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落脚潇湘

人人平等从来就是笑话。

弱者凭什么跟强者要求平等？

优胜劣汰、弱肉强食才是恒古不变的丛林法则。

在大金朝，布衣等级分的很清楚，一等女真二等辽，三等汉人四等奴。

家奴是打仗被俘的宋人，打死了丢到野外让野狗啃食。没人管也没人问。汉人稍微高贵，赔一头驴就行。杀了原来属于辽国的契丹人，要偿命。如果打死金人，那可了不得，不但要偿命，还要连坐，整个家都要砍头。

辛弃疾干掉三个金人，并把凶器悄悄藏到逍遥赌场中，再加上耶律撒八等人众口一词，如狼似虎的金兵从树林坑里找到尸体，压根不经过县衙破案，冲入逍遥赌场掀了个底朝天，找出凶器和财物后。直接将赌场里的打手、掌柜的大卸八块，并将赌场洗劫一空，这才耀武扬威地满载而归。

等搜索结束后一个时辰，县丞鲁玉河才带着捕快们匆匆进入赌场，拼尸、洗地、传唤目击者……

与此同时，又一场地盘争夺进入白热化。

潇湘馆是远近闻名的青楼，位于县城东关大道的一处古朴宅院内。

门前数珠郁郁葱葱的杨柳青竹，硕大的天井内更有池水假山点缀，池水中游鱼在荷叶间不停穿梭。

一楼的每扇窗前更有流水花草等雅景。每个姑娘的室内的，不但有女红刺绣，还有琴棋书画，笔墨纸砚更是标配。有的还会摆放隋唐时期的瓷器。

往来的客人皆是达官显贵、文人墨客。大多是喝茶、品酒、听曲、赏舞。

辛弃疾并不想来青楼。

他来纯粹是为了地盘。

因为是第一次带耶律撒八等人见世面，所以他亲自带队。同行的还有马福全、花无常和几个能打的手下。

潇湘馆看场子的，叫石六，是毫州远近有名的武师。他收到辛党的拜贴时，以为是外地来的大人物。可当辛弃疾等人站在他面前时，气笑了。

“原来是一群**臭未干的娃娃。”

“胎毛还没退，就学人玩刀剑。”

“赶紧滚，别在这丢人显眼。”

石六的手下群起嘲讽，嚣张的笑声远远传到窗外。

马福全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铁盒往桌上一丢，冷冷地斥道：“看看吧！”

所有人的目光盯向铁盒，石六拿铁盒，没有急于打开，他担心里边有机关，拿在手里摆弄几下，冷笑道：“小子，你不是抢地盘吗？就拿这玩意来抢？哈哈，真是笑话。”

辛弃疾淡淡地说道：“你不是守地盘吗？连盒子都不敢看，趁早回家养老。”

“一个破盒子，谁说我不敢看？”石六被辛弃疾一激，顾不得有什么机关，指甲一弹，将铁盒打开，只见里边赫然放着一片洁白而小巧的耳朵，耳垂上还挂着一颗金丝耳坠。

“啊……”石六只瞄了一眼，顿觉心急剧颤抖，手也不停地抖动。

这耳朵别人不认识，石六却熟的不能再熟，这是他外宅小妾的耳朵，那金丝耳坠，还是不久前自己买给她的生日礼物。

现在，耳朵和耳坠在此，那小妾岂不是……

石六心如刀扎，稍微稳了稳心神，强做镇定，喝道：“江湖规矩，祸不及家人。你懂不懂规矩？”

“你乖乖地交出地盘，我保证放你一家顺利离开毫州。”辛弃疾未曾行走江湖，压根不懂什么江湖规矩。他只是不想滥杀无辜，对于潇湘馆，他势在必得，目的是补偿马福全。

“入娘贼！就这个让我屈服？门都没有！”在众多小弟面前，石六可不想被这些毛孩子唬住。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简单屈服。这样，再给你个机会，咱俩比一场。对了，都说你力气大，咱们就比比力气。”

“跟老子比力气？”石六忍不住笑了，他从小力大无比，后来有拜了名师学艺，在力量上更是下了功夫。刚出道时，跟邻居争地，他一拳轰在水牛头上，那牛四脚僵直，扬天摔倒，竟然气绝而亡。

吓的邻居脸色苍白，嘴巴张的大大，久久说不出话。那地，也如愿收入囊中。

“没错，比剑的话，别人会说我欺负你。今日就跟你比比力气。你输了，有多远滚多远。”

“哈哈，如果你输了呢？”石六底气大增，心说量他一个毛孩子，能有多大力气？那就教训教训他，让这小子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我从来没输过，不过，既然是比试，总得下注。”辛弃疾伸手打了个响指，“拿上来。”

手下急忙抬出三个木托盘，上边盖着一层红布。辛弃疾拉掉红布，满是白晃晃地官银。

“三千两白银，补偿你内人断耳之苦。”

毫州城内买一个十五六岁的丫鬟，也只需二两银子。

辛弃疾一出手竟然三千两官银，顿时将在场所有人镇住。

石六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由得再次打量眼前少年，见他红面剑眉，身材长硕，眼神炯炯，倒是一表人才。

他心中暗想，这人出手竟然如此阔绰，看来对方不但有备而来，而且来头也不小。此时箭在弦上，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他沉声问道：“你想怎么比？”

“客随主便。”辛弃疾只想让他输的口服心服。

“好小子，是个人物。”石六摸了摸下巴，细细思索，怎么样才能令他知难而退。

这时，他身后的小弟附耳细语：“大哥，门口有个下马石，不如……”

有钱人家的门口都会在门口两侧放两个L型石头，大小类似，高两尺一寸，宽一尺三寸，长三尺多一点。左侧为下马石，通常雕刻着狮子。右侧为上马石，雕刻老虎。

这石头死沉死沉，每一块足足有千斤重。普通人推都推不动。

石六顿时领悟小弟的意思，冷笑道：“好，咱们就去门口搬运上下马石，走的远者为胜。”

“可以！”

辛弃疾率人走出门外。站在宽阔的道路边瞄了几眼石头，暗想亏这老小子想的出来，搬石头走路可是实打实的力气比拼，无法投机取巧。

此时，潇湘馆内外听到护院石六跟人叫板，个个来了兴致，靠近后院的窗户纷纷打开，露出一张张俏丽的脸庞，一楼的姑娘们不好意思出面，均派出丫鬟前来看个热闹。

这些女孩子叽叽喳喳，指指点点。

“上下马石大小相若，重量差不多。题目是我定的，那你先挑一个吧，免得别人说我以大欺小。”石六脸上露出必胜的笑容。

辛弃疾也不客气，挑了上马石。然后跟石六划下道，吩咐人拿绳子来丈量。

一切准备妥当，两人解下衣服，光着膀子站在两块大石头旁。

只见：一个满身黑肉如铁塔天王，一个背钾有负如盘龙在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