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突袭（二）

突击组和机枪组是火力最强的一支小队，他们在营房外很快扫清日军岗哨，进入了隐蔽位置。机枪被悄无声息地架起，火力可以覆盖所有门窗出口。苏云鹏用红布蒙住手电筒灯罩，向着山头指挥观测所闪亮了两下微弱的手电筒光，发出了准备就绪的信号。

卞正中和破脸带领的小队火力并不是最强，但除了卞正中外，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还补充了从骑兵团调拨来的几挺捷克式机枪。走到离主楼还有近200米的地方，破脸一挥手，卞正中便带着队伍隐蔽在了旁边的几间瓦房和灌木丛后。破脸带着两个斥候幽灵般地摸向了主楼大门口的两个日军哨兵。

很快楼道口闪亮了两下红色的手电光信号。卞正中知道破脸得手了，一挥手，十几个敏捷的身影向主楼摸了过去，卞正中跟在最后也摸了上去。主楼共三层，是标准的教学楼结构，楼梯位于主楼两侧，从楼梯口上来就是一条长长的阳台式走廊，走廊的一边是长长的围栏，另一边则是一个连着一个的教室或办公室。潜伏前，突击连已经仔细勘察过每个房间，破脸判断其中的几间休息室和办公室，最有可能作为军官寝室或者电讯室。针对这几个重点关照的房间，卞正中甚至还组织过几次攻击演练。

很快，斥候组基本摸清了日军分布：一楼住了几个哨兵，其中两个站岗的已经被解决了。二楼广播室是日军的电讯室，两架大功率电台就布置在这里，两个值班的电台兵正撑着脑袋打盹。三楼校长办公室、教务处、政治部等几间安静舒适的房间就是日军军官寝室，甚至能很清晰地听见小鬼子如雷的鼾声。

卞正中知道这里不是自己显摆的地方，自觉老实地蹲在三楼楼梯的拐角，做出一副观察指挥的模样，注意着山头指挥所的方向。所有突击连士兵都在右臂上绑上一条显眼的白色毛巾，以便在黑暗中分辨敌我。在二、三层楼的走廊尽头以及一楼教室对面的空地上，都架起一挺捷克造机枪和几只冲锋枪，机枪射手和副射手匍匐在地，做好了射击准备。破脸蹲在机枪兵身后，掏出透着寒光的匕首，放在嘴上舔了舔，好像是在满足地添着一个冰淇淋甜筒，看得卞正中头皮直发麻。

已经准备就绪，卞正中向山头发出了两次手电筒光信号。很快，山头指挥所分别向主楼和营房方向回应了两次手电筒光信号，卞正中立时感觉浑身燥热，一股热血直冲头顶，他狠狠一挥手，身边几个黑影悄无声息地潜到了那几个房间的窗下。营房方向同样是几个黑影摸到了营房的窗户下，每两人守着一扇窗户，黑影们的手上都是一捆沉甸甸的集束手榴弹。

卞正中向山头指挥观测所发出了最后一次手电筒信号，红光闪烁了三次，通知一切就绪。不知是兴奋还是紧张，他的手一直在微微发抖。接着山头指挥观测所也向营房方向发出了最后一次手电筒信号，红光也是闪烁三下，向营房方向下达了行动命令。

通过手电光信号进行通讯联络的方法，突击连已经演练了无数次，已经是十分的熟练。苏云鹏看到主楼发来的信号，嘴角露出一丝快意的笑容。这个不得志的上尉，从日本士官学校回来后一直憋屈得屁都放不响，今天终于可以挺直腰杆大干一场了。

苏云鹏举起手臂猛地向下一挥，兵营窗下的十几个黑影呼地站立，把一捆捆集束手榴弹一齐拉火，砸碎窗户的玻璃，狠狠地从窗户投掷了进去，然后迅速蹲下隐蔽。

窗户内传来一阵骚动和叽里呱啦的日语喊叫声，接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地面猛烈地震颤着，甚至有几面墙在集束手榴弹巨大的冲击下坍塌下来，断肢、鲜血、破烂的军服棉被、木头断片等等夹杂着水泥的碎块从残破的窗口飞射出来，落在窗下隐蔽的突击连士兵身上。

爆炸声刚刚落下，财主带着机枪手和冲锋枪手同时从各个房门破门而入，在呛人的烟尘中一顿疯狂扫射，每个人都把扳机一搂到底，一口气把整个弹夹的子弹都倾泻而出。窗下的投弹手也举起冲锋枪，从窗口向屋里毫不吝啬地倾泻着弹雨。基本没有射击死角，机枪和冲锋枪近距离射击的巨大贯穿力，把一切物体都撕扯成了碎片，兵营内响起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腾起一片片美如烟火的血雾。

日军的顽强出乎意料，几个命大的日军依托床板作为掩护，拼死还击。冲进屋里的，和在窗**击的国军士兵身影实在太明显，居然被连续射倒了三四个。有一个日军还丢出了一颗地瓜手雷，把从后门冲进屋里的突击连士兵炸倒了一片。无论是心里素质还是战斗素养，这几个日军绝对是久经沙场的老兵。可惜床板如何挡得住机枪子弹近距离的密集射击，这些作为掩体的床板和躲在其后的日军很快都被打得稀烂。

弹夹射空后，机枪手和冲锋枪手迅速撤出营房，临出门前又丢出几颗手榴弹，手榴弹密集炸响后，营房里已经不再有任何声息。

兵营的日军至少有四十人，如果让他们组织起反击，苏云鹏和财主的小队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所以突袭必须先从兵营下手。兵营的突袭开始的爆炸声一响，主楼的突击连士兵砸开窗户就把手榴弹扔了进去，随着爆炸声，冲锋枪手冲入各个房间解决残敌。如果其他房间有遗漏的日军冲出来，预备的机枪手正好等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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