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7）打水

“抓到的，怎么看不到？”小野好像听不明白。

“又，又跑了。”李长福不好意思低下头。

小野马上站了起来，右手握住指挥刀逼近了李长福：“抓到了，怎么会跑？怎么的？一个军人，对付不了一个花姑娘？”

李长福感觉脑门有些发热，低下头不敢看小野。一旁的王富贵马上说：“太君太君，是土八路……土八路袭击了我们，让花姑娘跑了。”

小野挥挥手，王富贵不说了。小野转身看着李长福：“李参谋的，便衣队的，成功的有。不过，眼下，我军在王李庄困难，困难大大的。”说到这里，小野向王富贵说：“王队长，外面警械的，你的，负责。”

王富贵兴高采烈地走了出去，小野无奈地坐在椅子上，李长福站在一旁。小野看李长福一眼：“李参谋，坐下说话。”

“谢谢太君！”李长福坐了下来。

小野看了李长福一眼然后说：“李参谋，下一步，我们队伍应该怎么行动？”

李长福偷偷看一眼小野：“太君，我感觉，我军只要在这里能够坚持五天以上——”

“嗯？”小野一愣。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李长福赶忙站起身来满面赔笑，“我的意思是说，老百姓在高粱地里吃喝拉撒很不方便。只要我们就在这里坚持，土八路和老百姓都要向我们投降。不然的话，只要他们出来，大日本皇军就可以——”

“他们也可以向老爷山转移。”小野说。

“那，老百姓也需要走出青纱帐。”李长福点点头，“太君，现在我们和土八路比的是谁耗得住谁。我军，有吃有喝，能吃能睡，土八路和老百姓就不一样了。他们在高粱地里生活时间长了会受不了的。比如，遇到刮风下雨，现在快到秋后了，天气转凉。”

“要西——”小野向李长福伸出了大拇指。

到了第二天中午了，鬼子就坚守在王李庄村里，四外严密警械。喜子心里有些着急：“小虎——”

旁边有人说：“小虎不是去执行任务了吗？”

喜子这才回过味儿来：“哦——你叫两个队长都过来，马上在高粱地里召开军事会议。对了，请岳政委也过来……不不，别了，我们都过去吧。”

岳胜、喜子，刘武四，柱子很快集中在一起商量办法。喜子首先说：“岳政委，关队长的牺牲，就是皇协军的便衣队干的。至于是不是李长福……现在很难说。不过，放心，我们一定查个水落石出，替关队长报仇。现在，我们怎么将鬼子赶出去，大家都想想办法。老百姓不可以长时间憋在高粱地里。现在天气快要转凉，遇到秋雨的话，麻烦就大了。”说这话，大家都抬头看看天空。天色有些阴沉。

柱子首先举起一只手：“这，并不难办。我们村里人口不多，只有村东头、村西头两口水井。我们只要封锁了井口，不怕鬼子不走。”

“我们呢？”喜子皱着眉头问，“乡亲们昨晚到现在，可以吃点干粮，可是……水呢？我们总不能——”

“地里有水井啊，也有从老爷山、豁嘴山流下来的山泉水，都可以喝的。”柱子笑着说，“我们完全可以在路边或者田间地头烧水喝，鬼子还真的没办法。”

岳胜点点头：“这个办法不懒！好办法，好办法。”

喜子安排打枪比较好的战士隐藏王李庄村东头、西头两口井附近的青纱帐边缘草丛里，轮岗值班，只要发现鬼子来打水，马上就开枪。

果然，几名皇协军士兵打水的时候，八路军的枪声让他们扔掉了水桶，一名还被打死，一名腿上中弹，慌乱中爬到了村里。

小野知道一百多人吃饭首先需要水，可井口在村边，要坚持下去必须吃八路军的冷枪，似乎还没什么好办法：“李参谋，皇协军的，打水的干活。不过，要小心一点，土八路的冷枪，大大的厉害。”

李长福心里“咚咚咚”跳起来了：打水，就需要暴露在八路军枪口之下，能有什么好办法？果然，再去打水的时候，皇协军士兵死活谁也不愿意去。王富贵大声叫喊：“他娘的，总要吃饭吧？总要喝水吧——”

有个叫田大明的大个子皇协军士兵听不下去了，站起身来用手一指王富贵：“王队长，是吃饭重要还是保命重要？”

“田大明，你什么意思？”李长福脸色沉下来了。

“我没什么意思。”田大明低下头坐了下来，“谁也怕死。李参谋，你有能耐你去打水去啊？”

“你他妈的敢跟老子这样说话？吃豹子胆了！”王富贵走过来伸手就要打，可手被田大明抓住了。田大明瞪起眼珠了：“你想打人？”

“老子打的就是你。”李长福从腰里拔出了手枪：“今天打水的差事就交给你田大明了。去，不然老子毙了你。”

田大明狠狠地看看王富贵和李长福：“李参谋，王队长，你们不能这么办。我去打水，可以，白白死自己的弟兄，这日子没法子过！我去打水不要紧，你让其他弟兄们掩护。八路军打枪，咱们也能打啊，总不能白白送死吧？”

王富贵看看李长福，李长福点点头：“有道理啊！田大明，你去打水，一小队，马上进入掩体掩护。”

田大明从土墙里边匍匐向土井慢慢行进，身后很多皇协军士兵拿着枪瞪眼看着不远处的动静。

青纱帐里边的八路军战士看到了这一幕，举起枪来摇摇头——不好打！可是，水桶引起了八路军战士的注意，他很快再一次端起枪来，瞄准了水桶“啪”就是一枪。只听远处“当”的一声，水桶被打穿了一个眼儿。八路军战士马上潜伏起来，随后捂住嘴笑了起来。

田大明只好爬了回来，将被打漏的水桶“咣当”一下子扔到地上：“李参谋，王队长，你们说这日子怎么过？命倒是保住了，可水桶漏了，还是吃不到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