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火器

第三天，铁匠作坊，王凡正拿着一撂图纸给几个铁匠讲解。“用一根光滑的圆**做芯，把准备好的两片长铁片烧红，先用一片把**包起来，卷成筒，再用另外一片红铁片相对卷起来，这样就成了一个无缝铁管。冷却后再用砂纸把内腔磨平。”王凡一边说一边比划。冯铁匠，一脸苍桑，“这事好办，我估计一天能做两支。”“那好，先做三支。”王凡知道铁也没多少，再说还有大家伙要用更多的铁。

他拿出了另一张图纸，众铁匠一看，还是铁管子，只是样子有点不一样。“刚才的是枪管，现在是炮管。内径是三寸，炮口壁厚一寸，往后逐渐加厚，先试试，有问题再改。后面是封住的，上面有一个小孔。”王凡指着图纸说。“最薄处一寸厚？那得要多少铁啊？”李铁匠嘴巴张得老大。“我估计可能要一两千斤吧，我们还有点铜、铁，先青铜和铁各做一门试试吧!”王凡有些无奈，两万斤铁，看起来不少，用起来确像流水一样，几下就见底了。他往西南方向望了望，四川的大铁矿攀枝花，现在还够不着啊。然而王凡身边还跟着一些人，包括冯道，这冯道在第一次见时就引起了王凡的注意。所有人都衣衫褴缕，面带菜色，只有她穿着得体，面色红润，鹤产鸡群，想不注意都不行。后来王凡才知道她是个寡妇，带着三个孩子，做些针线活维生，不过有好些男人和她不清不楚，所以她的生活才比一般人滋润。虽然生活作风不好，但她的针线活可是一绝，而且革命热情也很高，所以为做军服而成立的丹山服装厂就安排她管理了。冯道正好站在西南方向，在周必成和陈可胜看来，王凡就是在看冯道，他俩对对视一眼，没吭声。李铁匠那里却撇撇嘴，心想这主可够败家的，人家的砲都是木头做的，他却要用铁来做，还是个空心的大管子，这东西做出来有什么用？枪管用铁皮卷，没有现成的铁皮，只有用各种铁块打出来。炮管是浇铸，得先造模子和高炉。所以铁匠们先做枪管，乒乒乓乓的声音顿时响个不停。

县城门外，王凡送着梅德富几人出去很远。梅德富曾和他大哥去过成都和渝州，而且人也明显比较滑头，所以王凡让他出去买硫磺和铁和煤，因为怕引起成都方面注意，所以梅德富是往东去渝州。梅德富戴了顶宽大的帽子，基本遮住了光头。这些天像瘟疫一样，不少的平民都成了光头，哪怕王凡本人其实已经是浅平头的造型了。梅德富是和江胜天等第一批剃的光头，而且为了保证光头，他还天天剃一下。现在要出去交易，只好戴帽子掩饰了。梅德富转过身，看着王凡，目光坚定，说：“不用送了，首长同志，我一定会把东西买回来的。”

现在最初起义的那部分人，开始相互称同志（咳、咳，这个时候这个词还没有被污染）。王凡参考到这个时代的特点，结合历代起义军的情况，把什么指挥使、尚书、司马、旅帅都胡乱往这些人身上扔，这个梅德富正好是商部尚书。同时王凡还想弄个标志，因为客户翻身了嘛，结果征求这些人意见，弄出来个带血的手掌。他们说这个最能代表客户。现在这个图案被军旗上，而它也作为了民府的像征，在民府的大门口高高挂着。话说现在军就是民，民就是军，压根儿就没分家。

“一定要低调，可以买些其它的东西，比如笔啊什么的，尽量多谈些东西，主要是不要让人注意到硫磺上和铁上。”王凡有些婆婆妈妈。必竟现在力量非常小，要是让人注意到了，接下来的坏事会一茬接一茬。“我会注意的。你请放心吧！”梅德富胸脯挺得老高。

回去的路上，周必成皱着眉头说：“梅家人一贯滑得很，这梅德富比他大哥更狡滑些，那么多钱让他带走，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啊？”周必成现在负责谍报工作，王凡想到了明朝那个大名顶顶的组织，直接给他安排了个大官：锦衣卫指挥使。他的部下，呵呵，当然就是锦衣卫了。

“放心吧，韩可平那狗官害死了他大哥，他恨死了当官的了。”王凡非常自信，梅德富的眼睛和周必成、刘虎胜等人一样，闪着灼灼光华，看起来信念坚定，王凡觉得没什么问题。他接着说：“而且这些天大家也都看到了，他各项工作都做得非常好，还很努力。完全把自己当成了主人，所以这回买东西也等于是他自己买东西，没有问题的。”

“对了，最初叫民王的人我已经查出来了。”周必成说了另一件事。王凡看着他，“谁？”

“张正廷。”

在县城通向资州的路上，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正骑在毛驴上，和两个随从不紧不慢地赶路。老头胡子花白，面相平和，正是已为民府服务了很多天的谢匡义。这些天他表现得还算让人满意，王凡想要对成都方面放点烟雾，需要派个人发出点假信息，就想到了他。谢匡义现在心里却是惊涛巨浪，正在想几天前的事情。原来王凡发现了县库里还有不少的硫磺，这是军队作战放火里常用的东西。王凡马上想到火药。库房里还有现成的硝石，他马上就放下一切事务，一个人在那里捣鼓开了，费了老大功夫，终于搞出了一堆黑色的东西。然后叫上几个人一起去搞什么“试验”，谢匡义因为工作表现得很好，也被叫上了，一行人来到一处没人的地方，把一个包好的包裹放下，旁边拴着一只羊和一头猪。王凡叫大家在山坡后藏好，然后他点燃了一根奇怪的绳子，接着发疯一样狂奔过来，和大家一起藏在坡后面。“捂上耳朵！”看到刚才说了半天还有人没捂耳朵，王凡大叫一声，然后他自己捂上了耳朵。谢匡义和另外两人不以为然，慢慢的捂耳朵，在耳朵快捂上时，一声惊雷突然响起，吓得他一哆嗦，连忙捂紧耳朵。一些泥土块打在前面的山坡上，还有一些飞过了头顶，不过人在山坡后面，没有人被砸中。过了一会儿，没什么动静了，王凡伸出头去了看，叫了声“成功了，快来看，快来看！”，然后像个大马猴似的乱跳。大家过去一看，只见放包裹的地方有一个水缸大小的坑，羊和猪不见了，只有不远处有大小不同的碎肉。除了王凡，所有人都惊讶不已，有的去看猪羊碎肉，有的在看被炸出的坑，还有的围着王凡问这问那。谢匡义耳朵里还嗡嗡作响，好像听到王凡说了一声，从此以后再坚固的城墙也失去意义了。

谢匡义现在正在回味了这句话，他觉得，这句话不但说以后面对王凡的军队城墙没有作用，隐隐之间，这王凡有图谋天下之志。

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这是中国古代文人的普遍追求，谢匡义觉得王凡不但笼络人心手段不凡，也有一统天下的雄心，在天下大乱的今天，真是值得效力的主。谢匡义觉得当初的选择真是太英明了，有几个刀笔小吏在王凡进城时看不惯这帮泥腿子，一直骂个不停，结果，现在还在“劳改”呢！哼！当年汉高祖也只是市井无赖，真是狗眼看人低。劳改，这王凡这一手还真行，谢匡义想着想着心想一阵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