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围拢陈家大院

捕快们很郁闷。白天遭遇劫法场，一通惊吓。忙忙碌碌到了晚上，好好休息休息吧。

没成想，城内四下火起。不知道该救哪个。他们心中都**似的，这事肯定与辛弃疾有关。原因明摆着，你给人家下套，人家能不整你吗？

至于抓人，抓谁呀？黑灯瞎火，围着一圈人看热闹，谁知道那个是纵火犯？即便抓到，有哪个小弟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如实交代？即便交代了，有哪个捕快，敢去抓辛弃疾？

人家可是兵权印把子，手里有人有兵器，黑白江湖通吃，你一个小小捕快跟他斗，纯粹是胆上长毛白，老鼠**猫腚眼——活的不耐烦。

捕快们也是人，个个都有家有业，干这活就是混口饭吃而已，谁愿意拿头去碰石头？

所谓的为民除害，伸张正义不过是狗屁。这些话谁都能说，若不信，教饶舌鹦鹉几天，这玩意说的比谁都溜。

所以冠冕堂皇的话，说者骗骗自己，听者嘿嘿一乐，也就罢了，谁当真谁就是傻到家了。

“嗖……啪……”一支窜天鼠划破夜空，爆出璀璨的五朵金花。

在火光冲天的夜里，显得格外美丽。

捕快们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到处点火的辛党成员都坐不住了。

“别看景了，兄弟们，抄家伙！”花无常踢掉椅子，抄起砍刀，带人朝西城跑。

“快走，大哥有事！”马福全刚点着潇湘馆没多久，看到烟花后，顾不得等火烧大，带人狂飙。

捕快们看到黑压压的人群涌向西城，很识趣地找了旮旯藏起。

辛弃疾站在陈家大院的前，一动不动，宛如一尊木雕，他并没怜惜那些被烧的人和物，而是充满了愤恨。

对面以段龙为首的上百人，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姓辛的，你不要欺人太甚！别以为一把火，就让陈家完蛋，哼，做梦。”

辛弃疾冷冷说道：“再问你最后一遍，冷秋月呢？”

“哈哈，为了个女人啊！真看不出，你还是情种！”平日里话不多的段龙，今晚话格外多。

可话音刚落，呼啦啦的过来一群人。为首的四个走在最前面，马福全满脸狰狞，花无常挂着怪笑，耶律撒八一脸凝重，石武面无表情。

他们形态各异，可身后那些人却没什么差别，手中刀、棍、管、棒在火光中闪烁着刺眼的光。他们的脸上都露出霸道骄横之色。

辛弃疾没时间跟他们啰嗦，他要快点找到冷秋月。他眼皮一挑，大声喝道：“段龙你跟我说不着。赶紧把陈老头喊出来！”

“我们三爷正搂着冷秋月睡觉，明天就收为妾。你放心，三爷肯定会给你下帖子。”段龙看到辛弃疾身后的人越来越多，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恰恰相反，他等今天等了很久。早就想跟他们决一死战。

“段龙！我入你先人的腚眼子！你特么算什么东西，敢在我大哥面前叫板？快点把陈老畜生喊出来！”马福全勃然大怒，他知道辛弃疾喜欢冷秋月，段龙侮辱辛弃疾，跟侮辱他没两样。他挥刀就想冲，却被辛弃疾拦住。

听到段龙的话，辛弃疾比谁都愤怒，他一直在压抑着，希望跟陈三爷谈谈，最好不要冲突。倒不是怕伤人。而是担心九姑娘的安慰。他努力让自己心情平静一点，“段龙，你知道这么说话的后果吗？”

“嗬嗬！”段龙狂傲地一笑，指着身后还在燃烧的陈家大院，“你知道放火的后果吗？对，你知道。哈哈，姓辛的，既然一个女人让你抓狂，这么的，你等几年，我女儿长大了，你来我家入赘。”

他这话极其侮辱人，等于让辛弃疾更名改姓不说，还喊自己爹。

大哥被当众侮辱，手下人都忍不住了，吩咐叫骂：“放你娘的歪瓜裂枣屁！你怎么不给老子当儿子？”“姓段的，你特么刚吃了屎吗？来喝爷的尿，漱漱口。”“你这鸟人敢侮辱我大哥，一会儿砍死你！”

他们都是粗人，骂起来粗鄙至极。

辛弃疾皱了皱眉，看来，不动武，陈老头是铁心不出来了。

“管好你的手下，姓辛的，你特么还想活着离开，就特么老实点！”段龙咬牙切齿地骂着，他手下小弟也不甘示弱，纷纷举着刀怒吼。

气愤骤然紧张，每个人都血脉喷张。

“咳咳……”正在大战一触即发时，忽听旁边胡同传来清嗓子的声音。西城陈三爷在段虎的拥护下，缓缓走出。

“辛公子，你够种！”陈三爷心中很佩服辛弃疾，如果自己是他，也会这么干。被人砍了一刀，反手给人一剑。若是年轻三十年，自己肯定跟他拜把子。

可是，现在水火不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陈三爷走出胡同口在离辛弃疾一丈远的地方站定，淡淡地说道：“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辛弃疾的心中，已经将九姑娘视为自己的妻子。

“好！”陈三爷笑了，眼前的辛弃疾身上缺点太多。自古成大事者，从来都是不拘小节之人。刘邦逃跑，将子女踹下马车；曹操好色，却将貂蝉送给关云长；李世民玄武门杀兄屠弟，当皇帝后，更是将侄子们杀个干净。

自古成大事者，皆是果断阴狠之人。

陈三爷阅人无数，知道忠义这东西是双刃剑。辛弃疾的忠义，注定他此生只能做一个枭雄。决不可能称王称霸。

可是，他喜欢忠义的人。

谁不喜欢手下对自己忠诚义气不造反呢？

陈三爷称霸西城那么久，深知忠诚是手下人的第一要素。

“冷秋月就在我手上，你若想要。可以，你有两个选择。”

“说。”

“第一、拜我当义父，我给你俩办婚礼。从此之后，咱们是一家人，我当这个地面上的霸主。等二三十年后，你接着当。”这是陈三爷的心里话，他早就想称霸西城，只是一直搞不定杨双刀。

辛弃疾以为他会让自己赔偿他的所有损失，却没想到会是这个要求。哼，怎么可能？那岂不是认贼做父？

“第二个呢？”

“给我磕头，骂自己是烂窑子的婊子生养的，一直骂，等我开心了。也许我会考虑……”

辛弃疾眉尖一挑，冷冷说道：“我选择第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