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后唐明宗李嗣源

在王凡忙着橡胶先不管他。时间倒回去，七月，洛阳，皇宫之中，第五云三人，经过了不少磨难，终于见到了当今天的后唐皇帝，李嗣源。

隋唐胡风很盛，皇帝的各种排场还不怎么大，等级观念也不是那么强。再加上这五代时后唐的君主是沙陀人，有很多东西也就更不讲究了。所以，第五云三人还是见到了皇帝。

“西川折冲都尉袁城，拜见陛下。”袁城和第五云，吕怀德三人向李嗣源叩头。能比较顺利的见到皇帝，最主要的还是袁城的折冲都尉身份，这个最初第五云救他的时候并没有想到这点。

李嗣源是一员沙场猛将，现在做了皇帝，生活条件非常好，但在毕竟年龄大了，再加上活动量大减。所以身体反而越来越差了。他现在的精神状态不太好，“起来吧。”他低声叫起了三人，声音听起来比较庸懒。

袁城等人起身，袁城向李嗣源介绍第五云二人，第五云二人再见礼。李嗣源只是随便说了几句，毫不在意。眼看就要把这三人赶出去了。

这时袁城又和李嗣源说了几句，李嗣源忽然激动了起来，和袁城说了起来。这时第五云和吕怀德猛然发现，怎么皇帝两人说得话，一句话也听不懂？第五云好歹在义军教育部门干了一段时间，他觉得这皇帝和袁城说得话，很像王凡说的什么印欧语系的语言，里面有不少的大舌音。再看看旁边的小太监，却是一脸平静。第五云知道李嗣源是沙陀人，但袁城居然是沙陀人，他却是不知道。看来他们说的是沙陀语。

李嗣源与袁城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第五云二人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

好在李嗣源也是一位豪杰，他很快调整了过来。

他对着第五云说：“袁都尉和我竟然是同乡。先前也是不知。我们为了重振大唐，有很多同乡都战死沙场了。若不是第五先生和吕壮士搭救，我的这位同乡，怕是也要追随先帝而去了。”

接着，李嗣源又问道：“袁都尉说西川起了民乱，声势很大，整个蜀地都被他们并吞了，第五先生曾被裹胁在其中，你认为这伙叫光头贼的乱民和黄巢相比怎么样？”

第五云答：“黄巢好比地上的蟾蜍，光头贼好比天上的大鹏，不可同日而语。”

李嗣源大惊：“这黄巢曾席卷天下，第五先生却比作蟾蜍，那光头贼远在西川，却比作大鹏！？这光头贼有何过人之处？”

第五云说：“黄巢起兵，只是为了荣华富贵，裹胁了大批的民众而已。而光头贼起事，乃是为了颠覆这朗朗乾坤。”

“颠覆乾坤？”李嗣源有些不明白，他们还能把天地倒过来不成？他问道：“这话怎么说？”

第五云说：“黄巢每到一地，无不烧杀抢掠，只为钱财而已。而光头贼，却只杀少量的豪绅，夺其财物，分与百姓，如此百姓无不支持。而且对于地主士绅，如不改行做那经商的下贱之业，必然百般叼难折磨，甚至杀害。由是，凡所过之处，百姓无不夹道欢迎。还有，光头贼的魁首，曾到过域外，见识非凡。他的师父很可能是一位精通墨家学识的高人。他学了很多机关之术，这些东西让光头贼的军械极为犀利。光头贼如果在蜀地站住了脚，必然北犯中原。而他们军械犀利，无法抵挡，所以一定要趁他们坐大这前铲除掉。否则，天下所有有地有产之人均难逃厄运，三皇五帝以来所建之人间秩序必然陷入混乱。这岂不是乾坤颠覆？”

李嗣源是一武夫，有些关节没有想通，但他听到了一个说法，光头贼的武器很好。作为将军，军械可是越利越好。那些乱七八糟的李嗣源一点儿也不关心，这军械可要认真了解一下。李嗣源盯着第五去：“军械犀利？”

皇宫之中的练武场，硝烟弥漫，那乒乓作响的枪声好像还在耳边回荡。

李嗣源看着被打了好几个窟窿的明光铠甲，心里极为震惊。这副铠甲他极为喜爱，他曾穿着它南征北战。铠甲的做工非常好，用料也是上好的。一般的弓箭跟本伤不到。而现在，好几个窟窿就在眼前。李嗣源觉得，起码两石以上的硬弓才有这威力。但他刚才也试了两枪，基本上可以说没怎么用力。李嗣源作为一名勇猛的武将，他自己觉得硬弓也开不了几下，可这火枪，只要弹药充足，他觉得打一天火枪也没问题。如果有一万这样的火枪手，有谁是敌手？闻着硝烟特有的味道，看着破烂的铠甲，李嗣源觉得，胸中有一个很久没有出现过的东西，在涌动。。。。。。

“唉！本想到了洛阳，能请得动朝庭大军，剿灭那光头贼。哪知这朝堂上下，竟是。。。。。。唉！”半个月后，小鲜肉第五云，正在一酒楼的雅间里面唉声叹气。

旁边吕怀德正缓慢地给他倒酒。袁城脸色也不好看。他皱着眉头说：“其实皇上已经尽力了，只是丞相和那几位大人。。。。。。唉，不提也罢！”

第五云轻轻抿了一口酒，神色黯然。他像是自言自语：“我本居乡野，对朝堂之事一无所知。韩老爷与我等有活命之恩，却遭那歹人毒手。歹人势大，本想朝庭能灭。不想。。。。。。原来听说安重诲弄权，到了这洛阳才知道。安重诲弄权，尚能安国。现在，皇上堂堂天子，竟不能独断！”

三人默默吃菜，情绪非常低落。

李嗣源其实对他们三人的到来是非常高兴的。他们在见了皇帝的第二天，就接到了圣旨，袁城给了判捧圣左军副使的官职，成了禁卫军的统领之一，第五云则被任命为军器监监丞，主管火枪和火炮的制造，吕怀德为军器监监作，协助第五云。应该说李嗣源给的待遇不错。后唐的禁军分为侍卫亲军、严卫军、捧圣军。那个捧圣左军的正使，是一个酒囊饭袋，是仗着他父亲的威名爬上这个要职，但却什么都不管，整日花天酒地，军营都没进过。袁城名为副职，其实整个捧圣左军都由他管理。这也是因为袁城是沙陀人，在这五代十国的乱世，李嗣源为了保命，不得已的保命办法。军器监监丞，好歹也是官，比起原来第五云的白身，可强了不少，军器监监作，也是个小官。

本来第五云三人应该高兴的。袁城本人当时还十分高兴，只是第五云有些纳闷，怎么出兵的事儿一点消息都没有？

皇城之下，总能打听到不少的新闻，几天下来第五云也基本明白了，原来朝庭就是一锅乱粥。秦王和潞王、宋王的争斗，各藩镇根本不听命令。不要说蜀地了，太原的石敬塘也快管不住了。这些还不算，大臣们为了自己的利益还相互攻讦，朝会上就没成功议成过什么事。只有冯道等少数人有点能力，但也无济于事，作为皇帝的李嗣源也是只有干瞪眼。

正值五代乱世，国家财力枯竭，李嗣源顶住压力拨下了一点点火器的经费，只根本就不够用。几枝样枪造出来时，李嗣源大为惊喜。亲自打了好几枪。但后续的经费却没有了。这半个月来第五云精打细算也就造了两百多支火枪，就再也造不出什么了。

最重要的，对于第五云来说，朝庭大军出师平蜀，看起来是没指望了。袁城当面提起的时候，李嗣源只是敷衍一下，朝堂上的其它大臣更是没人关心过。

第五云觉得天塌了。为了报仇，没人知道他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三人丧气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在六月份，其实兴元节度使王思同，已经向朝庭报告了蜀地的情况。但当时情况混乱，王思同只说了董璋和孟知祥相争，希望朝庭出兵控制。但后来又听说孟知祥很快获胜了，朝庭担心孟知祥独大难以制服，而且李嗣源本人和孟知祥私人关系一直很好，所以就改为安抚。朝庭的使者在他们来之前就已经走很久了。朝庭不可能自己打脸不认人了。

就在他们三人进洛阳的前三天，成都派出的使者还到了洛阳。使者自称是孟知祥派来的，并送上了孟知祥的奏折。孟知祥详细地说明了两川相争的情况，并因为蜀中现状，提出自己暂时兼任东川节度使的请求。还有，孟知祥也提到了蜀中发生光头贼民乱的事。但奏折上说民乱已经平定，并且民乱头目已经枭首，其中的有才华者也已经任命为当地官员，现蜀地一片祥和。

这使者已经走了，第五云三人才迟迟赶到。

有句话叫兵不复用，就是说再好的计策也不能用两次。但第五云没想到光头贼这冒名的计策，居然敢用两次，而且还成功了。

由于孟知祥提到过光头贼进成都的事，所以从李嗣源到众朝臣，没有人相信第五云的话。李嗣源就是想让第五云帮着造火器，否则可能早就把他的头砍了。仗着袁城的关系，朝臣们虽有为难，但也没有对第五云太过不利。

这些事情都是他们在洛阳这段时间慢慢得知的。

所以朝庭也就不可能出兵了。笑话，打仗就是打钱，现在国库空虚，没钱怎么可能出兵？李嗣源的前任，一代雄主李存勖，就是因为没钱发军响，结果士兵哗变，把个史学家称作的李世民第二，射成了刺猬。李嗣源自认为比不过李存勖，所以他是不敢乱动的。当然，所谓无风不起浪，为了有所防备，他还是不动声色地把王思同调离，而把比较能打的张虔钊调到了兴元节度使的位置上。但也仅此而已。?

让第五云郁闷的是，他在成都离开光头贼时，他估计光头贼的火枪至少有两千以上，而在神都洛阳，堂堂的大唐朝庭，拿出的钱却才仅仅造了两百多枝火枪，户部就再也拿不出一个铜板了，连李嗣源都没办法。而光头贼可是在攻下成都之前就打造了两千枝以上的火枪啊，他们原来的地盘可是只有丹山一县之地啊！这丹山一县，能比大唐朝庭更富有吗？难怪光头贼叫这朝庭为后唐，第五云现在觉得，叫后唐就已经玷污了那个大唐了，叫一衰朝更合适。

对于三人来说，更大的打击接着来了。

因为造出了火枪（尽管不多），李嗣源非常高兴，每天拿着火枪打几枪。这本来没什么。但李嗣源本是武将，曾经追随李存勖南征北战，身上有不少暗伤。成了皇帝后，基本没怎么运动了，吃的又非常好，结果血压血糖血脂全高起来了。五代时没这些医学概念，但李嗣源心口时常憋闷，时不时的有个什么头昏脑涨的，都成正常现象了。太医们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是用一些药慢慢调理他的身体。

现在李嗣源接连兴奋了一段时间，又加上朝庭居然拿不出钱来造火枪和火炮，让他十分的烦恼。一天李嗣源觉得头晕目眩。太医开了药服下后，就让李嗣源睡下休息。哪知这一睡就结束了。伺候的宫女发觉不对时，李嗣源已经死了几个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