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第二天早上，冷文泽一早就穿上衣服起来洗刷。程文雅睡眼惺惺的半天没有起来。

“文雅，你今天没课吗？”冷文泽问

“今天周日，休息。你先去忙吧，我想再睡会。”程文雅懒洋洋的说

冷文泽把早点做好，把程文雅的洗刷用品摆好，关上门离开了房间。

他昨天看到张雨涵的未接来电，很晚才回过去，幸好张雨涵没有睡觉，把跟崔智锡得到的信息跟冷文泽说了一通。冷文泽得到张雨涵给的信息后，好像对整个案子有了一些眉目，愣是兴奋了半天，一早就起来朝着和崔智锡约定的地点赶去。

九点钟的时候，冷文泽见到了张雨涵和崔智锡。

“很奇怪啊，你们俩怎么会一起过来的？好像雨涵家跟崔队长相隔甚远啊。”冷文泽打趣道

“是这样的冷队，我做地铁去了XX，然后崔队长说经过那个地铁站，于是就把我带回来了。”张雨涵忙解释道

“原来如此啊，我给大家要了咖啡，咱们去那边聊吧。”冷文泽说

“昨天雨涵跟我说的我都知道了”冷文泽刚一坐下就开门见山到

“是的，我怀疑那个瞿欣是假的，那个录音带的事情跟信得事情我都已经把谜底解开了。”崔智锡说

冷文泽摆摆手道：“崔队长，我觉得你的推论有问题。”

“有问题？”几乎是崔智锡跟张雨涵二人同声说到。

“首先嘛，我觉得崔队长的推理是很精彩，也很有逻辑，一般人应该都会信服的。但是崔队长忽略了一点。”冷文泽说

“什么？”崔智锡忙问。

“崔队长太小看咱们的对手了。通过上一次的瞿欣杀人的案件，我清晰的感觉到对手的强大。”冷文泽说

“那跟假瞿欣没什么关系啊？”崔智锡说

“那崔队长有没有想过，瞿欣坐在监控位置的真正用意？”冷文泽说

“就是想让我们发现她以此来混淆我们的视听嘛”崔智锡说

冷文泽摇摇头：“不对”

“那是什么？”张雨涵急切的问

“似乎我感觉到他们故意让崔队长看到的，让我们误认为他们就是要混淆视听的”冷文泽解释道

崔智锡有点不悦，但还是克制住了说：“冷队是不是把凶手看的太狡猾了。可能常理的解释就可以解释的通呢？”

冷文泽思考了一下说：“崔队长有没有想过雨涵说的那封信的发源地，她通过GPS定位了，是从云南发到这里的。试问，瞿欣怎么可能跑到云南去发这封信呢？”

崔智锡听到冷文泽那么一说，顿时恍然大悟：“是啊，这点我给忽略了。”

“但是冷队，有可能是别人替瞿欣发的也不一定啊。”张雨涵说

“从云南到北京，最快的快递公司也要3天到。假如瞿欣在北京拓印完邮寄给云南那面，一来一回至少六天时间。”冷文泽说，“当然你们会说有可能把模板给先邮寄过去由云南方面去制作这些所谓的签名。但是我已经委托人去那边镇上的快递公司查询过了，最近这段时间根本没有北京的件到过那里。当然你们可能又会说，凶手有可能是从外地邮寄的也说不定。当然我们如果去深究的话，有可能还是要推翻掉从外地邮寄的推论。这就好像我们去找寻一个隐藏在多级菜单里的文件一样，假如我们找到一级目录，可能会很容易找到某个文件夹，但是在千万种可能里去在二级类目里找一个文件，花费的时间会高出很多倍，更不用说三级，四级菜单了。其实根本一句话就是，没有那么多可能，凶手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必要去花这么多的时间来伪造这样一个无聊的骗局。退一步讲，难道那封信真的是拓印出来的吗？有可能是，但也有可能真的是瞿欣写的呢？”

“不懂”张雨涵说

“我大致知道冷队的意思。”崔智锡说，“那冷队以为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冷文泽摇摇头：“不知道，这也是我一直在思考的事情。”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崔智锡说

冷文泽一拍桌子，站起来道：“不能再等了，我们去云南。”

“是不是太仓促了，冷队？”张雨涵说

“我就等冷队长这句话了，我一直都想去云南再去探究一下真相。”崔智锡说

“冷队，为什么突然想到去云南了呢？”张雨涵问到

“就是从凶手的这一系列的举动，激发了我去云南的意念。”冷文泽说

“冷队何出此言呢？”崔智锡说

“从雨涵发现的瞿欣的录像和信封，再加上我们在瞿欣的宿舍找到的那卷录音带来看，凶手已经开始行动起来了，如果我们不抓紧去破案，我相信不久以后不仅仅是北京会发生命案，全国各地都会有一些人死于那首钢琴曲。”冷文泽说，“我昨天抽空给怒族那边的族长打过一次电话，从他那里我了解到当年有一些人离开那个神秘的村庄，后来就散布在全国各地，其中大部分都来到了北京，也有一些人去了外地。”

“为什么凶手非要把那些人移民置于死地呢？”崔智锡说

“凶手之所以这么干，要么是复仇，要么是利益纠纷，要么就是想掩盖什么。”冷文泽解释道

“冷队长说的对。”崔智锡说

“恩，所以这是我决定去云南的第二个依据，我们只有挖出凶手的杀人动机，才有可能锁定凶手，也只有揭开当年屠村背后的故事才能够真正的找到死亡钢琴曲的密码。而要找出这些东西，我们必须要去那个村子里，这一次我们还是要仔细搜索证据，确保不放过一丝一毫。”冷文泽说，“我之所以去云南的第三个依据就是，我们此刻已经无路可退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尽快行动起来，也许我们的行动还会把被动变成主动，所以这一次我还要跟上级申请，并且要大张旗鼓的在电台报道，这样的话凶手就会行动起来，只有他们行动起来，我想他们就应该会先考虑下我们是不是能够在云南找到一些证据，到那个时候，我想云南就会热闹起来，这样一来可以打乱凶手的阵脚，二来可以转移凶手的注意力，使他们无暇继续进行杀人。”

“恩，冷队长考虑的果然严密，可是冷队，这样一来你们可都成了下一个被杀害的目标了，再者说如果真的是凶咒作祟的话，那就算是去云南业无济于事啊。”张雨涵说

听到张雨涵的话，冷文泽脸上显出一丝的担忧

“前几天我也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钢琴曲可以有这么大的魔力杀死这么多人，唯一的一个解释就是能量的转移和能量的传递，可是当听到你们说发现了瞿欣的视频录像以后我就又觉得有些眉目了，好像这些又像是人为的一样。”冷文泽说

“如果真的是认为的话，那为什么那么多人听了钢琴曲之后都不顾一切的自杀身亡？”崔智锡说

“这个我也困扰了很久，但是一直都没有找到答案。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那首杀人钢琴曲应该是从那个神秘的村庄传出来的。”冷文泽说

“什么？”张雨涵惊讶到“冷队怎么知道的？”

“雨涵还记不记得咱们曾经在那个村子里发现了一张琴谱，看到琴谱之后我就被瞿欣给施蛊了。”冷文泽说

“恩，记得冷队”张雨涵回答说

“自从瞿欣死了以后，那张琴谱就封存了起来，后来就结案了，所以所里就不允许再去碰物证了，可是秦璐死后，之前的案子再一次浮出水面，我就把琴谱拿出来化验了，结果发现了一个惊人的讯息。”冷文泽说

“什么讯息？”崔智锡问

“那张琴谱有将近100年的历史了”冷文泽回答到“而且我把死亡钢琴曲的曲谱用软件分析”

“你检验死亡琴曲了？”崔智锡打断了冷文泽的说话

“崔队长不用担心，我没有听，只是把音频直接输出了琴谱，对比之后发现两张琴谱是一首曲子，只不过死亡钢琴曲是后半部分，而我们发现的是琴谱的第一页。”冷文泽说

“冷队怎么确定这两部分是同一首曲子的？”崔智锡说

“音乐上我最近这几年跟文雅也学了不少，所以凭借着简单的常识推理出来的。”冷文泽说

“冷队咋推理的，快说说呗”张雨涵说

“在音乐曲式学中，提到曲式构架的一般原则，有一个原则叫做三部性原则，也就是说一首作品会有再现或者变化再现。而我提取出来的音频所对应的钢琴谱的再现部分，属于变化再现。是根据第一部分的某些动机展开，变奏和摸进得来。另外第一页的谱子，也就是我们拿到的那一份是用D大调写作而成的，音频提取的谱子前半部分也是在D大调呈示的，而且织体继续延续了前半部分织体，除此之外从和声上来讲在第一页琴谱的结尾处有一个六级和弦的使用，恰巧构成一个阻碍终止，而在音频提取的琴谱上恰巧完成了这一阻碍进行所带来的乐段扩充，并在结尾处构成全终止，最终收拢终止于D大调的主和弦。接着第二部分就是从D大调的属掉A大调开始的。所以综合种种因素，这两部分属于同一首琴曲。”

冷文泽的一番专业的解释着实让张雨涵和崔智锡大开眼界，两个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冷文泽。

“怎么了？”冷文泽说

“冷队，你的脑子里到底装了多少知识啊？”张雨涵惊叹道

“这就是你说的皮毛？”崔智锡说

冷文泽呵呵笑了笑说：“当然，最近这段时间我是花狠功夫研究了一番，终于也算是派上用场了。咱们言归正传，自从发现这个消息之后，我就很是惊讶，你们想一个落后的村落里，在一百年前怎么会有一首邪恶的曲子存在呢？”

“难道这首曲子真的被人施了咒吗？”张雨涵小声说

“所以，综合以上这些，我觉得我们必须要到那个村子去找一番，我想或许我们忽略了一些东西，而这些极有可能有我们所需要的什么东西。”冷文泽说

“恩，那我们什么时候走呢？”崔智锡说

“尽快走吧，崔队长等会儿回去好好组织一下，我们要大肆的在报纸和电视台报道要去云南查案的信息，然后再联系媒体，趁着两位所长刚刚死去没多久，开一次记者招待会，我想这样一来肯定会引起不小的波动，到时候我们就大张旗鼓的向云南的那个偏远村落进发。”

“好的，我回去就尽快安排”崔智锡说

“那我做什么呢？”张雨涵说

“你协助崔队长吧”冷文泽说货

“那冷队做什么？”张雨涵说

“有些资料需要我亲自跑一下”冷文泽说

“不如我给你做助手吧，崔队长新闻界的朋友这么多，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张雨涵说

冷文泽看来一眼崔智锡，崔智锡点点头。

“那好吧，你今天就要辛苦跟我跑一趟了”冷文泽说

“好的。”

说罢，三人开始立刻行动起来，刚分开不久冷文泽就在广播里听到崔智锡的声音。

“崔队长果然神通广大啊，这么快就搞定了”冷文泽说

“我觉得冷队更厉害”张雨涵笑嘻嘻的说

“少贫嘴了，我们现在先去瞿欣妈妈住的地方调查一下，回头等到了户籍科你好好的找一下关于瞿欣和她妈妈的资料，不要遗漏掉任何的细节知道了吗？”冷文泽说

“知道了，冷队”你就放心吧。

“恩，那就好，这方面我可不如你”冷文泽开玩笑的说

“冷队过奖了”张雨涵笑嘻嘻的说

“按照我们掌握的资料看，瞿欣的妈妈30年前应该是住在这一带吧”冷文泽开着车子转了半天道

“冷队你要不等等，我下去问问？”张雨涵说

“恩，也好”冷文泽说

张雨涵下了车，拦住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问道：“老奶奶，请问下冯易雪您知道吗？”

老大娘看了看张雨涵，皱着眉头，指着自己的的耳朵。

张雨涵明白了过来又大声的说了一遍。

老太太终于听懂了张雨涵的话，但随即又绷紧了脸，似乎不愿意给张雨涵透漏太多。

张雨涵天生敏感，她一下子就看穿了老太太的意图，于是把自己的工作证拿给老太太看。

看到工作证以后老太太变得随和了起来，嘟哝着嘴想说什么，张雨涵没有听太清。

张雨涵给冷文泽挥了挥手，示意冷文泽下来。

冷文泽把车子停在了一个小区楼下，下了车。

二人把老太太送回家里，迎接他们的是老太太的儿媳。约莫六十岁的样子。老太太一家人都坐在沙发上等着老人回来，似乎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等老太太决策似的。

张雨涵扶着老太太坐在沙发的正中间位置。

半晌一个年轻妇人开口说话了：“奶奶，您怎么带了两个外人进来了。”

老太太没有理会那个女人的话，把冷文泽跟张雨涵叫到左右两侧。然后，含含糊糊的说道：“这两位都是警察，今天当着两位警察的面，我把遗嘱立了”

冷文泽一听明白了过来，原来是一家人在争老太太的遗产。

老太太拉着冷文泽小声说：“这位同志，我说内容你来写，遗嘱就麻烦由你们警察保留吧”

“奶奶，您怎么能让外人执笔呢？”老太太的孙子开口说

冷文泽也觉得有些不妥，于是对着老太太说：“这样吧，大娘，我们带录音机了，您就到隔壁的房间录下音来，到时候我们把录音交给律师”

老太太一听高兴了，微微的笑了笑。引领着冷文泽跟张雨涵进了房间。

二十分钟后老太太面带微笑的跟冷文泽从屋子里走出来。

“你们都走吧”遗嘱都弄好了，“等我咽气的时候老爷子的财产自然会有着落”

本来有几个人满脸的不满，但是看到冷文泽和张雨涵就都把不满咽了回去。

众人走了以后，就只剩下老太太和六十岁的儿媳妇在屋子里了。

老太太把冷文泽跟张雨涵叫到跟前说：“真是不好意思，让二位见笑了，真是谢谢你哈小伙子。”

“没什么的老奶奶，我刚才看雨涵的意思好像您知道我们要打听的人？”冷文泽说

听到冷文泽的话，老太太摆了摆手：“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您能给我们说说关于冯易雪的事情吗？”张雨涵凑到老太太的耳边说

老太太笑了笑：“：“小姑娘，我的耳朵不背，刚才是装的，以为是这群不孝子的眼线，姑娘你别见怪哈。”

“老奶奶，您真聪敏，没关系的。我不介意，您就跟我们讲讲冯易雪的事情就好”张雨涵说。

老太太沉思了半晌，眯了下嘴说：“说起小雪这孩子，那可是一个好。30多年前我住在他们家隔壁，每个邻居都很喜欢这孩子。小雪平时很热心，几乎院子里的邻居们都受过她的恩惠。后来，听说他喜欢上一个小伙子，两个人就签了户口，到工厂工作去了，30年前的话那个工厂应该是在朝阳区XX街道。现在都改建了，场子也倒闭了。后来听邻居们说她去了云南，跟对象两地分居，不久就离了婚，她对象就又找了个小老婆。据说小老婆家世挺好的。我们大家都说小雪这孩子真是瞎了眼，嫁了个白眼狼。再后来，那家人接连不断的死于非命，有的人说是报应，也有的人说是小雪变成厉鬼来复仇了。”

“老奶奶，那一家人全死了吗？没一个活口？”冷文泽问

“那可不，全家都死光了”老奶奶说

“老奶奶，他们是怎么死的？”张雨涵问

“各种离奇的死亡，你们可以去找找当年的旧报纸，那可是风云一时啊。这事情都过去30多年了，这时间一长大家也都忘记这件事情了。”老奶奶说，“对了，你们怎么想起调查小雪的事情了，是不是小雪死的冤，要给她翻案了？”

“恩，是的老奶奶，我们正在调查她的死。”张雨涵说

老奶奶语重心长的讲了许多关于冯易雪的故事，但均是一些生活中的琐事，对于冷文泽来说价值不是很大。

“雨涵，走吧”冷文泽说

“恩，好的，冷队”

“老奶奶，我们先走了哈，有什么事情到时候再来找您”张雨涵礼貌的说

“恩，好，好”

张雨涵跟冷文泽走出老奶奶家门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天色已经开始逐渐变暗。

“冷队，我饿了”张雨涵说

听到张雨涵的话冷文泽才想起来午饭没有吃，于是笑着说：“你看我这记性，光顾着查案子了，竟然把吃饭的事情给忘记了，你选地方把，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

“冷队做饭怎么样？”张雨涵说

“从小就是自己做饭自己吃，还可以吧，你是想让我亲手给你做饭吃吗？”冷文泽说

“今天陪冷队跑了这么久，怎么也得有点诚意吧。”张雨涵说

冷文泽思索了会说：“好吧，你坐稳了，我加速了。”

说完汽车消失在茫茫车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