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章：凤凰没回去

这个星期在家休息的金凤凰，除了看书做练习外，她与弟弟一起做家务、砍柴、打猪草、洗衣做饭、挑水，样样都行。

金阿婆对她说：“在学堂不要节约钱，也要吃好点，你十五了，还没来身子，你读书你是知道的。东西要先准备着。”

“我晓得，”金凤凰说，“我初中时，一起住校的女同学，她们年纪大，到寝室经常讲，还痛肚子。阿婆你也经常讲。”

金阿婆说：“嫌我啰嗦了。”

“没有，”金凤凰抱着阿婆说，“这些姑娘的事，应该是娘教女儿的。阿婆，你都做了，我庆幸有你这样的好阿婆。”金凤凰泪水流了出来。

“不哭了，不哭了。”金阿婆拍着孙女，“以后我不说了，你是读书有学问的人。”

“阿婆。”金凤凰松开金阿婆，“等以后我读书赚了大钱，也带您和阿公出去玩耍，坐飞机。去北京开安门。”

“好，呵呵呵。”金阿婆开心的笑。

8月31号，送金瑞祥报名上学，金凤凰也一起，她要回学校，过中秋回来。

两个孙子又开学住校，热闹的金家安静下来，晚上金阿婆就给孙儿孙女织毛衣，金阿公用砍回来的滕条织筐子，筐子赶场可以拿去卖。

9月1号正式上课，老师上课先自我介绍。

老师说：“我姓麻，教语文，是你们班临时班主任。你们心里会问为什么呢？大家才上高一。”

金凤凰脑子里也有个问号，这个老师也是支教的？市里来的？

继续听麻老师说：“是一个月后，有一次摸底考试，成绩出来 ，国庆过后重新分一次班，将分：甲乙丙丁，你们可能也不是同班同学了。

高二分文理科，也要水平考试，高三高考。你们在一中的学习也就结束，我希望大家都能收到大学录取通知。好，下面点名，大家相互也认识一下。”

“老师，”一个同学举手，“军训一个星期，我们都认识了。”

“嗯，”麻老师说，“我认识一下大家。李忠实。”

“到。”一个男同学站起来。

麻老师就一个一个点名。麻老师名桂香，省级优秀教师。

今晚晚自习，金凤凰，李忠菊，张迎春都填写了一张贫困生申请补助表。

王燕她们都不是贫困生。

金凤凰的高中生活这样正式开始了，早上还一样在学校操场上跑步，李忠菊她们也一起。

王燕跑一圈后就练功夫，金凤凰她们就要王燕教一两套功夫，说是以后好保护自己。

“好吧，”王燕说，“以后每天早上，先跑操场半圈热身，我就教你们练功，两个字：贵在坚持。”

“咯咯咯，四个字了。”杨柳笑。

李忠菊说：“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

“哈哈哈。”大家一起笑。

“两个字，”王燕笑着重复，“坚持。冬练三九，夏练三伏。”

“是！教官。”金凤凰她们立正敬礼，然后一起说：“好多字了。”大家又是一阵哈哈笑。

看到金凤凰有伴，周炜煌与他的同学跑步。

天凉了，每个星期三，学校的澡堂会供一次热水，因为晚自习的原因，分两个时段，下午五点到七点，九点到十点。

晚自习下后还有一个小时热水供，金凤凰她们商量好，她们下了晚自习后去洗了个热水澡。这样人不多，一个小时够用，换下来的衣服明天中午休息洗。

学习中一个星期很快就过去，星期五放学，刘言丽他们收拾东西就要回去。

看金凤凰没收拾，张迎春问：“凤凰，你没回去？”

“不回去，”金凤凰说，“上次对你们说过了，路太远，时间上我来不及。”

“嗯，”李忠菊说，“那我们走了。”

“嗯。”金凤凰看着室友们一个一个回家去。

林敏走时说：“我回去对我阿婆说一下，下个星期我也不回去。”

室友们都走了，金凤凰拿碗去食堂打饭，寝管阿姨问：“同学，你没回去？”

“路太远了，”金凤凰说，“从吉顺到屋，要五个多小时，还要顺利不堵车。”

“你屋是哪里的？”

“金水溪。”

“没晓得。”

“阳光乡。”

“哦，这个我晓得，吉顺回各乡都有车的。”

“我坐车到阳光，还要坐差不多一个小时的车到村里，还要走差不多两个小时的山路。”

“那也却是远，那你快去打饭吧。”

“哎。”金凤凰去打饭。

星期五放学，初一初二，高一高二的学生都走了，就有高三和初三的学生，平时拥挤的食堂现在空荡了很多。

“凤凰你没回去？”周炜煌端着打好的饭问金凤凰。

“你晓得路远，”金凤凰说。“我星期五回不到家，星期六回去不划算。”

“你先去打饭吧，”周炜煌说，“我那边坐。”

“嗯。”金凤凰就去窗口打饭，然后端着饭和周炜煌面对面坐着。

“国庆放假我在回去，”金凤凰说，“要是明天早上回去，差不多要下午两点才到家，睡一个晚上，第二天十点就要回来，这太浪费时间，也累人，我不回去就多看点书。”

“嗯，快吃饭吧。”周炜煌就不问了，碗里的肉给金凤凰夹去一些，他觉得他现在才体会到，金凤凰读书有多辛苦。

吃过晚饭后，金凤凰洗漱好，关好门，她就一个人在寝室看书。

这一个星期的接触和了解。金凤凰与李忠菊她们一起很有共同语言，不像初中时，杨金凤她们就说打工和嫁人。与李忠菊她们就是谈学习和考大学，金凤凰喜欢这些同学姐姐们。

九点听到晚自习下课铃声响，过了差不多有五分钟，听到高三和初三住校的同学回寝室，金凤凰赶紧去上厕所，这样不那么怕，她也感觉到身体不舒适。

初三时，听杨金凤和石昌菊她们说起过。金凤凰知道，她也来月事了，她马上把准备好的卫生用品找出来。

这一夜，金凤凰一直没睡好，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紧张。

“凤凰，你病了吗？”早上跑步没看到金凤凰，周炜煌女生宿舍楼下喊。

“没有！”金凤凰回答，“就是肚子有些不舒服。”

“哦，”周炜煌就走了，读高三的他，猜是怎么一回事，班上的女同学也会出现这样的不舒服。

七点，金凤凰还是起床。她上完厕所，洗漱好，回到寝室拿上碗去食堂打饭。她还提了两个水桶 ，食堂打两桶热水洗澡洗衣。

吃好饭后，金凤凰和周炜煌各提一桶热水，周炜煌把水桶放在女生宿舍楼的门口就走了。他还要上课，金凤凰先提一桶水去宿舍楼的澡堂，然后回来提第二桶。

高三，初三上午都上课，金凤凰就先洗澡、洗衣。衣服凉晒后就看书。

中午高三和初三的学生放学，学校今天中午也就不供餐，星期天晚上才会有餐。

星期六和星期天这四餐饭，金凤凰安排自己到学校外面去吃。

周柏松和叶芳草还是一样来接周炜煌，一上车，周炜煌就说：“凤凰没回去。”

叶芳草问：“她，为什么不回去？”

“路太远了，”周炜煌说：“凤凰从吉顺回到家，顺利的话要五个小时，来也一样，她在家也就睡一个晚上，所以她不回去。”

“哎，”叶芳草叹了一口气说，“我怎么一下子觉得，我让金凤凰来读高中是个错误。”

“妈，”周炜煌说，“凤凰是个懂事苦命的姑娘，她会好的。”

叶芳草和周柏松觉得儿子也长大了。

周柏松对叶芳草说：“给老陈打个电话，就讲凤凰因为条件原因，周六和星期天都没回去，让宿舍阿姨不要赶她，要不她就没地方去了。”

“哎，”叶芳草给一中的陈校长打电话，开扩音。

“陈校长，”叶芳草说：“我是叶芳草用老周的电话，他在开车。”

“哦，”陈校长问，“叶老师有事吗？”

“今年新生高一几班我不知道，有一个金凤凰。”

“知道，她是你们阳光中学来的学生，也是你的学生。怎么，不放心？”

“没有，这娃儿情况你也知道，就是她来县里读一中。路太远，双休日，她都不回去，住寝室的。”

“我知道，今天早上寝管阿姨对我说了。”

“我就是说这件事的。”

“我也对寝管阿姨说了，今天阿姨休息给她一把宿舍楼大门的钥匙，今天中午到明天中午学校都没开餐的。”

“好，谢谢你了老陈。”

“客气了，对这样的学生，我们也不能过多的去关心，怕伤到学生的自尊心。要不，我都可以叫她去我家。”

“就让她这样吧，这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有三年去了。”叶芳草说，“要是让她去你家，非亲非故的，反而给学生造成心理负担。”

“是的，”陈校长说，“那就这样。”

“哎。”叶芳草和陈校长挂了电话。

叶芳草收了电话对周家父子说：“都听见了吧。”

“唉。”周炜煌长叹一声看着车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