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初见雪荷，小鹿乱撞

是日，石岐一如往日在屋内抄书，忽闻一阵清脆笑声，知道家中来客，便走出来看看。

只见外婆李秋梅正带着一少女入内。

只见正值豆蔻年华的少女，身段苗条，面庞清秀，眼睛水灵，笑起来清爽干脆，没有一般少女的腼腆羞涩。

此姑娘姓苗，乃苗苗的同宗侄女，父母早逝，一直靠宗族接济。因其出生于冬天，当年她父母找苗苗给女儿起名字，苗苗见其肤白如雪，而自己又最爱荷花，于是起名：雪荷。

见苗永善出来，少女冲其微微欠身，唤道：“叔公！”

苗永善微笑：“雪荷来了。”

苗雪荷：“闲来无事便出来走走。”

苗雪荷的眼光落在石岐身上，打量一番，问道：“莫非阁下乃大名鼎鼎之石岐？小女子苗雪荷有礼。”

此番调皮，逗得外公外婆大笑不止。

石岐被问得一脸惊愕：“怎知我名？”

苗雪荷笑道：“岐山一回首，书到一开眉，村中无人不知。石岐，真乃好名字。”

石岐听闻此言，满心欢喜，心里想着，苗雪荷，此名亦甚好。

眼尖的苗雪荷一眼看见摆于架子上的石器，于是上前细看：件件石雕，无论是家禽牲畜，还是瓜果蔬菜，无比栩栩如生，形神兼备。苗雪荷咋咋称奇，问道：“此乃皆出自你手？”

石岐点头。

苗雪荷拿起一只小狗石雕，说道：“此乃叔公家中大黄。”

苗永善道：“雪荷眼神真好，正是。”

苗雪荷：“石岐手工了得。雕得真好，可惜……无银两在身。”

苗永善说道：“雪荷若是喜欢，拿去便是，无需银两。”

外婆李秋梅笑道：“雪荷用过午饭再走。”说罢与苗永善走入屋内。

见长辈走开，苗雪荷眼神明显放松许多。拿着石狗翻来覆去地细看，摇头说道：“这雕工，亦属一般。”说罢，从袖中掏出一方手绢，递给石岐，说道：“此乃本宫亲手所绣，世间绝无仅有，现赏赐于你，换你一石狗，未知可否？”

石岐接过手绢，鹅黄丝布的**，绣有白花一朵，线条生硬，绣工粗糙。石岐抬头看苗雪荷一眼，平生第一次与姑娘对话，甚是紧张：“姑娘……之……兰花亦甚好。”

苗雪荷脸颊稍红，语气微怒，纠正道：“此乃荷花，你竟不识荷花？”

平心而论，如此绣功，换谁亦不识此花姓甚名谁，兰花亦是石岐在情急之下胡说之词，见苗雪荷瞪着眼睛，一面不悦，石岐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苗雪荷拿起一鸭子石雕，明明喜欢得眼里放光，却撅起小嘴，一面不屑，说道：“区区一只小狗换我一条手绢，本姑娘亦未免太吃亏了，加上此小鸭，如何？”

见眼神呆滞的石岐没作答，以为其不舍得，正欲搬出本宫之手绢定当价值连城的言论，但见外婆出来招呼二人到堂内吃饭，立即转换成一脸乖顺的笑脸，忙将二石雕塞入袖内。

次日，得意洋洋的苗雪荷拿着两石雕，在众人面前尽情炫耀鼓吹，本以为得以扬眉吐气，无奈其手工之笨拙，在村中乃人人知晓，在众人的逼问下，唯有承认此乃出自石岐之手。于是乎，石岐雕技一绝之事，在村里传开。有胆大者登门观摩，看着石岐一把刻刀上下翻飞，无不拍手赞。

黄昏，村口榕树头下，几个小伙伴看着石岐用石头雕刻荷花。

石家二公子石洲路过，习惯于前呼后拥的他，见大伙居然对他视而不见，心中不悦，停下来用力咳嗽两声，大伙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将眼光转到石岐的刻刀上。

石洲轻蔑说道：“有此闲心，不如多读几本圣贤书，考取功名才是大丈夫应做之事，此等雕虫小技难登大雅之堂。”

石岐连忙站起来，说道：“二叔所说甚是，石岐不才，不得已以此为生。”

石洲本想好好为难石岐一番，未料石岐竟如此谦恭，一时竟无语。

见石洲的眼睛一直看着他手中尚未完工的荷花，石岐说道：“如二叔不嫌弃，待我完成之后，送给二叔，如何？”

“石洲、石岐！”身后传来苗雪荷清脆的声音。

只见苗雪荷带着一脸的夕阳余辉，两颊笑涡霞光荡漾。石洲的眼睛像磁石一般，紧紧吸在苗雪荷脸上，移不动，挪不开。

苗雪荷瞥见石岐手中的荷花，惊喜万分，说道：“石岐会雕荷花？百花之中，我最爱荷花。”

石岐脸上灼热，只碍于皮肤过于黝黑，泛不起红晕。

苗雪荷继续说道：“我本名雪荷，石岐所雕之荷花定当赠与本姑娘。”

石岐看了一眼石洲，只见石洲脸色铁青，眼冒怒火，石岐不敢说话。

石洲一把夺过荷花石雕，不由分说狠狠砸在地上，将大伙吓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