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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凡人的算计

小说:妖孽唐僧 作者:九霄雷池 更新时间:2021/2/26 15:58:22

凤仙郡事件不过是仙人与凡人置气,凡人遭殃的小事罢了。什么米山面山不尽,便不下雨,不过是火头上的气话罢了,三年时间,气早消了,田畾等只不过恰逢其会,做了次好人。但是也记住了一件事,干什么,也不要得罪大人物,不然他有的是法儿调理你。

至于玉华州玉华王和豹头山黄狮精的事件,不过是一则“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的故事罢了。

田畾对于玉华州印象是不太好的,这里的人不太礼貌,他们的王也太精于算计。

田畾记忆犹新。

刚一进城,就被一群人围观,并嘲笑。

“我们见过降龙伏虎的高僧,没见过降猴伏猪的和尚。”田畾允许别人害怕,允许别人笑话徒弟丑,不允许别人如此肆无忌惮的看不起自己。

猪八戒都看不下去了,见田畾脸色一沉,当即把嘴一拱:“你们见过降伏猪王的和尚吗?”

一群人顿作鸟兽散。

田畾嘉许点头,不错,给师父长脸了。

到了待客馆,沙悟净旁如无人,直接将行李挑了进去,一众仆役见他们丑陋,也没人敢问,也没人敢管,更是没人来招呼,只是眼睁睁的看他们坐下。

小地方,一点待客之道都没有。

田畾摇摇头,独自去见玉华王,无非是例行个程序,想在通关文牒上请他盖个戳。

见了玉华王,非要客气,坚持设宴招待。当听说还有三个徒弟时热情的要一并请来,虽然田畾一再好心提醒徒弟丑陋,上不了台面,但仍然阻止不住其泛滥的好奇心,坚持要看。

没办法,田畾只能说在几个家伙在待客馆。

玉华王差人请客赴宴。

话说当时猪八戒正在睡觉,听到有人喊吃饭,一下跳起来,边擦口水边喊:“我们就是,我们就是。”

差役吓了一跳,口没遮拦:“猪魈!猪魈!”

孙悟空拉拉猪八戒衣袖规劝:“兄弟,放斯文些,吓着他们了。”

更没礼貌了:“猴精!猴精!”

沙悟净好心,急忙安慰:“诸位休怕,我们都是唐僧徒弟。”

几个差役魂都飞了:“灶君!灶君!”

玉华王也好不到哪去,一见惊心,手指到脚指似乎都在发抖。

偏偏猪八戒多礼,冷不防伸头打招呼:“贫僧问讯了。”

差点没把他吓背过去。

自己要求见面,又因为胆小见了害怕,回到王府后院跟三个孔武有力的儿子说唐朝来的和尚吓着他了。

三个小地方的所谓王子摩拳擦掌提刀抡棒来找场子,结果自取其辱。想不到的是,几个家伙态度转化奇快,纷纷磕头拜师,甚至玉华王都亲自出面求肯,愿意以倾城财富为拜师费。

田畾虽然很心动,但是一想到后面会牵扯到黄狮精和他的老祖九头元圣,一堆麻烦,何况这钱财也拿不走,便以耽误行程为由婉拒。

奈何孙悟空等心血来潮,非要试试收几个门徒在西天路上留个纪念,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怎么回事,三个王子使用的兵器偏巧也是长棍、钉耙、禅杖,犹如天注定,更坚定了三个家伙收徒之心。

田畾无可奈何,既然一切都安排好了,也只能听之任之。天雷心知肚明,天竺国玉华县,貌似太平境界,实则两股势力盘踞。一是玉华县玉华王,二是玉华县城外三十里,豹头山,虎口洞的黄狮精。虽然温顺谦和、秋毫无犯,但是地位太超然,不归人王管。

眼皮子底下有一支异己势力,像疤一样钉在痛处,管不住、吃不掉,而且保不准会凶性大发还有被吃掉的危险——卧榻之侧,酣眠一头狮子,让玉华王夜里怎能安眠?毗邻而居的狮子精始终是玉华县心中的倒刺。

《人民的名义》赵瑞龙有一句话:“京州不允许有这么牛逼的人存在!”

玉华县玉华王想必也容不下比自己牛逼的人存在。处理倒刺,最好的办法自然是拔之而后快。狮子精一天不除,就一天如芒在背。

可惜,对方实力太过强大,不是自己可以吞的下,只能强自忍下,只是没有外人的时候,内心真正想法难免溢于言表。耳濡目染,言传身教,三个王子很容易受到这种思想影响——他们自小练武强身,磨拳霍霍,意图很明显了。

狮子精或许对此心知肚明,晒然一笑,一群凡人罢了,舞刀弄棒又能奈何了谁?却忘了,总被人惦记是很危险的。终于被有心算无心,被雀啄了眼。孙悟空等展现的强大的战力让玉华王看到了机会——三个王子在领教了孙悟空本领之后,不胜欣喜,小跑着向玉华王汇报:“学他武艺,护我城邦。”

可见忧患意识已经扎根内心深处。

玉华王什么表现呢?他说,只要孙悟空等愿意传授武艺,愿意以倾城之资做酬谢,可见内心如何迫切。

只是,拜师学艺虽能收获长功,但毕竟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名师也不是久留之人,错过这个村便没这个店,何况夜长梦多,哪有借刀来的爽快利索。问题在于,狮子精向无过恶,唐僧等又与之无冤无仇,大家交情又不深,反过来说,请人出手的不情之请便无法出口。

那就干脆不说,布饵。

前无怨,但可以接近仇。孙悟空狮子精井水不犯河水,玉华王就帮他们发生关系。

以借打造兵器为由,借神兵为样,为三位王子打造兵器,孙悟空猪八戒沙悟净不便推辞,兵器到手后,昼夜动工。

王宫内院日夜不停打铁的声音必然引起了全城好奇,到了夜晚三件神兵又华光直冲斗牛,想低调都不成。

果然,黄狮精小心谨慎了很多年,终于还是没有抵住内心的贪欲,他来了,而且一阵风卷走了所有宝贝。

盗取东西时狂喜:“好宝贝!好宝贝!这是谁的?怎么放在这里?……也是我的缘法,拿了去呀!拿了去呀!”

全然没有想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一旦拿了,很烫手。

第二天,玉华王连环计上演。

首先是三个王子主动报讯,说兵器不见了。

然后问:“是不是师父们收起来了,不然别人拿不动。”

撇清关系同时,暗示不是凡人所为。

接着是玉华王出来唱双簧,他做沉思状,补刀:“神师兵器,本不同凡,就是有百十余人也拿不动;况且我们经营此城已经五代,法度严谨,不是大胆海口,这城中军民匠作人等,绝干不出这等事情,请神师三思?”

让孙悟空思索什么?

铁匠跟着叫苦:“我等乃一概凡人,怎么拿得动,望爷爷饶命!饶命!”

所有人一句话也没提到妖精,却最是厉害之处。让当事人自己主动联想到妖精身上。

果然,经一伙人这么别有用心的一提点,孙悟空果然笑道:“不用再想,也不须怪罪铁匠。请问一下:你这州城四面,可有什么山林妖怪?”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玉华王当然不会放过这机会,趁热打铁:“神师此问,甚是有理。孤这州城之北,有一座豹头山。山中有一座虎口洞。往往人言洞内有仙,又言有虎狼,又言有妖怪。孤未曾访得端的,不知果是何物。”

话说的很圆滑,其实妖精底细比谁都清楚——这么近的威胁,他会不清楚?

孙悟空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反正没有计较,看透不说透,还是好朋友:“不消讲了,定是那方歹人,看到我们宝贝,趁夜偷去了。八戒、沙僧,你都在此保护师父,护着城池,等老孙寻访去来。”

玉华王三言两语,不动声色,即将战火烧到了黄狮精那里。

事主不计较,田畾当然也只能冷眼旁观,坐看好戏。

孙悟空亲自出马,自然手到擒来出师大捷,顺顺利利取回了兵器。

只是,玉华王目的显然没有达到,而且已经是骑狮难下,只能继续煽风点火。

孙悟空好人做到底,再次成了刀,可惜黄狮精,一缕贪念,吞了凡人的饵,吞又吞不下,又吐不掉钩,混战中被灭——一辈子小心,最后栽个跟头比较狠,命都没了。为人处世要慎终如始,话还是有些道理的。至于九头狮子,只不过是段意料之外的插曲罢了。

那战败的黄狮精未死之前咽不下心中气,专门跑到竹节山九曲盘桓洞请到了他的祖翁九头狮子复仇。

伤敌一万,自损八千。

不知道玉华王全家被九头狮子一口一个含在口中时有没有后悔戳豹头山那座火药桶,反正田畾自己被血盆大口咬住的时候尿都出来了——咬着手指哆嗦心中直骂娘——该死的玉华王,为了一己之私害人不浅。

现出真身的九头狮子是很惊人的——一具巨大的身躯,脖子上长一圈狮子脑袋,獠牙森森,呼啸震天,一个眼神也令人脚软,何况,还被张嘴咬在嘴里——这酸爽,谁尝试谁知道。

都说妖精鬼怪怕污秽之物,事实证明,纯属扯淡,当时不知道多少人被吓尿了,但是至少田畾自己尿了,至少尿在了九头狮子嘴里,可是人家照样威风八面,眉头也没见皱一下。

这丢人的经历不说也罢,整件事虽然几经波折,但总的结果却是有惊无险。最终是孙悟空请来东极妙岩宫太乙救苦天尊这尊大神收服了九头狮子。

玉华王一家皆大欢喜自然意料之中。

这一次主要被算计的是黄狮精,他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一群蝼蚁般的存在设计一锅端。一山不容二虎,一个玉华州,怎么可能容忍两股势力并存?你不算计别人,别人也要图谋你,这是生存法则。

只是可惜了九头狮子,那久修得道的真灵,偷偷下界也只不过想忙里偷闲,享受清福,却躺枪。他喊一声,上通三圣,下彻九泉威风田畾无缘识见,但他身无披挂,手不拈兵,大步流星以一己之力硬撼一州和孙悟空三兄弟时的那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英雄气概和对待阶下囚时的大度,举手投足间,举重若轻,无一不是上神风范,忍不住令人击节叫好。想必成为太乙天尊坐骑前,也是睥睨三界的一方霸主,那神秘的过去也令人无限神往。最终落到狮奴手中受辱又令人扼腕叹息。

事情结束前一晚,他似有所觉,当着田畾面叹息,像是喃喃自语,又像在说与人听:“世界为什么如此纷扰?不患寡而患不均——如果让每个人出生环境都一样,条件一样,衣食无忧,衣服食物住房没区别,生老病死全一样,那么,还会有自私、欲望、仇恨吗?那时人才可能遵循本心生活吧?选自己喜欢的方式,干喜欢的事情,没有那么多因果,也就没那么多烦恼。只是太过于平衡,便少了渔利,会有人不高兴吧?因为人心沟壑不平,所以世间没有净土。躲到哪里都一样。”

田畾见他情绪不佳,未敢插话。内心感觉,九头狮子,似乎是西游世界中最令人感情复杂的妖精,题外话,不提。

总之,田畾认为,这是一则“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的故事,至于三个王子拜师学艺,也不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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