，她就到柜上去了。小伙计去厨房洗碗筷。

李齐喝了一口茶问：“有什么事？”

“我问一下。”贤明问，“这儿是不是有个八宝村。”

“有的。”李齐说，“离镇上有四五里地吧，在这八宝河的上游。”

贤明问：“鬼子没祸害那里吧？”

“没有，有个大鬼子有时会带上一些鬼子去那里坐坐。你看，我们这里也没让鬼子祸害。听人说，那个鬼子当官的喜欢上了八宝村的文庙了，每回去都要在那里坐一阵子。”

“他有在里面放什么东西没有？比如军火。”

“没有，他都是大白天的去，都有巴氏的族长老爷们陪着。”

“哦。”

“阿明，有什么情况吗？”

“没什么，就是这阵子在上海，国军和警察局抓到一些跑了现在又回来的汉奸。他们说出一起地方，国军和警察局找到不少的东西。”

“哦，这个呀。”李齐说，“那八宝村没有，鬼子投降后，有国军去过。”

“是吗。”贤明看着李齐家的店子，“这饭店有这么大，吃饭客人也少。怎么不开一个杂货铺子？”

“想是想。”李齐说，“没有本钱，小饭店刚好管一家人的吃喝。”

“那这样，你明天在家收拾一下。后天，我就安排阿顺哥给你送一车货过来。”贤明说，“先铺货，赚钱了再结账。”

“好呀。”李齐笑，“我一定不让它亏了。”

“你还可以收点干鱼，干菜什么的。”贤明说，“你这里卖不了，万福楼可以。”

“行。”李齐说，“难得兄弟还想着我。”

“客气了。”贤明拍了拍李齐，站了起来，“那，我们这就回去了。”

“阿明，”李齐站了起来：“我知道个事，也不知道还有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