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内情

就在两方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乡里的领导们来了。

他们直接充进入群中，把两边从中间强行分开。

汪婧盯着杨麟，说：“你给我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杨麟走了过来。

汪婧把他带到一边，低声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是我想干什么，而是要问郭晨想干嘛。”

“他的事情，我会问他的。”

“我只是要为不收我村的茶讨个说法，还有前面所欠的茶账。”

“这关茶账什么事？”

“不少的茶农有两年没拿到茶账，今年还要继续拖下去，甚至不收茶。既然他这么欺行霸市，那就别怪我层层上报。”

“你要干什么……”

杨麟从兜里拿出录音笔，然后挽起了自己的袖子，上面青一块紫一块。

汪婧看到杨麟手臂上的伤，已经明白了什么。

“**，你懂我的。不到不得已，我也不想这样做。”杨麟眼神坚决。

汪婧点点头：“好，这次就按照你说的做。不过，我也提醒你，不要太天真。”

“所以，我不会给他任何**的机会。”杨麟说。

汪婧明白了。如果再一味姑息下去，自己的地位肯定不保。到时候延伸成为大的社会事件，那将会后患无穷。

到了该有所抉择的时候了。

因为有杨麟的坚持和斗争，摩崖村乃至其他村的茶农茶账到帐。而且郭晨因为有某些嫌疑，而被刑事拘留。再加上杨麟的人证、物证等证据，翠园茶厂算是彻底出局。申请破产程序，正式进入历史的垃圾堆。

乡会议室里，汪婧主持会议。

她说：“经过翠园茶厂这件事，我们相信各位对摩崖村的杨麟有了全新认识。但是我们的认识还不够，需要进一步加深。”说完，吩咐周磊开始吧。

周磊站起身，通过投影仪，投影出杨麟的照片。

“杨麟，是西南民族大学毕业。他的父母是卖猪肉的，他在大学的时候就是学生会**。最出名的事件是，学校突然增加热水费。被杨麟引经据典驳斥一番，并且告到了教育局。当时非常地有名。”

“他的组织能力很强，是大学里羽毛球社社长。还很会搞小生意，曾经和同学合伙开了一家英语培训班。语言表达能力也很强，非常擅长演说。”

周磊介绍完，坐了下来。

汪婧说：“看到没，这就是传说中的刺头儿啊！破坏规则不说，还给我们带来了无穷的麻烦。我想向上级申请，把他调离摩崖村。”

“我同意。”许家山立刻接话。

谭代峰及其他成员，虽然不太愿意，也只好举了手。

当汪婧把这个表决上报的时候，被组织部长直接否决了。

“部长，我知道杨麟是派到乡里的选调生。我们也不是不用他，而是想给他换一个更合适的岗位。”汪婧还在为自己的决定狡辩。

“汪婧**，我懂你的意思。但是你应该明白，栖霞乡能不能扶贫成功，关键就在摩崖村能否扶贫成功。你仔细想一想，能有个闯将在摩崖村搞发展，不好吗？”

组织部长姓熊，今年三十八岁，他同时也是苍木县驻栖霞乡指挥部的指挥长。

“可是他把翠园茶厂都搞下去了，以后还怎么发展产业。还有郭晨也进去了，这以后我们乡还怎么发展呢！”

“汪婧同志，郭晨干的事，必须接受法律制裁，这是其一。其二，国家实施扶贫攻坚战，是为了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不是像你们以前那样应付了事。其三，选调生是省里的安排，必须驻村两年，期间不得借调和换岗。”

熊部长说话的语气很重。

汪婧自然听得出来，就不再提这件事。

紧接着，熊部长又给杨麟打了电话。

“熊部长，您好，我是杨麟。”杨麟本来在开碰头会，怕接电话的信号不好，赶紧跑到外面。

熊部长笑着说：“杨麟同志，你辛苦啦。听说身上还有伤，我仅代表本人，对你表示慰问，”

“谢熊部长的关心，为民服务嘛。”杨麟笑着说。

“你刚从大学毕业，工作经验还不足。以后呢，要多向袁广鑫副主任请教，不要再做事那么冲动。”

“我的确是过于冲动，我检讨。”

“那就好，你好好的休息。扶贫攻坚具体措施也快定好了，希望你能再接再厉，为摩崖村带来繁荣和发展。”

“是的。”

熊部长挂了电话。

杨麟也收起了手机，上楼，回到办公室。

袁广鑫等人一直等着他，见他来了，继续开碰头会。

董运成说：“茶农的茶账虽然讨要回来不少，但是茶叶也没有销路。张家兄弟虽然肯收，但是别的村茶叶就收不了。”说话的情绪不高，语气显得有些低沉。

袁广鑫点点头：“这次的茶业收购，还是需要张家兄弟的配合。”又看向杨麟，说道：“杨麟，需要你去和他们做工作，尽可能多的收茶叶。”

“嗯，好的。”杨麟答应了。

“没了翠园茶厂，我们自己做茶叶公司，可能吗？”董运成突然问道。

众人都心有默契的沉默，看向杨麟。

杨麟把头一昂，说：“开拓市场本来就难，但是难也要做。刚才熊部长给我打电话说，扶贫措施快要定好了。我想，趁这个星期六到市里参加产业交流会，看一看有没有合适的公司。”

“可以，我赞成。”袁广鑫同意了。

他开口了，其他人也没有意见。

因为这次翠园茶厂的事件，董运成和杨麟的关系显得很僵。

无论杨麟怎么找他说话，董运成都是爱理不理。

碰头会散了，杨麟没有立即去张家，而是等到晚上，再去找他们。

张家兄弟正在吃饭，突然见到杨麟光临，都习惯了，也就没多大的反应。

杨麟看了眼他们面前一盘肥肉，吃了一惊：“你们吃这么肥的肉吗？”

“当然。我们干的都是体力活儿，不多吃肉，是不行的。”张聪边说，边给杨麟递了一把椅子。

杨麟接过，坐在铝盘炉的一侧，看着他们。

张宏昌依旧埋头大吃。

“你吃了吗？”张聪问。

“吃过啦。”杨麟笑了笑，“吃了，才来找你们。”

“你又是来拉我们进村委会吗？”张宏昌单刀直入的问道。

杨麟反问：“你们觉得呢？”

张聪笑了笑说：“虽然我们很感激你的帮助，但是不代表我们会加入。我猜，你肯定被乡里的训斥了一顿。你就不怕他们给你穿小鞋？”

“怕，怎么不怕。”杨麟苦笑着说，“如果是可以，谁不愿意平安过日子。”

张宏昌冷哼一声。

杨麟微笑的看着他。

张宏昌抬脸看着杨麟，说：“你看到了吧？乡里的思维就是你听他们摆布，你才是优秀的。不然，就把你想方设法拿下。自己不咋地，还不许别人发展。”

杨麟苦笑了：“这也不能全怪他们，这都是综合因素造成的。如果我的前任们足够的优秀，也就不会村委会的集体土地只剩下一座荒山。”

“其实村里要比你想象的复杂。”张聪看杨麟也不容易，终于说了句实话：“我猜你上次碰头会要求开村民大会，吴春杰是赞同你的，而董运成是反对你的，杜乐之则全程划水。”

杨麟听了，大吃一惊看着张聪。

张聪知道自己猜的没错，继续说：“原因很简单，这个村委会主任的岗位本来是吴春杰的，而不是董运成。董运成是乡里指定，定他的人是汪婧。”

“至于杜乐之，妇联主任也不是她。而是吴家的汉英，她因为不给直接岗位，于是离开了。”张宏昌补充说。

杨麟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么多事，无奈的摇了摇头。

张聪苦笑：“只要有利益的地方，就会有无休无止的争斗。你该怎么样不让这种争斗影响到村里的发展，才是非常重要的事。可你现在事实上要接受袁主任的领导，村委会也要接受董运成的管理，有了前车之鉴，这次恐怕不会让你轻易如愿。”

杨麟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接着想起来办的事情，便说：“翠园茶厂暂时关闭，希望你们能够帮忙多吸收一点茶叶。”

“这个，我自然是要处理的。都是一个村里的人，不会亏待他们。”张宏昌虽然是弟弟，但是话里充满了肯定的语气。

杨麟看了眼张聪，张聪也是点头。

“好，这样就好。”杨麟放心了。

张聪说：“翠园茶厂关门只是暂时的，他们不过是把积压的钱还给老百姓。等风声过去，茶厂还会开门。就算不是郭毅开下去，也会有其他人接盘。”

杨麟早猜到了，认同的点头。

但是，时间比杨麟想的要早很多。

周五中午，杨麟正要收拾东西回老家一趟。

没想到，董运成接到乡里的电话，翠园茶厂重新开秤。

这次管理翠园茶厂的人，也是栖霞乡的本地人，名字叫马永翠。她和她丈夫以前是做山货生意，颇有积蓄，由她接手翠园茶厂，故事变得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