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0）黑马和白马

打发走田贵，高喜才“噔噔噔”跑上炮楼抓起电话：“豁嘴山暗哨，豁嘴山暗哨——小石子，小石子——”

“我是小石子，我是小石子，高队长请讲话，高队长请讲话。”

“小石子，现在听我的命令。”高喜才咳嗽一声，“你们暗哨的三个人马上撤回西村炮楼，马上撤回西村炮楼。明白？”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似乎没明白高喜才的意思。高喜才马上厉声重复一句：“小石子，你们暗哨的三个人马上撤回西村炮楼，马上撤回西村炮楼。听明白了吗？他妈的，听我的命令怎么这么费劲？当心老子毙了你！”

“明白！我们马上撤回西村炮楼。”

再说田贵，骑上高喜才的东洋大白马马就出发了。他也没想那么多，本来又是第一次骑东洋马，心里激动又紧张，所以只顾向前飞奔。

埋伏在西村到高村路上的喜子看到了一匹白色战马冲出了炮楼直向高村据点奔去，他端起长枪要打，小虎一把拉住了他：“黑灯瞎火的，你打不准，浪费了子弹不说，还提前给鬼子报了信儿。你说你图啥？”

喜子看看小虎，把枪放了下来，可随后又举了起来：“我可以打那匹白马。到时候吃马肉，让王李庄的老百姓分肉吃。”

“那不是给鬼子送信儿吗？”小虎继续按下喜子的长枪，“一会儿就要打仗了，哪顾得上分肉啊？”

田贵刚到据店门口，很快有人把马接了过去。走进大门，映入田贵眼帘的是整齐的皇协军和鬼子兵队伍站在院子里，好像得到西村炮楼的消息准备出发一样。田贵急匆匆想往里边走，一名皇协军军官过来说：“太君在这里等你。”

田贵楞了一下，随后走进马上立正敬礼：“太君，西村炮楼遭到土八路袭击，高队长让我——”小野用手一指：“你的，不必说。我问你，怎么的，遭到土八路袭击听不到枪声？ ”

田贵愣住了，方才气喘吁吁的他现在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啊，怎么现在那一头没有一点动静啊？

“你的，马上回去。”小野摆了一下手，有鬼子兵拿过一张纸条，“这是命令。命令高队长马上带领西村岗楼兵力即刻向豁嘴山出击，一定要像上次一样将土八路消灭在豁嘴山。注意，回去的时候骑我给你准备的那匹黑马。”随后小野不说话了，一双严厉的眼神盯着田贵。田贵愣一下随后被带了出去。旁边的佐佐木看着小野：“小野君，我也很奇怪。电话线被掐断，说明土八路要攻击炮楼了，怎么听不到枪声？难道——”

小野皱着眉：“佐佐木君，现在的问题，我们要不要向片山大尉汇报。现在是夜间，土八路擅长夜战，我们最好等凌晨，那样对我们有利。让高队长到豁嘴山，吸引土八路向那边集中，我军的目标——王李庄！”

佐佐木马上向小野敬礼：“中尉阁下，大日本皇军有阁下这样的军人真是荣幸。属下佩服。”

田贵骑着黑马一路疯炮，他一边跑一边纳闷：来的时候骑的是白马，回去的时候变成黑马了。这时候，田贵才感到，这批黑马跑起来没声音……

再说二排二小队刘武四，看到炮楼鬼子的探照灯不断四下里扫描，就拿起一条长枪，一旁贾机枪把他的长枪按了下来：“老大，那探照灯不正好给咱们的六零炮指点方向位置吗？不然黑乎乎的，距离，方位，都不好定。你这一枪打过去，我这六零炮都变成瞎子了，不知道炮弹往哪里打。”

“你快点定！”刘武四拳头攥的紧紧的，“给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老大。现在我们是八路军。你定好了吗？我这边一枪打掉鬼子的探照灯，你那边马上一炮打过去，鬼子马上就散架。”

“打吧，老大！”贾机枪刚说完随后捂住了自己嘴巴，恨得刘武四抬手给他一巴掌：“叫你记不住。老大老大，就是这个‘老大’称呼让王翠兰说我是土匪。”

炮楼里边，高喜才正在拿着小野的命令抓耳挠腮：八路军明明是要打击西村炮楼，情报还是李长福送过来的，是自己亲手交到小野手里的，当时佐佐木也在场。如今，西村炮楼和高村据点电话线都被土八路掐断了，这还不明显吗？傻子都能猜出来的事！可是，现在小野却下命令去豁嘴山——这是土八路在诱惑自己去豁嘴山上当，难道小野不知道？

高喜才想了想不敢怠慢，只得随后命令：“全体集合，马上向豁嘴山进发。小石子——头前带路！”

小石子懵了：“高队长，这这这——”

“执行命令！”高喜才大叫一声，“留下三个——不，田贵，你代领小六子在这里看家。把咱们的炮楼守好了。其他人，都跟老子去豁嘴山。”

高喜才急匆匆刚出门口又返了回来大喊：“田贵，我的那批白马呢？怎么看不见了？”

“太君给我换了一匹黑马。”田贵说。

一旁的小队长说：“高队长，去往豁嘴山路不好走，好多都是山路。骑马还不如步行呢。”

高喜才叹口气：“田贵，小六子，把家看好了，我们消灭了八路回来还吃饭呢。”

炮楼外边，刘武四看着炮楼伤的探照灯，举枪刚要开火，鬼子的探照灯忽然灭了。刘武四正在发愣，一旁正在调试六零炮的贾机枪笑着说：“老——不，队长，你的枪法也太神了。子弹不用打出去，鬼子就死了。”

“不对！”刘武四低声说，“这里边肯定有事！探子——”

此时，有士兵过来报告：“报告队长，不知道怎么回事，炮楼里边的鬼子正在向豁嘴山方向开进。”

“挺怪！”刘武四马上命令：“管不了那么多了。弟兄们——同志们，向前出击。”

刘武四还带人向炮楼靠近，根本没有鬼子声音。大家都端着枪，慢慢拉开了枪栓，可到了门口也没有看到鬼子岗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