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6）大敌当前

刘柱子马上挺起了胸脯：“你刘武四就是被子弹擦破了点皮，快好了都。你来这里换药就是为了和翠兰说话，别以为我不知道。装啥呀装？别以为你干过国军军官就感觉自己心眼多，我刘柱子心眼也不少。”

“谁说被子弹擦破皮肉不算伤？”刘武四也往前近了一步，“不换药能长好啊？我当过国军军官怎么了？那也是抗日队伍。”

王翠兰一瘸一拐走出来大声喊：“你们干什么？我一个姑娘家，你们老是在我面前动刀动枪的，难看不难看？的亏你们俩还是八路军的两个队长，就这样的思想，让战士们看见了笑话不笑话？今后还怎么带兵打仗？”

刘武四低下头，转身走了。他来到县大队，看到关连生、岳胜和喜子在哪里等他。喜子伸手看他的左胳膊：“伤——没事了吧？”

“快好了，就被子弹擦破了点皮，不碍事。”刘武四说到这里，想起了刚才和柱子吵架的事，一肚子憋屈全发泄出来了：“我知道八路军纪律严明，可我更知道八路军说话算话。各位首长，是不是王翠兰亲口答应说要嫁给我的？怎么现在人人都说她和刘柱子——我也是伤员，也需要换药，咋就不能和王翠兰一块养伤？现在，别说换药了，我去看看王翠兰，每一次都会看刘柱子的白眼。”

喜子摆摆手：“刘队长，刚才还说你的伤快好了……我们八路军什么时候都是说话算话。说好是打走了日本鬼子再说娶媳妇的事。现在大敌当前，你这样老是想着成亲过小日子，是你刘武四思想不对头。”

岳胜严肃地说：“哎，商量正事呢，刘武四，把个人小思想收起来。你也知道，下一步我们要打西村炮楼。你对那边情况很熟悉，我们很想听听你的意见。”

刘武四坐下来，想一想说：“各位首长，我还真的很熟悉，他们曾经想拉我做皇协军来着。前一段时间……哎，你们也知道，八路军一支部队在豁嘴山……”

“就是我们的部队，三连二排。”喜子说，“损失很大，想起那一仗我就头晕。”

“鬼子宣传说消灭了八路军五六百呢……”刘武四还想说什么，可随后赶紧说，“不说别的了，说正事。那个炮楼有两个日本鬼子，还有两条大狼狗，另外有十三个二鬼子。武器配备嘛……有一挺歪把子轻机枪还有一门六零炮，还有掷弹筒，剩下的都是三八大盖了。”

喜子眼睛放光：“厉害啊，我说那天我们排根本都抬不起头，原来这火力这么猛。刘队长，你怎么了解得这么详细？”

看到大伙都看字自己，刘武四很得意地说：“早先他们拉我参加皇协军，我专门去过西村炮楼一次。当时，他们答应给我宪兵司令，可那个黄喜才挤兑我，说我对日本人有二心，我一气之下……其实，我也知道做汉奸没有好下场。”刚说到这里，外边有人报告：“报告，李长福又来了。”

“他怎么又来了？”喜子非常不耐烦地看看岳胜和关连生，“这人太不要脸了。哎——我去会会他，不让他来这里。”

关连生从腰里拔出手枪：“要不就毙了他，省得找麻烦。明摆着，鬼子拿王李庄一时半会儿没办法，就派这个死皮不要脸的汉奸来刺探咱们的情况。我们下一步打西村炮楼，这小子说不定能坏事。”

岳胜摇摇头：“不能随便杀人啊，群众影响不好。再说，他可恨是可恨了点，并没有做过什么大环事。”

喜子给大家摆摆手随后走出来，然后看着李长福说：“你怎么又来了？”

“日本人把我踢出来了，不要我了。我总要找我亲爹亲娘吧？”

“不用说了，你那一套，我都听烦了。”喜子摇摇头，“李长福，就你之前办的那些事，说的那些话，我们八路军完全可以枪毙你。你三番两次来到我们八路军内部捣乱……这么地吧，你去你们家，少给我们八路军掺和。很多人都说你不少好人。”

“我……我可以立功赎罪啊。”李长福走一步转过身来，“长官，我了解鬼子那边的情况，我可以告诉你们。”

喜子一愣刚要说什么，岳胜从屋里走了出来：“你了解情况？那你给我说说，高村据点鬼子的兵力和火力配置情况。”

李长福马上来了精神头，他马上来了个立正敬礼：“谢谢八路长官给我立功赎罪的机会。现在高村据点有三个分队，鬼子兵三十多个，皇协军一百多人。火力配置有一门山炮，三门六零炮，掷弹筒十几个吧……鬼子的意思，准备等冬天青纱帐没了之后进攻王李庄。八路长官，我说的都是实话。”

“西村炮楼你熟悉吗？”岳胜继续问。

“这个……”李长福不好意思摇摇头，“他们庙有些小，我还真的没去过。”

“好，你走吧。”

李长福回家了。岳胜对喜子说：“派人看着这小子一点，他反正不是好东西，狗改不了吃屎。”

李长福回到家里，李三爷对他一顿臭骂：“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儿子？那么多书真个是白念了。假投降也要有个假投降的样子吧？这边还没有怎么着呢，你倒好，一溜烟跑到日本人那边去了。好嘛，这又回来了，你当土八路都是傻子啊？没你这么干的。现在，我也感觉日本人长不了，你还是别跟着日本人混了，真心跟八路军干……别，你还是想办法拉紧刘武四吧，我感觉这是一条正路。国军，那是正儿八经的队伍啊！土八路……太土了，我感觉难蹬大雅之堂。”

李三爷骂得李长福半天张不开嘴，可后边的话让李长福感觉到了一丝“阳光”：“我的亲爹哎，别忘了你老儿媳妇还是日本人啊。你老知道的还是太少，我告诉您，国军迟早还要和日本人联合，真正被消灭的还是土八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