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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遭抢劫放掉劫匪 要牲口教训小人

小说:唐哼囔传奇 作者:易室居者 更新时间:2021/6/4 13:18:31

唐哼囔传奇十一

第十一回遭抢劫放掉劫匪要牲口教训小人

一次,唐哼囔在宜君县城谈好了一桩买卖,回来走在一处山路上,眼看着道路两旁的青草,由于天旱无雨枯萎了。这里地广人稀,几里路碰不到一个村庄,树多草多,庄稼地少,因而这条道路被当地人称作“黑道”,常有盗贼出没,打劫路人。

走着走着,天已经晚了一个时辰,他来到一个村庄边沿的一所客栈,进店歇息,主人安排了他房子,然后走了,他关了门,洗了脸脚,他把褡裢放在脚头,把枪放在被窝,不知不觉睡着了。谁知睡到半夜,一名劫匪撬开了房门,手里端着枪,指着他道:“此店为吾开,要活命,留下身上财物。要不然,别怪爷爷不客气。”喝叫着他交出身上所带钱财。

听了土匪的话,他头脑一下子灵醒了,才知住上了黑店,遇上打劫的。

且说这唐哼囔到底是经历过世面的人了,遇事不惊不乱。只见他屏息凝气,一声不吭,双眼不睁,双手暗暗地把盖在身上的被子挡头抓紧,猛一起,来了个鹞子翻身,跳跃而起,一下子把被子捂在了劫匪的头上,顺手把劫匪头搂住,使出浑身解数,用尽力气把劫匪的头往胳膊窝里一按,然后用力一夹,劫匪动弹不得。

被捂着上身的劫匪却大声喊:“放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这时,他一只胳膊夹住劫匪的脖子,一手从被子下边把劫匪的枪抽了出来,手一摸,觉得不对劲,举到眼前仔细一看,原来是个自制的假枪。他松开胳膊,顺手用假枪挑去盖在劫匪上身的被子,用假枪指着劫匪的额头说:“你小子还真有能耐,怎么拿这玩意儿吓唬我,你没看我是能吓唬的人吗?你都没有打听一下,爷爷我怕过谁?”

劫匪头被枪顶着,不能动弹,接着他的话问:“你是谁?”

“坐不改名,行不改姓,我就是打死土匪肖三混、白钢要的唐哼囔。”

劫匪一听,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唐哼囔面前,把头碰在地上咚咚直响,吓得连连喊道:“唐爷饶命!唐爷饶命!”边喊边磕头,边磕头边求饶地说:“我家中遭了变故,没办法,才铤而走险,不想碰上了唐爷,小人有眼无珠,冒犯了唐爷,求唐爷饶命,求唐爷饶命。”

唐哼囔听了,用枪指着劫匪道:“你给我站起来!”劫匪爬了起来,站在了他面前,他一看,劫匪还是个年轻小伙子,于是对劫匪说:“饶你可以,下不为例,若要碰见,绝不轻饶。你好自为之,你去吧。”

劫匪吓得不敢走,担心他在背后打黑枪,唐哼囔猜摸到了土匪的心思道:“你走吧,我不为难你,不会在背后打黑枪。”劫匪听了,这才知道唐哼囔没有惩治自己的做法,慢慢地向后退去,出了门,忽然又朝他走来,到了跟前,一下子跪在他面前,头贴地。

唐哼囔一看头贴地的劫匪就问:“你这是怎么了?”

只见劫匪说:“本来我想走了,但转眼一想,我早就听说你的大名,想结识你,只是未遇着,今天好不容易碰到了,我打劫你,你却饶了我,你是一个讲义气的人,我想拜你为大哥。”

唐哼囔听了道:“你的做法,与我的为人处世不相容,我是不会与你交往的,你起来走吧。”

谁知那人听了,口带哭声哥长哥短的叫了几十遍,缠三倒四地要与唐哼囔结拜把子,跪在地上用头直碰地说:“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唐哼囔被他死缠硬磨地推辞不掉,没办法只好对那人说:“若要我答应,必须老老实实做人,不得有不轨行为,若有不规,我绝不相认,犯了道上规律,碰在我手里,绝不轻饶,到时候别说我睁眼不认人。”

那人听了说:“我一定听你大哥的。”

“那你起来吧。”那人听了,知道唐哼囔答应了,就爬起来,双手抱拳,连连叫道;“大哥在上,受小弟一拜。”说罢,双手握拳,腰子以弯,算是拜见,唐哼囔点了一下头,那人自我介绍道:“小弟姓封,一字进,你就叫我封进吧。”

唐哼囔问:“你家住那里?”

封进说:“与大哥不远,高家河。”

唐哼囔听了说:“我再说一遍,你好自为之,现在你走吧。”

封进道:“好,唐哥,告辞了。”说罢,扭身退了出去走了。

目送封进远去,他重新关好房门,躺在床上,可是再也睡不着了,一直挨到天明,喊来客栈掌柜的,付了住宿钱,褡裢往肩膀一甩,告别了掌柜的,迈开脚步,往南走去。

有一年仲夏的一天中午,火辣辣的太阳高悬天空,狗儿趴在地上,伸着舌头,树上的知了不停地叫着,空气有些闷热。

唐哼囔上身穿一件对襟布汗衫,没有扣扣子,下身穿着大裆裤,头顶一个麦草帽,脚穿一双圆口布鞋,骑着擦得锃亮的自行车,行进在去富平的高低不平的弯弯曲曲的道路上。遇到一段平路,只见他双脚使劲一蹬,车子轮子飞快地转动起来,车子一快,搧起一点微风,身子感到一点凉爽,心里感到一点轻松,不由得嘴里哼唐哼囔囔地哼起了喜爱的秦腔斩秦英:“有为王打坐坐在长安地面——”哼了这段,又唱那段,不觉不起行来到蒲城富平交界的沟壑之间。突然一只兔子从车前闯过,车子差点碰着兔子。这一惊,嘴里的秦腔也不哼了,他双脚靠地一停,仔细一看,后边一只野狗在追兔子。他往前一瞧,已经来到了坡陡的路段,一看蹬不上去,就推着车子朝前走,走着走着,来到一处两边长满荆棘梢林的狭窄的地方,他左右一看,这是强人出没的地方,想到此,头上的毛头发不由得竖了起来。他心里犯疑了,该不会遇到打劫的,正在狐疑。突然,左右两边跳出几个人了,在他面前一丈开外的地方一字儿排开,挡住他的去路。他一眺,眼前几个人,左右两边两个一手叉腰一手拄着五尺长的木棒,中间一个手里拿着一把关山刀,一个双手握红缨枪。细一看,中间那个彪形大汉,剃着像猪尿泡似的闪光发亮的光头,坦胸袒胸露怀,胸口长着一寸长的黑毛。唐哼囔想,这个家伙可能是强人的头目。手拿红缨枪的个子略低,肥头大耳,光着上身,枪头指向他的胸口,对着他吼道:“留下买路钱,不然要了你的狗命,”

唐哼囔一听,知道遇上了拦路剪径的强人了。他只好停下了,双手把住车子把手,只见他眼珠子一转,应声求饶似的说:“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小人要命,小人要命。”

手握关山刀的大汉吼道:“把钱交出来,饶你狗命。”

他听了,看了强人一眼道,“钱你们拿去,钱你们拿去。”

一个持棒中等个的道:“钱在那里?”

他装着战战栗栗地说:“在车筐里。”

另一个持棒的说道:“给爷们送过来!”

他听了,瞬间想好了对付强人的办法,枪打出头鸟,擒贼先擒王,只见他对强人立即道:“马上送,马上送!”只见他一首握着手把,一手把后座一提,一只脚把车子撑子一磕,车子撑在路上,双手向车筐的红包袱伸去。这时候,几个强人眼睛盯着他,脸上显出了胜利者笑意,沉浸在收钱花钱的喜悦之中。只见他双手揭去车筐里红袱子,立时抓住红袱子下边暗藏的两把盒子枪。由于身穿衣服无法藏枪,故在车筐放个红袱子,手枪藏在红袱子里边。他双手一抽,抬起双枪,左右开弓,对着几个强人扫去。一枪打在了彪形大汉的胸口上,只听“咣”的一声,关山刀掉在了地上,彪形大汉的栽倒了。一枪打在手握红缨枪的胳膊上,红缨枪离开了双手,掉在地上。只见他又发两枪,一个持棒的大腿中了一枪,扑倒在地上,嘴啃着地,哼哼着。一个持棒的小腿被穿透了,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妈呀!我的腿呀!”嚎叫着。他双手提枪,向前迈了一步,双枪指着几个强人道:“打劫大爷,你们还嫰点。”

几个东倒西歪的强人听了,嘴里喊着:“爷爷饶命,爷爷饶命!

他把双枪枪头一转,分别指了指几个强人的头,一支枪指着倒在地上的大汉道,“谁要再抢人,他就是下场。”又用枪指了一下几个人说:“暂且留下你们的人头,看你们今后还抢人不抢人。”

“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看着乞求讨饶的强人,他说道“这次饶了你们,若在碰见,枪不认人!”

然后,手提双枪,穿入梢林,绕道向富平走去。

且说渭北高原上,一户人家,儿子生于腊月初八,父母感到好奇,从小就叫他腊八,成年以后,虽然有了大名,但是人们叫顺了,还这样称呼他。

这腊八家中地亩不多,但日子却殷实。每年庄稼收种忙罢以后,借着农闲时间,看到别人赶着四套子骡马大车,搞起长途贩运,经常拉脚做生意挣钱。也想挣个零花钱,补贴家用,但是没有本钱拴骡马大车,只有一匹种庄稼的儿马,他就赶着这匹马,架上两个驮笼,从白水县的陵角矿井、白堤矿井驮炭,驮到南岸的华阴、华县,渭南一带,遇到合适的买主就卖。有时候卖现钱,有时换粮或者其它生活用品,总的来说,来回驮脚不空跑。由于担心路上遇到土匪强人打劫,为了安全,与附近几户人家结伴而行,路上也相互有个照应。

一次,他一个人单枪匹马驮了一驮子炭,驮着到富平老庙去卖。谁知那天买主少,天快黑的时候才把炭出手了。

回来时已经日落西山,月出东海,走了不到一个时辰,天已经麻糊糊黑了,正走之间,忽然从路边草丛之中跳出一个人来,戴着一顶皮帽子,盖住了整个脸面,只露一双大眼睛,手里拿着一支土枪,离他不到两丈远,拦住了他的去路,大声喝道:“站住,灵醒的话,留下牲口,人滚蛋,要不然的话,别怪爷们不客气!”

程腊八那里见过这阵势,赶紧把马停下。战战兢兢地说:“好汉,可怜可怜我,我家里就这一点值钱的家当。一家六口人,就指望它生活哩。万望好汉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少啰嗦,再不滚蛋,就连你的狗命一起要了。”看着蒙面人气势汹汹的样子,程腊八害怕土匪真的动了枪,搭上自己的命,无奈之下,丢了缰绳,往后退去。蒙面人走到马跟前,拾起缰绳,看着腊八走远了,牵着牲口朝东北方向就走。

程腊八看着蒙面人家牵着心爱的马朝东北边走去。他不甘心养家糊口的马就这样被人牵走,他要暗暗跟着,看强人去那里。

眼看着蒙面人拉着牲口走远了,他却显得非常冷静,思忖着被抢的一幕。他就大着胆子,远远地轻手轻脚地尾随着蒙面人。朦胧中看着蒙面人进了一个村子,进了一家门。

第二天,他就打听那家人的情况,东询西问,打听到是一位姓封的人,从前曾经与渭北一带有名的唐哼囔有关系,于是就赶到旌仕坊,见了唐哼囔,把抢马的经过给唐哼囔说了,想让唐哼囔出面要回自己赖以生存的马。

原来此人就是早年打劫唐哼囔的封进,自那次分别以后,封进确实想改过,做个自食其力之人。时间一长,由于怕吃苦,懒于劳作,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毛病又犯了,开始干起了偷鸡摸狗的事情,多次得手以后,就成了习惯,从此成天不落家,东来西去,南流北窜,胆子越来越大,暗地里开始又干起了剪径越货的勾当。

唐哼囔听了程腊八的叙说,答应去要马,并想好了寻马的办法。

唐哼囔思忖着,他拉了牲口,不会养着,肯定会倒手卖掉,但是不会在近处,一定在比较远的地方出手。于是,他与程腊八商量,去附近一带的牲**易会去暗访。商定以后,二人打扮成买牲口的,上了牲**易市场。

第一天去了一个交易市场,没有见到自己的牲口。

第二天上了老庙市场,到了老庙,他们胡乱地吃了一些饭,填了一下肚子,在街上转悠了一会儿,等到交易市场牲口上市了,才来到交易地点,在交易点转悠着,寻找自己所要的目标,转到交易所靠墙角的地方,程腊八看见自己的马拴在牲口桩上,准备出手。程腊八向唐哼囔指了指那马,唐哼囔就径直走到马跟前,把马头的插条一摸,大声问:“这是谁的马,出手吗?有人想要?”

这时卖马人走了过来,唐哼囔这才发现是多年不见的义弟封进在卖马,于是大声喊道:“贤弟一向可好!”

听到喊声,封进走到唐哼囔跟前拉着唐哼囔的双手说:“大哥好!好久不见了,大哥也来赶集。”

“闲着没事,跟这位朋友出来转转!”边说边用手指了一下程腊八。封进一看程腊八,觉得眼熟,好像在那里见过,心里翻腾着,眼前出现了劫马一幕。唐哼囔看着封进呆着看腊八的样子,就把封进手一拉叫到一边,伸着右手握着他的两个指头,在别人看来像是在捏指头谈价钱,小声说:“多年不见,兄弟如今倒卖起牲口了。”

唐哼囔又问:“这马是多钱买的,要卖多少。”封进支支吾吾地说不上来个具体数字,唐哼囔见他吞吞吐吐,就敲明叫响地说:“这位兄弟以前丢了一匹马,就是这匹,你在那捡的?”唐哼囔为了给义弟面子,不说抢而是说捡。封进一时说不上来。唐哼囔又说:“这位兄弟是一个朋友的亲戚,也是穷汉人家,看在哥的面上,还给人家。”

谁知,封进不买唐哼囔的帐,对唐哼囔说:“你说得轻巧,把马给了人家,我一家子人喝西北风去。”言下之意,就是不想给。

唐哼囔接着耐心地说:“乡下人就靠种庄稼,也没有见把谁饿死。”又按着性子说:“我已经答应人家了,我认为还是给了人家,你有难处,没办法了,给哥招呼一下,哥给你解决。”

封进越听越不想听,对唐哼囔说:“大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这事又没碍着你,凭什么听你的,我的事,你少管。”

“今天这事我管定了,你听也好,不听也好,牲口得给人家。”

“我不给,我也没有你这个哥,你也权当没有我这个兄弟。”

唐哼囔听了,知道封进好话已经听不进去了,于是伸出右去摸腰里别着的家伙,语气由商量变成生硬地对封进说:“你不要给脸你不要,你今天到底给不给。”

义弟看着唐哼囔手摸腰里,口气也硬了说:“我就是不给。”

唐哼囔怒形于色地说:“今天实话对你说,非给不可!”

“不给又能怎样?”封进反问一句。

唐哼囔环视了一下周围,买卖牲口的眼睛都看着他两,眼看下不了台,只见眼睛珠子转了几下,义愤填膺地说道:“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份上,没有我这个哥,我也没有你这个弟。今天不收拾你,今后你还会做坏事,为了杜绝你今后再抢人的恶念,我只好给你点颜色了。”

说罢,一侧身子,趁封进不防,手脚齐出,用尽力气,一只手用力攉压封进脖项,同时伸出右脚,用脚猛挑封进双腿,只见封进头朝下,脚拃起,摔了个狗吃屎,一头扎在糖土窝里,眼睛、鼻子、嘴巴呛满了糖土。唐哼囔趁势一个骨膝盖跪在封进大腿上,一只手按住封进的一只脚,一只手从腰里抽出一把短刀,朝义弟脚后跟砍去,边砍边道:“叫你个哈怂再抢人。”只听封进“啊”的一声,脚后跟一根筋被剁断了,一股鲜血顺着脚腕子流了出来。

封进这时才知道唐哼囔动真的了,害怕唐哼囔要了自己的小命,于是讨饶说:“别砍了,我再不敢了!”

旁边的众人被唐哼囔一连串的动作看呆了,发着愣,一看来人真的动了家伙,急忙连拉带劝说:“都是朋友嘛,何必这样动真的,算了算了。”边说边拉起了唐哼囔。

唐哼囔手指着躺在地上的封进道:“看在大家的面上,饶了你,要不然,非剁了你的脚不可,看你以后再抢人。”

说罢唐哼囔来到腊八面前,对他说:“你把马牵走,回去好好过日子。”说罢,摆了摆手,叫程腊八把马牵走。

程腊八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小声向唐哼囔说:“那我走了。”说罢,走到马桩跟前,解下缰绳,牵着马走了。

唐哼囔看着程腊八走远了,向众人招呼一声,迈开步子,走出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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