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国军地下军火库（一）

一个躲避警察搜传单的市民匆匆跑过，撞了一下井上清右肘部，枪口一歪，子弹从王木兰耳边飞过，击中旁边一个市民头部。

井上清想再次向王木兰射击，但他旁边一个警察冲他大叫：“你——你什么人？！怎么有枪！日本特务！”

井上清被识破身份，调转枪头指向那警察，警察吓得提着步枪转身跑进人群躲藏。

浩野殉梏举枪向汤若男开枪，不料被黄九妹看到，她掏出手枪，击中浩野殉梏头部，子弹穿过他脑门，又钻进他身后一个高个子市民嘴里，二人几乎同时倒地。

井上清调转枪口向黄九妹开枪，却被侍女小平击中右臂，手枪落地。

黄九妹和小平的枪声惊动附近的警察和正赶过来的金文明等军人，五六个警察和几十个军人向这边跑来，边跑还边大叫“谁开的枪”。

小林光一和井上清不顾收拾浩野殉梏的尸体，钻入人群中逃走。被黄九妹误毙的市民老婆指着黄九妹和小平，冲警察和军人哭叫：“快来！快来！这两个女人是日本特务，她们开枪打死了俺男人！”

黄九妹想向死者家属解释是误伤，侍女小平拉着她就跑：“姐，解释不请！快跑吧！”

黄九妹想想也是，跟着小平钻入人群跑了。

金文明劝王木兰和汤若男带领学生队伍回去，说日机如果真的轰炸，很危险，况且，人群中已经混入日本特务。

但王木兰坚持要带领学生去国军阵地慰问国军士兵。

金文明无奈，命令自己带领的特务团一个班护送她们前往阵地。

在小林光一小组破坏学生抗日**时，另一小组日特，名川菊子、易春大熊、清宫野呐、京木殉川和临时加入的上野芳子，都穿着中国百姓的黑色棉衣，携带枪支和三颗定时炸弹，准备炸毁宿城国军秘密军火库。这个军火库位置，还是东芝良子向董继先打听到的呢。

这个军火库储藏了宿城守军几乎所有的军火，如果被炸掉，国军只能把枪当烧火棍与日军作战。

秘密军火库设在宿城西南部一座废弃钢铁厂的地下，常年人迹罕至，周围到处是齐膝深的枯草，工厂旧围墙十米外被一圈铁丝网围住，铁丝网与围墙之间，国军巡逻队不时走过，院落四角和东南西北四段围墙正中还有固定的岗楼，上面各有一个士兵站岗。

总共有一个连的国军看守这个秘密军火库。

名川菊子带领小组成员绕到工厂西墙一百米外的土丘上，准备从西墙潜入地下军火库。

行动开始。

易春大熊、清宫野呐、京木殉川手持消音手枪、腰挂匕首，背着装有定时炸弹的布袋，在枯草丛掩护下，向西墙匍匐前进。名川菊子和上野芳子分别手持狙击步枪和冲锋枪，卧倒在土丘枯草丛中，随时准备掩护三个人。

易春大熊三人悄悄前进到围墙外的铁丝网旁，国军巡逻队也迈着整齐的步伐来到跟前，这支十人巡逻队装备精良，钢盔锃亮，一律手持冲锋枪，只要发现三人，一个都跑不掉。

三个日特急忙埋头枯草丛中。

例行巡逻，往往麻痹大意，虽然与日特只隔着一层铁丝网，只有十步之遥，巡逻队居然没发现黄色枯草中若隐若现的日特黑色棉衣。

整齐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三名日特悄悄抬头，京木殉川快速爬到铁丝网边，取出插在腰间布带上的短把铁丝钳，小心而快捷地在铁丝网上剪了一圈，伸手轻轻一捅，铁丝网出现一个能容一人通过的洞。

京木殉川收起铁丝钳，率先爬过铁丝网，易春大熊和清宫野呐也先后钻过去。

他们匍匐前进到围墙跟前，易春大熊举起消音手枪，瞄准围墙中间岗楼上的哨兵，扣动扳机，轻轻一声响，哨兵仰倒在岗楼护栏上。

三个特务悄悄向两边看，没有惊动南北两头两处岗楼的哨兵。

三个日特把手枪插到腰间，纵身跃上墙，轻轻跳下来，然后拔出手枪，继续向院子深处摸索前进。

院墙里边与墙外一样荒凉，到处是枯草，只不过多了一些破旧的厂房和随处可见的废弃铁堆。

在枯草、旧厂房和废物堆的掩护下，三个日特很顺利地避开工厂内部的固定哨和流动哨，来到工厂中心地带，地下军火库入口就在眼前的一座旧厂房内。

突然，一只军犬嗥叫着冲过来，易春大熊眼疾手快，一枪击中军犬脑门，军犬倒地，周围立刻安静下来。

三个日特担心已经暴露，迅速往地下军火库入口所在的厂房跑去。

突然，迎面出现一伙国军，冲锋枪、步枪一起向他们射击，他们借助一个废物堆掩护，开枪还击。国军子弹把废物堆的锈废钢铁打得碎屑乱飞，三名日特几乎睁不开眼睛，但这三人毕竟是训练有素的特工，在国军子弹稍稍稀落的瞬间，探身开枪，三名手持冲锋枪的国军被击中前额倒地，其他国军吓得趴倒隐蔽，停止射击。

三个日特知道不可能完成任务了，立刻转身往后跑，要逃离废工厂，他们刚跑几步，后面的国军和周围岗楼上的国军一起开枪，地面国军由于有厂房和废物堆阻挡，对日特威胁不大，但院墙西南和西北角的两个岗楼哨兵居高临下，时不时把子弹打到日特身边，很快，一颗子弹击中易春大熊腿部，他解开背上装着定时炸弹的布口袋递给清宫野呐，对清宫野呐和京木殉川二人说：“你们快走，我来掩护！”

京木殉川大叫：“不，易春君，我背你走！”

易春大熊冲京木殉川大叫：“为了皇军攻占宿城，服从命令！”

京木殉川不再坚持带易春大熊走。前面有高墙，周围到处是射击的国军，带走大腿受伤的易春大熊是不可能的，而他留下来掩护，倒能给他和清宫野呐争取一线生机。

废工厂外土丘上，名川菊子用狙击步枪瞄准围墙西南角岗楼的国军哨兵，扣动扳机，一枪把哨兵撂倒，从岗楼摔下，随后，又击毙西北角岗楼的哨兵。

岗楼居高临下的射击威胁暂时解除，地面国军继续攻击前进，但被趴在废物堆上的易春大熊接连击毙两个，其他人就趴在地上，不敢贸然前进，与易春大熊展开枪战。

京木殉川和清宫野呐趁机跑到围墙边，跳到围墙外。

院内，孤掌难鸣的易春大熊先是被一名国军击中手臂，打掉手枪，继而被十几名国军用冲锋枪打成马蜂窝。

国军很快冲到围墙跟前，两个国军首先爬上围墙，一个被名川菊子狙击步枪打落墙外，一个被上野芳子用冲锋枪扫落墙内。

国军一看翻墙不行，用手榴弹把旧围墙炸开一个缺口，一窝蜂地冲过去。

京木殉川和清宫野呐往西边土丘跑，一群国军在后面追，百米左右的距离，成了难以逾越死亡地带，国军不时被名川菊子和上野芳子击毙倒地，京木殉川和清宫野呐也先后被国军击中，京木殉川被击毙，清宫野呐被击中大腿，艰难地从京木殉川身上取下装定时炸弹的布口袋，在名川菊子和上野芳子的射击掩护下，艰难地往土丘上爬，爬上土丘，作为国军射击目标更明显了，子弹不时钻进他身边的泥土里，快爬到土丘顶时，一颗子弹击中清宫野呐腰部，他爬不动了，忍痛把三个装定时炸弹的布口袋甩给名川菊子，又一阵子弹射来，他背部被射出数不清的窟窿，一动不动了。

国军呐喊着冲过来，射来的弹雨把名川菊子和上野芳子压得抬不起头，二人急忙掏出手雷，拉弦、往枪身磕撞之后，扔向国军。两颗手雷在冲过来的国军群中爆炸，十几人国军在爆炸和浓烟中倒地。

名川菊子和上野芳子趁机提着定时炸弹和枪支跑向西边树林，很快消失了。

“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全国爱国的同胞们，抗战的一天来到了，抗战的一天来到了……”

王木兰等人带领几百名学生登上宿城南城墙，排着整齐的队伍，齐声高唱《大刀歌》，对城墙上的国军进行慰问演出。

宿城砖质城墙修建于明朝洪武年间，这座古代城墙可谓威武雄壮，高15米，厚5米，城墙上面宽的地方有9米，窄的地方也有5米多，足够骑马在城墙上驰骋。现在，上面站满荷枪实弹的国军，每隔不远就有一挺轻重机枪或小炮。

冬日暖阳下，城外的两道阵地人头攒动，随处可见迎风飘扬的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帜。乍看去，好像是攻不破的钢铁防线。

突然，三架日军轰炸机飞过来，扔下炸弹。

护送学生来的特务团士兵和守城士兵纷纷掩护学生下城墙，进入城墙里边的防空洞，很多学生吓得花容失色。

很快，日机飞走，特务团王班长立刻要求学生离开城墙回去，学生们第一次见到飞机轰炸，大多数都被吓坏了，原来的激情都被“炸”飞了，跟着特务团士兵往市中心校区走去。

小林光一小组没完成刺杀反日激进分子的任务，而且损兵折将，垂头丧气地赶往城南秘密据点，恰好遇到也损兵折将返回的名川菊子小组。两个小组坐在城南一片树林里歇息，一时不敢回去，怕东芝良子责备，甚至被军法从事。

这时，南边大路上，国军两辆三架马车载着六个人，慢悠悠地向树林这边走过来，马车所在的大路是通往秘密军火库方向的。

名川菊子突然噘着嘟嘟唇对小林光一说：“小林君，我们都没完成任务，回去没法向组长交待，敢不敢冒一次险，我们两组合在一起，再去炸支那军火库？”

上野芳子说：“刚才行动失败，军火库一定加强戒备，再去强攻，不会成功的！”

名川菊子不耐烦地冲上野芳子：“你要是怕死，就不要去了！”

井上清立刻反击名川菊子：“你不怕死，怎么也失败了？芳子小姐说的有道理，我们不怕死，但也不能做无谓的牺牲！”

小林光一摆手，示意井上清住口，对名川菊子说：“菊子小姐是不是想利用支那军马车，智取军火库？”

名川菊子点点头，说：“刚才袭击军火库前，我们观察到不断有支那军赶着马车或开着汽车到军火库取军火，如果我们化装成取军火的支那军，也许能混进军火库实施爆破！”

小林光一对井上清说：“我看这个方案可行！赶快隐蔽，截住两辆马车，杀掉支那士兵，夺取军服！注意，不能开枪，以免惊动周围的支那军；也不能见血，否则，军服就不能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