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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五庄观小说:妖孽唐僧 作者:九霄雷池 更新时间:2021/2/18 12:02:01 一般人会认为,仙山洞府怎么会和妖精扯上关系?田畾不这么认为——前有车后有辙,南海珞珈山观音道场还有妖精呢?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她不仅在池中畜养了金鱼精,海里随时有一只候命的神秘大龟,后山还收了一个黑熊精做看山大神呢——五庄观就不能养一个妖精守山门或试炼? 再看,西游记里,妖精和有本领的人都是有地盘的,就像野兽拥有自己的领地一样,轻不可侵犯。 两界山的刘伯钦曾对唐僧说过:“长老不知,此山唤做两界山,东半边属我大唐所管,西半边乃是鞑靼的地界。那厢狼虎,不伏我降,我却也不能过界。” 白虎岭的白骨精暗地里也曾亲口说:“这些和尚,他去得快,若过此山,西下四十里,就不伏我所管了。” 白虎岭虽然是白骨精的地盘,但会不会是其“家人”给她的封地呢?也就是说,白虎岭会不会是另一个更大势力的属地呢?如果是,那么第一条线索浮出水面——先看看距离白虎岭最近的是什么地方,也就是说,白骨精距离谁最近,就在谁的势力范围覆盖之内,谁嫌疑就将最大——白虎岭在什么地方? 距离白虎岭最近的是万寿山五庄观与碗子山波月洞。见原文记载:“师徒别了上路,早见一座高山”,唐僧师徒离开万寿山见到的即白虎岭——万寿山为白虎岭之东邻。又“过了白虎岭,忽见一带林丘”,这已是碗子山势力范围——向西毗邻碗子山。山寿山与碗子山貌似都距离白虎岭不远——万寿山五庄观主人是地仙之祖镇元大仙,碗子山波月洞领主是天上星君奎木狼,究竟二者谁与白骨精有瓜葛呢?找到嫌疑人,田畾开始抽丝剥茧。 唐僧师徒辞了镇元大仙,离开五庄观,行了五六天,来到白虎岭。 五六天,用脚走能走多远? 作为地仙之祖,势力范围有多大呢?至少影响方圆四五百里还是正常的吧,唐僧师徒五六天脚程还走不出这个范围,这么说,白虎岭还在五庄观的势力范围,至少,也算得上外围。 因为翻过白虎岭,就是碗子山,是黄袍怪盘踞的地盘。 白虎岭似乎正是五庄观和波月洞的势力分界线。 既然我们知道黄袍怪和白骨夫人没有关系,那么五庄观便脱不了这层关系。 可能白骨夫人和黑熊精一样,是大神用来守山的。 白骨夫人口中的“家人”,极可能是五庄观人等。 不然,距离这么近又没有背景的白骨精居然没有被五庄观的弟子们拿来“练手”,如果说他们没有深层次的来往,很难令人信服。 消息可能传自五庄观。这是田畾画的第二个圈。 但是镇元大仙可不像是传谣的人。从当初他与孙悟空对阵对赌时的风格来看,不像是背地里使阴招的人,当然作为地仙之祖,今天赴宴明天听课日子过的可是一向很充实,也不会这么无聊。 这里大家认知有偏差,就像铁扇公主总被怀疑是太上道祖情人一样,大家先入为主,一想到芭蕉扇,就联系到太上道祖然后浮想联翩,结果幕后另有其人。这里也是这样,一提到五庄观,大家总会不自觉的把目光盯向镇元大仙——要知道,五庄观可不止镇元大仙一人。 不是镇元大仙,那么会是谁呢? 这里还容易产生一个误区,即按大家惯性思维推断,整件事情,谁从中获利最大,那么谁嫌疑最重。消息传出后,唐僧所经之地,妖精遍地而起,但几乎没有好下场,闻风而来的妖精大部分再也回不去了,而这部分妖精全部出自西贺牛州地界,从这一点看,受益最大的似乎是西方如来,所有人都有理由质疑取经计划的最终动机是整合地盘,孙悟空、猪八戒、沙悟净乃至随叫随到的各路神佛都是执行者,而唐僧是引蛇出洞的饵。 再看如来的态度,三缄其口,不承认,也不否认,有人说不说话就是默认,但田畾不认同,也可能是闷声发大财——打击异己,完全可以“莫须有”,为什么要陷自己弟子于险境被人诟病?堂堂掌教至尊采用如此不入流的伎俩会不会被天庭不耻?那么,如果幕后另有其人会不会大不一样呢?如果有别人从中推波助澜,那么如来大可以坐享其成,反正与己有利,又不用承担责任,不承认,不否认,闷声发大财,岂不是更好的选择? 大家一直忽略了,第一个醉翁的目的,也许不在妖精,而是唐僧。 唐僧既然可以被认为是饵,那么妖精为什么不可以是被借的“刀”呢? 所以田畾一开始就将如来的嫌疑排除在外。 谣言之前没有,五庄观之后才四起。始作俑者必在不远处。 至少是有过节的人。 方向确定,田畾圈定嫌疑范围。 唐僧一路走来,得罪过谁?可以再次缩小圈子。 事情渐渐有了眉目,田畾继续抽丝剥茧——那么,五庄观内有没有人非常恼恨唐僧一行人? 田畾回想他们得罪过谁?田畾想起了五庄观二童子——因为人参果事件,唐僧师徒狠狠得罪过五庄观的门人弟子清风与明月。 偷人参果,毁神树,害他们严重失职,还被下蛊羞辱,说没有过节他们自己也不信,他们完全有理由恨唐僧。 但是随着人参果树的复活,眼见着镇元大仙有着自己的考虑,又有观音等这些大人物做和事佬,不仅已经和仇人修好,还当众拜了把子,仗着师父报仇这条路是想也不用想了,而现在俩家修好,孙悟空更成了自己长辈,明着报仇这条路也行不通了。这口气就此咽下不成?看他们当初和孙悟空问罪那气势,把前山门、二山门,通都上了锁,饭都不吃,恶语恶言,贼前贼后,只骂到天色将晚——肯定是放不下的。从他们在处理人参果树事件时那得理不饶人的性格看,做出再出格的事也不意外。 有仇不报非君子。 这是动机。 他们想到了什么办法呢? 不是要西行吗?那一路长着呢,妖魔鬼怪不知凡几。可做的文章多着呢。 只要有足够的诱惑,还怕刀子不够使吗? 对于妖精来说,什么诱惑最大?长生。 三界内外,概莫如是。 任何谎言不会无中生有,必然现实中有一个参照——是什么让他想起吃唐僧肉可以长生不老的噱头? 关于长生,他们掌握着得天独厚的资源。 三界内外,广为人知的可以增加寿元的存在有两种,一种是蟠桃园的蟠桃,远在天宫。一种便是万寿山的人参果,又名“草还丹”,是他们五庄观的异宝,乃是混沌初分,鸿蒙始判,天地未开之际产的灵根。盖天下四大部洲,惟西牛贺洲五庄观由此一棵。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只结得三十个果子,再三千年才得熟,短头一万年方得吃。果子的模样,就如三朝未满的小孩相似,四肢俱全,五官咸备。人若有缘,得那果子闻了一闻,就活三百六十岁;吃一个,就活四万七千年。 他们常年守着人参果树,人参果的功效是什么?有多少人垂涎?即使镇元大仙坐镇,即使五庄观有无数机关大阵,千万年来,又有多少人明里暗里在打它的主意?亡命之徒他们当真见过不少。如果忽然间传出天下间还有一样东西具有人参果一样的功效,会不会疯抢? 如果再听说这东西比人参果还金贵、效果高千百倍——还有没有人坐得住? 镇元大仙曾经详细向他们介绍过唐僧的身份资料和动向,他们修炼千年慧根不浅,编造一个故事并不是太难,他们从后院人参果的功效很容易让他们联想到特殊体质的唐僧——吃一块唐僧肉长寿长生也就变得有据可依。 消息如果长上了翅膀,会不会像女儿国出现男人那样轰动?狼多肉少,最后那东西结局会不会像女儿国做香袋时分割的男人肉还细? 不死也得扒层皮! 灵感就这样来了——来自上方大国是真,唐王御弟是真,金蝉子转世是真,十世修行是真,元阳未泄是真,人尽皆知,吃了唐僧肉可以长生不老也自然水到渠成了。 谎言之所以有信众,不就是得益于九真一假吗?九句真话捎带一句假话,更增可信性。万事俱备,似乎只缺一个合适的渠道传播。 他们或许耳闻过三国“群英会蒋干中计”的典故:赤壁之战前蒋干充当曹操之说客,企图劝说周瑜投降。当时周瑜正担心蔡瑁和张允帮助曹军练水军,见蒋干过江,将计就计,摆下“群英会”,热情款,只叙友情,不谈军事。周瑜佯装大醉,约蒋干同床共眠。故意留机会让蒋干看到预留在书案上的一封信。寄信人写的是蔡瑁、张允,约定与周瑜里应外合,合击曹操。蒋干正好看完,忽然有人要见周瑜,周瑜故意看看蒋干是否睡熟,然后装作做样的和人谈话,蒋干隐约听到他们小声提到蔡瑁、张允二人,更加笃定了对蔡瑁、张允的怀疑。蒋干自以为得计,带着所谓的书信和探来的消息,连夜赶回曹营高密,曹操一时不察杀了蔡瑁、张允。等醒悟时才知中了周瑜环环相扣的反间之计,但为时晚矣。蒋干自以为立功,成为笑柄,暂且不提,不过计真是好计,很容易使人触类旁通。 清风明月虽是五庄观绝小的两个人,但是每个人也都有近千年道行,做事很是老道缜密。 于是一个不经意的傍晚,在白骨夫人的必经之路,他们不小心的谈话,不经意的被听去。 这样的好处有三。一是世人向来对所谓的小道消息青睐有加,总有一番奇怪的宁信其有的盲目心理,有时小道消息甚至会比事实真相还真。二是妖精自己内部传送的消息会更快、更广、更可信,如果自己专门跑出去宣扬的话,容易惹麻烦不说,还会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罅隙报复的嫌疑——人参果事件闹得三界皆知,他们与取经团队的嫌隙可谓人尽皆知。三是从外人口中传播的消息没有后遗症,没有人会怀疑到自己头上,即使事发也可以抵赖不承认。 这是他们的全盘计划,周密详细,每个环节考虑的都很到位。 白骨夫人是他们挑选的最合适的人选。 他们怎么布局? 镇元大仙既然可以把唐僧的事情告诉清风明月,也可以在很久之前当作一次别样的经历告诉其他弟子,在五庄观,也许唐僧的事情几年前便有流传,而经常去五庄观走亲戚或服役的白骨夫人偶然听到也在情理之中,至于关键的话,也就是“有人吃他一块肉,长寿长生”这句是最近才被灌输。 他们知道,白骨夫人一直都在垂涎人参果,只是她职位低微,别说只剩一副骨架了,哪怕等到化成灰恐怕也轮不到她。乍然听到还有比人参果还神奇的存在,你说她会不会很兴奋? 他们向来看人很准,虽然最后事实证明,白骨夫人这把“刀”不快,折了,但是白骨夫人从头到尾的表现果然没有让他们失望。 白虎岭,白骨洞,当然也可能是在其他地方,背上被人像打记号一样刻字“白骨夫人”的白骨精,口若悬河,眉飞色舞,唾沫横飞,故作神秘的传递着她“不经意”听来的消息:“几年家人都讲东土的唐和尚取‘大乘’,他本是金蝉子化身,十世修行的原体。有人吃他一块肉,长寿长生。” 也可能是为了提升消息的价值,或许是为了增加可信度,白骨夫人有意将消息做了进一步艺术加工,模糊了地点,提前了听说的时间,在提到所谓的“家人”时更是含糊其辞、越发神秘。 最后可能还不忘加一句:“这消息你知我知,可不许第三人知道啊。” 鬼知道,这句话后来被叮嘱了多少遍。 只不过她忘了,几年前,唐僧还名不见经传,唐和尚取“大乘”的事情一撇还没有呢。 但是消息够爆炸、诱惑够大,谁还会在乎这些细枝末节呢? 至于孙悟空的传说,也可能听自五庄观——镇元大仙可能看不上孙悟空,可是作为导师一样的存在,将三界中的一些消息传递给门人也不是没可能——如来收服孙悟空回到灵山还当做新闻大讲特讲呢,也许从蟠桃会赴宴归来的镇元大仙也随口提了一句,权当做反面典型教育弟子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清风明月对孙悟空充满了鄙视和不屑,所以,白骨精听闻一点风声也不是没有可能。这是题外话。回到关于唐僧肉的谣言。话说,有些话说多了,自己都会完全相信。那天白骨精在白虎岭上空看到唐僧,喜不自禁脱口而出:“造化,造化!几年家人都讲东土的唐和尚取‘大乘’,他本是金蝉子化身,十世修行的原体。有人吃他一块肉,长寿长生。真个今日到了。” 却不知自己也活到头了。乐极生悲,然后他成了第一个因执着于唐僧肉而死的妖精,本事不高明,却折腾人不轻,至少够孙悟空铭记了。 清风明月更不在乎白骨夫人怎么去描述这件事,更不关心其他人的死活,他们满意的是,白骨夫人不仅亲自出手对付唐僧,还让消息长上了翅膀,飞出了五庄观的高墙,飞越了白虎岭的险峰,扶摇整个西行路。 后来,越传越广、越传越真,传到大鹏王耳朵里的时候,已经翔实到连吃法都有了,绘声绘色,像真的一样。 动机有,也是白骨夫人最接近的人,而关于长生不老的点子也只有他们手到擒来,幕后黑手,除了他们,还能有谁? 我想不出其他人,也想不出他们不这样干的理由。 我明白一个道理,不与君子论是非,不与小人交恶——得罪谁,不要得罪小人。虽然他不一定能要你命,但会让你头疼。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与君子论是非,不与小人交恶, 效果怎么样? 一路被那么多妖精流着口水惦记,换谁感觉也不会舒服。至少首恶孙悟空在白虎岭栽了一个大跟头,对于清风明月来说,已然大快人心。 何况后续事件发酵越发不可收拾,给取经团队添许多堵? 直到现在田畾仍然心惊肉跳,别人可不知道自己是偷梁换柱的假货,他们眼里自己可是一块肉就可以令人长生不老的唐玄奘——不知道现在自己成了唐僧,换了内容,唐僧肉会不会跟着变质——这一点要不要及时告诉那些流口水的妖怪们?只是,告诉馋肉的人说红烧肉不好吃,似乎此路不通。而且顶着唐僧的驱壳告诉他们自己不是唐僧——得有人信啊?田畾很早以前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说实话,如果不是怕疼,他都想吃自己一块肉试试。到底传说是不是真的? 那就要看疗效了,纵观《西游记》,谁机缘够深,吃过唐僧肉呢?唐僧原为金蝉子,被佛祖贬去东土,十世修行——相当于三界有心人有十次机会吃到唐僧肉。都便宜了谁?一个是其第十世生身母亲温娇,为做记号咬了左脚上小拇指。第二个可能沙僧,自述曾在流沙河拦截过九个取经人——不多不少,刚好九次,很像唐僧九世轮回,如果真是唐僧转世,但至于是不是他吃的不得而知——这么大块肥肉怎么可能让他一个有罪之人独享——也可能只是刽子手。比如,别人吃肉他喝汤,从他项间挂着的九颗人头看,至少每次会分个人头——这种角色也就够资格分个人头,要不是具体操办人,以及封口需要,恐怕毛也不会给他剩一根。肉吃了,骷髅不舍得扔,就做成项链挂了起来。不然为什么没有其他骨骼?可能随肉身一起被送走了,运送一具没有头颅的肉体,即使被发现,说是谁都可以。选在流沙河,一是无人,二是方便罪证沉入水底。至于送向何处?不可说,不可说,就当什么也不知道。权且当他二人都吃过吧,可惜都没办法验证功效。一是温娇还没等阳寿尽,自尽了。沙僧被牵马引路有功的名义封正果金身,又吃过人生果,以后也可能分到其他增寿的灵丹灵药,寿命绵绵不绝,没办法证实是唐僧肉的功效。那些挤破脑袋抢唐僧肉的家伙,反被提早打破脑袋。田畾暗想,唐僧前九世失败经历说明,在双方没有达成合作协议、没有获得强大财力、物力、人力支持前,不要一个人试图做成大项目,即使运气好,也只不过走远一些,但最终要被吞掉。可怜金蝉子转世,一心向佛,虽无明诏,但内心召唤,与生俱来的想要向佛亲近,不自觉的想要贴近西方圣地,这是自出生起与生俱来的孺慕之情,奈何时机不到,陡然徒劳,还白送性命。不知在观音禅院挂过几次单,可有缘见过金池几次面。如果唐僧肉当真如此神奇的话,那可是稀缺品,那么九次转世肉身可能被当做一种献礼,换天庭路票,天庭得到好处点头默许,佛门才可以开启横扫整合西牛贺洲势力的计划。沙僧最初只不过是托名守在流沙河接头收货的人,唐僧是自己送货上门。九次转世,九具肉身,尾款交清,计划启动——开始取经运动——佛祖任组长,观音副组长,众佛为成员。下设取经办公室,唐僧为主任,孙悟空等为成员,在领导组帮助指导下负责计划的具体实施。伽蓝等为监督组,负责进度记录考核,原则上不参与具体业务。沙僧任务结束,好处是跟着走个过场,然后升职加薪。当然,也代表天庭监督行动,所以一路不再怎么出力。孙悟空是业务能力强,打妖怪还是需要实力的。何况,危险的事情还是需要有人做的。八戒?可能犯了错,天庭照顾,没有一抹到底。通过观音介绍,转个岗,留碗饭吃。观音经常做客天庭,与天庭交往甚密。也许,在金顶大仙那里就已经暗暗交代好了。白龙马?根本没入级,只是偶然遇到,被观音顺手讨下,与取经人做个脚力,只是一般随从,不算徒弟,最后论功行赏,封八部天龙马。一是运气,二是苦力换来的。一滴汗水一分收获,合情合理。 如果是这样,那现在自己顶着的这具肉身实在是太可怜了。 田畾摇摇头,思绪又飘远了。目前处境却又容不得他不多考虑——虽然有美好的前途,但是吃了唐僧肉可以长生不老的传说散布在西游路,凭空引来无数虎视眈眈的目光,这一路注定是一个严酷的考验。 田畾曾在网上见有人曾提过一个骚主意,就是万一唐玄奘遇到妖怪的时候,可以大方的施舍给他们一块肉,这样唐玄奘不用死,妖怪也可以满足心愿,皆大欢喜——可是一个唐玄奘有多少肉够分啊?恐怕还没到西天骨头都不剩一根了! 何况,如果自作聪明擅改规则走了歪门邪道,恐怕佛祖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连天不怕地不怕的孙悟空都只能一步一步跟着走西天路,自己还是老实点服从安排一步一步上西天吧。 虽说观音打了包票,明里暗里安排了很多高手做保镖,危急时候躺着叫救命就可以了。可一路上妖精很多、前仆后继,何况有的神通广大,有的神出鬼没?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还有万一他们打盹了呢?再说,万一碰到一个不讲究的妖怪,刚一见面按头就啃呢?就算不咬死一口下去也疼啊?万一遇到先礼后兵的妖怪或者有权有势的神仙,软磨硬泡就要一块肉尝尝怎么处理?割还是不割?不割可能得罪人翻脸,可开了这个口子,得多少肉够分?还是那一句话,狼多肉少,这样一来,恐怕再多转十几世也走不到灵山脚下。 唉,穿越一遭,本事没学会,唐僧遇事碎碎念的毛病可没少沾染。 有没有办法化解呢? 好像很难。 请观音出面澄清?别开玩笑了,一是向妖精解释,掉份儿,二是恐怕没人的时候,他们也在偷偷琢磨唐僧肉的N种吃法吧? 何况,就算他们愿意解释,只是出自他们口中的话,妖精会信吗?恐怕只会恰得其反、越描越黑。更重要一点,这样的结果不正中下怀吗? 此时的自己好比一个钓饵,引得西天无数妖精闻腥而来蜂拥而上,哪怕那些一直隐藏很深的存在也忍不住闻风而动,岂不正好趁机一网打尽,而且连罪名都不用替他们想了。无心插柳柳成荫,偷乐还来不及呢?推波助澜可能有,制止谣言,做梦去吧。皆大欢喜,只有田畾不欢喜,但是作为废柴,只能认命,最多啐口唾沫,偷偷念一句三字经。 一饮一啄,莫非前定。谁让唐僧当初得罪了人家呢?这口锅,田畾只能背。虽然深受其害,但田畾内心也不能不佩服,清风明月主意挺高的,无论这消息真实与否,他们目的无疑都达到了——动动口,让整个西游路更曲折复杂起来,唐僧师徒吃不了兜着走。 要想一路平安,还得多依赖孙悟空。 当下,田畾撮土为香,合掌望空祷祝:“祈请云霞众位仙,六丁六甲与诸天。愿保贤徒孙行者,神通广大法无边。” 这时,空中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师父,我回来啦!”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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