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临战会议

经过一周的强化整训，在苏云鹏的调教下，这支临时拼凑的队伍有了不少日军的模样，这些家伙甚至能学着日军胜利的样子一起高呼“ばんざい（万岁）！”。依据突击连的武器配备，卞正中参考海湾战争中美军部队阵地进攻的策略，提出了一套战术：狙击手担任重点打击，消灭敌人机枪手、掷弹筒手以及军官；掷弹筒手担任远程火力支援；机枪手担任火力压制和增强进攻火力；突击组在敌人的重火力和指挥系统受到打击后，发起最后的冲击。苏云鹏觉得有道理，国军的排级单位有一挺ZB—26捷克式轻机枪就很不错了，不可能有突击连这样优良的武器装备，更没有狙击手的概念，往往只能冒着敌方火力拼死冲锋，伤亡可想而知。卞正中这套战法充分运用了火力优势，突击组全副德制mp—18i冲锋枪，集火的威力甚是猛烈，只在最后关键时刻发起冲击，可以大大降低伤亡，弟兄们当然非常乐意。卞正中这套书本上学来的方法，经过反复演练和调整，也初见成效了。

11月27日，教导总队拨付的武器、日军被服、弹药陆续到位，还按照卞正中要求，送来了大量的压缩干粮、罐头、地雷和烈性炸药。晚上卞正中又安排了一顿酒宴，算是庆祝整训任务完成。酒足饭饱后，卞正中留下副连长和几个组长，召开作战计划讨论会。卞正中知道，决定大家生死的行动，一定要大家一起参与决策，谁都不想把自己的小命稀里糊涂地放在别人手上，特别是放在像卞正中这种没打过仗的书生连长手上。

卞正中简明表述了自己的计划：第一阶段：11月28日转移驻地至汤山、青龙山，搜寻青龙山、汤山、方山及淳化镇附近的制高点、交通要道和主要村落。并圈定日军突破我军外围阵地后，可能选择的炮兵阵地和指挥部所在位置。第二阶段：选择潜伏地点，挖掘坑道作为人员和物资的隐藏地点，根据日军进攻进展，进入潜伏。第三阶段：日军突破我军外围防线后，会全力进攻我军最后的城垣防线，其攻击线后方势必比较空虚。突击连在日军后方突然杀出，乘敌不备，偷袭日军炮兵阵地或指挥部。第四阶段：任务完成后，马上撤出南京。

卞正中说完，大家开始议论开来。洪有财首先跳出来，拖着东北腔喊道：“俺的大连长啊，敢情你以前真是干算命先生的？你咋就知道鬼子啥时候来呢？狗x的要是不来，我们还不憋死在坑道里了。”

大破脸斥候组长黄付钟也站出来，说道：“财主的嘴真臭，但说得有些道理。还有，青龙山、汤山、方山、淳化镇一带方圆几十里，可以作为炮兵阵地和指挥部的地方很多，我们怎么确定鬼子会选哪里呢？这是不是有点守什么待兔的意思。”他是一个职业老兵，不带一点痞子习气，为人严谨直爽，没有心眼，除了一张破脸太难看外，卞正中很是欣赏他。他的意见确实都说到了关键点上。

苏云鹏其实早明白这些问题，他一直不出声，狙击组长朱之熹也冷冷看着卞正中，都想看看这个教员连长到底是不是个绣花枕头。卞正中早有准备，说道：“弟兄们果然是身经百战，提到的这两个问题确实正中要害，如果我们解决不了时间和地点这两个问题，潜伏攻击就等于扯淡。没有金刚钻，不揽这趟瓷器活。我的兄弟是卫戍司令部谍报组的机要参谋，我已经取得司令部唐生智总司令的许可，日军动向的情报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如果没有准确情报，我绝不会拿弟兄们的命去开玩笑。”

苏云鹏点点头，说道：“如果能解决攻击时间和地点的问题，我觉得可以大大提高成功的可能性。万一没有情报，只要我们不盲目出击，也不会影响我们撤出南京的计划。我觉得可行！”

刘正球已经是卞正中的铁杆，也站起来说道：“只要有可靠的情报，我觉得可以搏一搏，总比在战壕里等鬼子来揍强多了。”

洪有财一向对长官没信心，仍是一脸的不信任。阴阳怪气地说道：“我说你那个兄弟托底不？我们的命可全在他手里，他的情报要是他M的不靠谱，我们的小命可就全赔给他了！”

话虽不中听，但是这么个道理。卞正中笑骂道：“你个土财主，就你的命值钱，老子和弟兄们的命不都是跟你放在一个箩筐里吗？要是不靠谱，我会接这趟活？”

所谓一物降一物，只有更痞的人才能降得痞子。突击连里只有刘正球这个最老的兵痞能制得住洪有财，刘正球一拍桌子，骂道：“打仗哪有完全靠谱的，你狗x的死逃兵要是怕了，赶紧滚回军法处去，明天就让他们枪毙了你！”

洪有财自知理亏，但嘴上不服气，呛呛道：“呃，你狗x比我好啊？我还不敢偷团长的金表呢!”刘正球气得跳起来就要去撕他的嘴，旁边的人笑成一团，嘻嘻哈哈地把二人拦住。

会议结束已是晚上八点多了，卞正中刚走出兼作会议室的伙房，一辆福特牌汽车风驰电掣地冲进了突击连营地，急停在他身边。卞正中好生奇怪，这么晚还有什么长官会来突击连？出什么大事了吗？

通讯兵小毛带着一个上尉军官钻出了汽车，小毛又是一脸谄媚，迎上来把嘴巴凑得很紧，乐呵呵说道：“卞哥，恭喜你又高升了！”。卞正中赶紧躲开小毛的臭嘴，往他身后一看，这不是“官二代”吗？！官二代装作不认识卞正中的样子，立正敬礼，说道：“长官，我是南京卫戍司令部参谋林祖泽，这是卫戍司令部给您的调令。”说着双手递过来一份公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