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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读书>军事科幻>红途>第二十四章 格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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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格列

小说:红途 作者:银月光华 更新时间:2021/4/13 14:54:48

“找几个战士,带短枪!”

郑丽珍的经验很丰富,她知道这种时刻慌慌张张的带上队伍全副武装出门,一定会引起边民与红军之间的紧张,在没确定情况之前,只能暗中寻找。

如果……

如果真出危险,那么……

只要冲突不严重,多半是不能采取报复行动的,想到这儿,郑丽珍的脸色黯淡下来。

她想起了朱政委,想起了胡参谋长,两人在翻越大雪山的战斗中一个牺牲一个重伤,他们都是方清河的好搭档,好伙伴。

虽然总体氛围良好,但是仍不敢保证会有个别人对红军敌意太深,以致于向小战士下手。

郑红那孩子不会有事吧,她才15岁呀。

……

郑红根本没想到,没表现出丝毫敌意的自己会遭到袭击。

她本能的挣脱,双手握在细小的两只手腕上,用尽全力向外掰。

那藏人女孩儿的力气明显没有她大,眼见就要挣脱,突然,郑红觉得肩头一阵吃痛。

“你属狗的啊,居然咬人!”

已经挣脱开小女孩儿不专业勒杀的郑红吃痛大叫,情急之下肩膀猛地一拱,直接给小女孩儿来了个过肩摔。

那女孩儿被摔倒了,明知不敌,却还像疯了一般扑向郑红。

“你疯啦!”

郑红最后一点儿理智也被这女孩子的疯狂给掐灭了,没办法,好女也不吃眼前亏,两人动起手厮打起来。

小女孩儿猛扑,窝棚内空间太狭小,郑红躲避不及,一头栽到门口,顺势把草帘子给扯掉了,为了不让小女孩儿继续咬到她,郑红猛地用掌擎住对方的下巴,然后一个翻身向外跑,不想脚下的草鞋却被抓住,挣脱的时候,一只鞋掉了,露出光洁的脚丫。

两人从里面打到外面,你来我往,郑红的力气大些,小女孩儿灵活一些,一来二去,打得两人满脸通红,气喘虚虚,却没人占到多少便宜。

最终,郑红还是把小女孩儿给按在湿乎乎的草地上,她死死的按住试图抓住自己的手,口中骂道:“疯狗!”

本以为那小女孩儿是听不懂汉话,没想到却还嘴道:“你才是!”

“你听得懂?”

女孩儿没回答。

“你就是疯狗,只有疯狗才咬人咧。”

“你是!你们是!你们是恶犬!地狱里来的恶犬!”

郑红听得一愣一愣的,这小女孩儿到底听到了什么啊?为什么这么敌视红军?

进入藏区以来,郑红没见过红军与藏民发生冲突,很习惯双方的友好相处,有点忘记了指导员的告诫,藏人长期受反动宣传,认为红军是地狱里派来的魔鬼,是会生吃人心,剖小孩儿心肺的魔鬼。

藏人土司和高层**肯定不会相信这样的宣传,可是他们仍然会为了某种目的把这种恶意散播出去,底层民众却深信不疑。

这小女孩儿大概就是中毒了。

“我们才不是魔鬼,你被他们骗了。”

因为翻寺庙的事,郑红的小脑袋近来没少被灌输民族政策,生怕她若出事端来,这下派上用场了。

“我跟你说哦……”郑红松开小女孩儿,掂着一只赤脚把刚才打斗中丢失的草鞋找了回来,边穿边说:“你也是穷人家的孩子吧。”

小女孩儿不语。

“你叫什么名字?”郑红又问。

“格列。”

这名字来自于藏语发音,郑红一时间没搞懂是不是她的名字,复问了一句。

“格列、格列、格列……”

这名叫格列的小女孩儿显然在使性子了。

郑红看到她脏兮兮的一张脸上露出童真的样子,竟然不由得心下发喜,孩子的恶趣味涌上心痛,悄然走到她身后,一下子把两支手伸进她的胳肢窝。

边咯吱边道:“格列、格列、格列……”

格列被咯吱得哈哈大笑,笑得满地打滚,本就不怎么干净的身上又裹了一层去年冬天留下的枯草。

格列不想笑,但是她忍不住来自腋窝的那种痒,为了克制,她伸出手反过去胳郑红的腋下。

郑红猛地遭到这种“反击”也忍不住“咯咯咯”地笑起来。

寂静得只有风儿轻轻微拂的草场上,两个按照后世还算小女孩儿的姑娘,她们的笑声传得格外远。

当郑丽珍带着艾巧儿和康大姐找到她们的时候,远远地便听见这还带着童音的笑声,一个红军小战士,一个藏族小女孩儿,滚得满身都是泥巴,笑得已经没有力气,仰倒在草场上大口大口的**着。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去了。

“就是那个丢泥巴的小家伙。”艾巧儿说。

郑红看到了郑大姐康大姐她们,不好意思地连忙跳起来,然后蹦蹦跳跳地跑到她们面前,娴熟地敬了个军礼。

“看看你,哪里还像个红军战士,快成泥球了,还不快去洗洗。”郑丽珍说。

郑红看着秘书脏兮兮的衣服,再看看身后的格列,这才发现自己的狼狈,她使着小性子说:“格列,都快你!”

格列抹了一把灰和泥分不清的小脸儿,努着嘴说:“你坏!”

“这是怎么回事?”郑丽珍问。

郑红把事情经过基本讲述一遍,对格列的行为,郑丽珍理解为是对窝棚里病人的保护,于是她向康大姐使了个眼色。

康大姐本就是医护人员,因为不放心郑丽珍的身体这才跟了出来,她还带着那只走到哪里都不忘带在身边的药箱。

窝棚的破帘子已经在郑红和格列的打闹中撕扯掉了,透过光线,看到里面的人露出一张腊黄的脸。

这人脸上的线条很明朗,如果不是病痛的折磨,其实是个很耐看的小伙子,康大姐简单检查了几下,然后得出结论。

“伤寒。”

郑红那点小常识在康大姐面前显然不够看了,她以为是打摆子,没想到是更厉害的伤寒。

“你的磺胺药呢?”郑丽珍对康大姐问。

康大姐抱紧了药箱,往后退了一步,像极了护蛋的老母鸡。

郑丽珍不禁觉得好笑,“噗”地笑出了声。

“好啦,别像捂个宝贝似的,快拿出来给病人用。”

康大姐不愿意了,她年龄较大,也向来沉稳,这会儿却急得把眼泪都挤出来了。

磺胺在黑市的价格堪比黄金,即使这样,红军能搞到的药量也极少,只有少量重伤员才有资格享用,就这样拿出来送人?

康大姐不舍。

“我们红军打仗为了什么?如果就此让我们的名声传遍藏区,那么区区两片磺胺又算得了什么?”

“可是……”康大姐看着郑丽珍坚持的样子,忍痛从药箱里取出包着药的纸包,眼睛似乎要把纸包看穿一样死死的盯着。

不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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