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血未凝

辛弃疾从小跟着爷爷辛赞在大金朝做官，深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之事常有。既然官府无法惩罚恶人，那自己就杀该杀之人，然后取不义之财济贫贱之人。

当然，马福全说的仇肯定要报，但不是他说的那个报法。

夕阳西下，学馆外的官道上，耶律撒八和萧突忽跟同伴骑着马往家赶。倏地，他们看到一堆断树枝将路堵的严严实实，急忙勒住马，骂了几句，下马清理路障。

“耶律撒八，好久不见。”辛弃疾和马福全从旁边树林出来。

“原来是你们俩搞的鬼，特么的还敢出现，活的不耐烦了吗？”耶律撒八等人抬头看到是辛弃疾，顿时想起上次被打之事，他们伤养好后，勤奋练武，就想找机会报仇雪恨。

“金狗，敢不敢到树林里较量较量？”马福全挑衅地扬起下巴。

艹，这俩疯狗来者不善呢！

阿里不鲁死后，耶律撒八俨然成了这伙人的头领，想起上次被踹，他心中愤怒。不过，他可不是阿里不鲁那样没脑子的人，侧头看了看杂草丛生的树林，那儿风吹草动，压根看不清里边的景象。暗想，万一里边藏了很多人，自己贸然进去，岂不是凶多吉少？

可若是不去，其他人岂不是将自己看低？

耶律撒八摸了摸刀，试探着问道：“马福全，我知道你想报仇，你要是爷们，就正大光明的干，呸，藏在树林里搞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

马福全大怒，斥道：“去你大爷的！今儿个就我俩！多一个人，天打五雷轰！”

马福全发了毒誓，耶律撒八等人放下心来，上次被这两人打了个措手不及，憋屈太久了。这次送上门，非报了那仇不可。

他摸了摸刀，冷笑道：“去就去，咱们可说好了，谁输了，是实力不济，自个回家练去，不能用下三滥手段。”

“跟我斗，没有输赢，只有活和死的区别。”辛弃疾冷冷地抛下这话，率先走入树林。对于金狗，他绝不客气。

耶律撒八突然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袭后背，他犹豫了片刻，带着人跟着走入树林深处，看到一个新挖的大坑。

“如果我们死了，拜托你们将我埋在这坑里。如果你们死了，你们放心，我俩也会将你们葬在此处。”辛弃疾先声夺人，抽出长剑，一指耶律撒八。那剑光闪烁，寒气逼人。

耶律撒八等人虽是兵营里长大，骨子里就有暴力倾向，可终究是学馆里的学生，而辛弃疾和马福全早已经历血与火的洗礼，眼神中透着股子杀气。

“单挑还是群殴？”耶律撒八察觉到辛弃疾两人身上细微变化，却不敢相信他们真的杀过人。他在琢磨是不是要以多为胜。

“废什么话？你们一起上。”马福全从怀里掏出生死状，这是他跟赛武松学来的，只要签了生死状，即便打死人被抓，最多交点钱就放出来，他手一扬，丢给耶律撒八，“按上血手印。”

耶律撒八接过生死状瞄了一眼，心突突直跳，知道自己按上手印，死了白死。

“兄弟们不用怕，他们虚张声势。”萧突忽大声叫嚣着，抽出砍刀。

耶律撒八狠狠心，用刀子割破手指，按在生死状上，然后递给萧突忽。萧突忽按了之后，继续递给下一个。等他们全部按了血手印，又丢给马福全。

马福全懒得接，一把拍掉，顺势扯掉衣服，光着膀子大喊一声：“来呀，金狗，来杀个痛快啊！”

胸膛、肩膀、手臂、脖颈、后背布满了触目惊心的刀疤。

所有人都看愣了，他们知道，身上的刀疤可不是闹着玩的，尤其是左胸口和腹部的几个手指长的伤绝对可以致命。可马福全竟然没有死，也是奇迹。

难道他真的杀过人？

兵二代们突然意识到自己所面对的不再是昔日软弱的同学，而是一个彻头彻底的杀人犯。他们虽然头脑发热时会不顾一切地打砸对方，但在头脑清醒时杀人，却从没干过。

“来啊，金狗，怎么不冲上来？”马福全扬着刀，耀武扬威地叫嚣着。

“马福全！你嘴巴放干净点，我们是契丹人！”耶律撒八心中有点怯了，可不想怂，那太丢人显眼。最好能有个台阶下，保住命要紧，他听到马福全一口一个金狗，趁机划清界限。

“契丹人又怎样？”辛弃疾眉毛一挑。

马福全喝道：“妈了巴子的！辽狗也不是好东西，也特么该死！”

耶律撒八怒了，拔出刀喊道：“兄弟们教训教训他们，给我上！”

“来的好！”辛弃疾大喊一声，率先冲上去，对着旁边的一人扬剑斜刺。

那人急忙挥刀格杀，辛弃疾手腕一翻，一剑斩落，“嗤”地砍断五根手指。那人“嗷”地惨叫，长刀落地，抱着手指倒地打滚。

“去死吧！”辛弃疾挥剑狂砍，一剑接着一剑，溅起血肉一片。那人嗷嗷求饶，辛弃疾这才停止狂砍，昂起头，举着带血的长剑，厉声喝道，“不想死的，都把刀丢下！”

兵二代们愣住了，他们做梦也没想到辛弃疾竟然说杀就杀，说砍就砍。每个人的腿都在颤抖。躲避着他桀骜不驯的目光。

“大哥，不是说好了，统统杀死吗？”马福全做梦也没想到辛弃疾会冲在自己前边，他反应过来时，辛弃疾已经发话了。

辛弃疾冷冷地说道：“我改主意了，听话的，活着，不听话的，死！！！”

“大哥你——”马福全无奈。

兵二代们面面相觑，他们这些人曾经败在眼前这两人手下，现在虽然都有刀，却未必能赢他们，更何况，刚刚看到一场血腥砍杀，完全是搏命的杀戮，那惨状彻底击溃了他们的尊严。

“扑……”一把钢刀落地。有人带了头，其他人紧跟着丢刀，噼里啪啦响声不断。

耶律撒八依然倔强地攥着刀，不是他不想丢，而是那刀实在丢不下。

“狗日的！老子砍死你！”马福全等的就是这个，他一瞪眼，挥刀就砍。

“哐！”辛弃疾伸出长剑，挡开马福全的刀，转身一踢，将耶律撒八手中的刀子踢飞，他淡淡地说道，“耶律撒八放下刀了，把刀子收到一旁。”

“大哥！”马福全非常不解，非**屈地将地上的刀子一一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