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寻迹追踪

在成田机场，直到“送”老俊彦上了飞机，叶子和芥川才返回城区。藤也并没有跟来，应该是老俊彦留的后手。两个揣测，他会护送佳汶子去某个地方；留下来保护佳汶子。前者的可能性大过后者，藤也是老俊彦的副官，亦是先遣小组成员，必须跟随他左右。

叶子与芥川兵分两路。叶子去老俊彦家蹲守佳汶子，芥川将她放在老俊彦家附近的一间糕点铺，要了糕点铺的电话，开车去了情报总局查藤也。

天气有些冷，叶子要了一杯热饮一块蛋糕。热量一上来，身体暖和多了。没过一会儿，糕点铺老板喊有她的电话。芥川在电话里说，藤也一早从情报本部设备课要了辆吉普车离开了，问她这边情况怎么样。叶子告诉他，屋里仍没见动静。两种可能，在他们去机场的这段时间里，藤也将佳汶子转移走了，或仍在屋里，前一种可能性比较大。

芥川遂说，他马上去派出所查一查佳汶子的亲属关系。

约一小时后，芥川回来了，冻得鼻子都发红了，叶子连忙帮他叫了杯热饮。芥川带回的消息是，佳汶子的亲属大都仍在名古屋老家，她有个妹妹叫佳幸子，早年间嫁到了镰仓，丈夫多年前去世，现在跟小儿子住在一起。

老俊彦会将妻子藏去镰仓吗？有可能，但希望不大，因为这个线索来得太容易，镰仓距东京也太近。那么就剩另外一个可能，去了名古屋，那里是老俊彦夫妇的老家，进退有据。当然还存在另一种可能，藤也把她藏在了一个他本人的关系户家里。

这种种揣测的前提，须得确定佳汶子是否仍在眼前的这幢屋里。所以在落日前的这段时间里，令叶子感到一种无比的煎熬。

老俊彦走了，要取得佳汶子的血样似乎显得比先前要容易些了，但始终有个疑问在叶子的脑海里萦绕，老俊彦真就这么放心地走了？或者她的方向从一开始就错了？小俊彦的的确确是老俊彦和佳汶子的儿子！如此，自己便错得也太离谱了，那这么些天两个国家之间的奔波劳碌和努力就是一场笑话。

“别瞎想了。你对小俊彦身世的质疑并非空穴来风。前有老佐佐木妻子无意间提供的信息，后有鸠间医院病历档案室的莫名失火，加之鸠间的猝然病亡，无一不在印证你节点揣测的正确性。现在仅需要一点点耐心而已。”芥川把叶子冰凉的手握在手心里捂着。

“幸亏有你在，否则我只怕已然崩溃了。”叶子的声音里充满了她从不曾有过的柔情。

随着黄昏的到来夜幕的降临，老俊彦的家里仍无一丝动静，连灯都未亮一盏，叶子一颗本就浮躁的心开始逐渐下沉。时间已不允许她傻等下去，必须潜进屋内一探究竟。但有个问题很现实地摆在那儿，破门而入意味着私闯民宅，性质就变了，或许藤也就守候在里面专等着这一刻将他们拿下。

可时不我待呀。是该着芥川表现出他男人的一刻了，他抚了叶子的脸蛋一把说：“我去，你在外面看着。”旋即跳下车向老俊彦屋子那边潜去，叶子随即也下到车外，扫视着周围，以防左邻右舍突然有人闯了过来。

潜行至老俊彦家院门前的芥川将耳朵附在门上倾听了好一会儿，里面并无一丝一毫的动静传来。他扭头朝叶子做了个进入的手势，用最快的速度掏开了院门，闪身入内将院门掩好，几步窜至屋门口，再次附耳聆听片刻，将门掏开了，闪至门内大声咳嗽了两下，接着再问，屋里有人吗？如此，即便屋内藏了人，也无法定他私闯民宅之罪，此所谓投石问路。

既没人应声，芥川便放开手脚了，打燃打火机，找着电灯开关，“啪”一声摁亮了电灯，前后多间房屋一一搜索了一遍，没人，没人，还是没人。不幸被叶子料中，在他们跟踪老俊彦时，藤也将佳汶子转移了。

可以想象叶子的恼怒无以复加。见她一副疲惫之态，芥川建议休息一晚上，明天去佳汶子在镰仓的妹妹家一趟。

“为何要等到明天？就现在。”没等他一句话说完整，叶子喝断了他。

“你坚持得了吗？”芥川不无担忧。

叶子直统统地冲到车子跟前，跳上驾驶席又朝他喝一声：“你去不去？不去我走了。”

芥川无奈走过去，朝她歪歪脑袋，要她到后面躺着休息去，叶子偏坐上了副驾。

直到车子开出市区了，靠在椅背上的叶子才想起来似地说了句：“芥川君，对不起啊！”

芥川一句俏皮的“女人是发泄的动物，我不跟你计较”化解了车内沉闷别扭的气氛。

车子来到贡玍山脚下的街市，芥川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还是叶子说了句“你肚子不饿呀”，他才将车停在了一家餐馆前，下车时对叶子说，你不发话，我哪敢提肚子饿呀。

叶子扑哧一笑说，我有那么霸道吗？

芥川撩了她一句，包括榻榻米上都是。叶子喜欢上位。

简单用过餐后，继续上路。一圈又一圈的盘山路绕得一直得不到休息的叶子都吐了，到山顶了还在吐。芥川把车停在了两家店铺前的停车坪里，把吐得浑身软塌塌的叶子扶下车，坚持让她歇息一晚再下山。

俩人进了标有旅店字样的百货店里，芥川扶叶子在一张椅子上坐好，找店老板要了一碗热水让叶子喝下两口涮了涮，她感觉好多了，看看时间十点钟还没到，便对芥川说，还是赶路吧，确定了心才踏实。

芥川还没开口，女老板搭上了话说，太晚了，下山危险，中午大白天的刚出了一场车祸。

芥川看了叶子一眼，叶子回看过来，瘪了瘪嘴算是听进去了。

房间开好了，芥川谢过女老板，顺便问了句，这里是否经常发生车祸。女老板说，也不是经常，一般到这里了都特别当心，今天出车祸的是军牌，可能是兵油子没太当回事吧。

女老板已经都出门了，叶子突然追着问了句，是辆什么样的军车。女老板回道，听人说是辆吉普车。

叶子的脸色乍然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