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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真相小说:峙壁山传奇 作者:永兵 更新时间:2021/9/27 14:05:33 第二十九章、真相 1932年春节过后,特勤大队的扩编配置完成,升格为特勤总队,增编了两个大队。 笑面虎如意的晋升为少将总队长。 由于沈仕杰在“九一八”期间的言论和激进的左倾思想,只晋升为副总队长,仍然保留着上校军衔。 对于这一切,沈仕杰毫不在意。丁阐明的冤死,对他打击太大,让他对党国的信心完全崩溃;对过去的理想、信念开始动摇;对前景、道路一片迷茫;对任何事情,灰心丧气。 特勤总队配置了一辆雪佛兰轿车,这是让沈仕杰唯一感兴趣的事。 笑面虎不喜欢动,平时呆在特勤总队不出门,所以这辆雪佛兰轿车就成了沈仕杰的专驾。 沈仕杰完全颓废了,把所有的训练都交给了几个教官和大队长,自己开着雪佛兰轿车成天到处转,游山玩水。游遍了南京城后,又跑到无锡、镇江、苏州、上海去玩,寻会老同学、老战友,吃喝玩乐,对酒当歌。 笑面虎非常乐意的看到沈仕杰这样,他彻底的放心了。 这天,沈仕杰又无聊的开车出去乱转,在新街口的大街上看到了柳子桀坐的雪佛兰轿车。他伸出头按喇叭,停下了车。 柳子桀看见了沈仕杰,让司机停下车后,迅速下车,穿过大街疾步走到他面前。 看到柳子桀的面色那么凝重、阴沉,沈仕杰掏出烟递给他,并亲自用打火机给他点着。 柳子桀没有说话,大口大口的抽着烟,神情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怎么了子桀?面色这么难看?”沈仕杰悠闲的抽着烟,轻佻的问。 柳子桀低着头猛烈的抽烟。 “出什么事了吗?”沈仕杰觉得不对劲,面色严肃起来。 烟还没有抽完,柳子桀就猛地扔到地上,蹙着眉头说:“我要走了!” “去哪?” “到火车站,去上海。” 沈仕杰警惕的问:“去上海干嘛?” 柳子桀犹豫了一下,猛地抬起头望着沈仕杰说:“上海破了一个大案,秘密抓捕了共**的一个重要头目,我马上要赶到上海去。这次是二厅和**党部党务调查科一起会审,耽误不得,我走了!” 沈仕杰的心里猛地咯噔一下,这么机密的事,柳子桀为什么告诉自己?他是一个原则性、纪律性、党性很强的人。 沈仕杰还在发懵的乱想,柳子桀已经走了。 柳子桀走了几步,突然回过头,脸色凝重的问:“老戚最近还好吧?” “好啊!”沈仕杰瞪着迷茫的眼神说。 柳子桀点点头,转身疾步走去。 望着柳子桀的雪佛兰轿车绝尘而去,沈仕杰十分的迷乱。他掏出一颗烟,用打火机点上以后,靠着轿车慢慢的抽起来,脑海中反复回味着柳子桀的话和他的表情。 自从国共两党分裂,柳子桀枪杀了几个**的同学和老团长后,就和戚传功闹掰了。在同学和战友的聚会中,只要有柳子桀在,戚传功从不参加。 开始的时候,柳子桀还在努力的修补这种关系,沈仕杰从中也没少撮合他们俩。但“九一八”以后,柳子桀开始回避戚传功,即使是出了丁阐明的事以后,两个人也没能和好起来,成了两个老死不相往来的陌生人。 “今天怎么了?柳子桀怎么突然关心起戚传功?”沈仕杰的心里反复的问着这句话。 望着大街上熙熙攘攘的来往人群,沈仕杰凝着眉头抽着烟,反复的思量着。 突然,他心里咯噔了一下,身子猛烈的颤动,扔掉手里的香烟,上车加速往警备司令部开去。 回到特勤总队,沈仕杰到处寻找戚传功。 在训练场上看到他时,上前拉着他就走。周围正在训练的军官和士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瞪着惊奇的眼睛望着他们,但谁也不敢问。 戚传功不明所以,问了几句沈仕杰也不回答。 上了车后,沈仕杰一脚油门,雪佛兰轿车吼叫着冲出了特勤总队的大门。 沈仕杰从汽车的倒车镜往后看,果然不出所料,一个总队的训练参谋追了出来,他看着扬尘而去的雪佛兰轿车,气得直跺脚。 汽车直接开到了燕子矶。 沈仕杰进了酒楼的包间也不理戚传功,直接点了菜、要了酒。 伙计端着大托盘把四碟冷菜和一壶洋河酒端上了。酱猪肝、卤猪肚、凉拌猪耳、熏鱼,都是下酒菜。 两个人端起酒杯先干了。 “行了,酒也喝了,什么事,说吧。”戚传功微笑着说。 沈仕杰端着酒壶把酒倒满,指着桌子上的菜说:“吃。” 两个人闷头又喝了三杯酒、吃了菜。 等六个炒菜上齐了,沈仕杰对伙计说:“不叫你们,就不要进来了。” “是,长官。”伙计退出去,把门关上。 戚传功靠着椅背,双手抱在胸前,眯着眼睛望着沈仕杰说:“你这个孙**搞什么名堂?古古怪怪的,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沈仕杰夹了一块红烧黄鱼放进戚传功的碗里,端起酒杯盯着他的脸。 “看什么?我脸上有花啊?”戚传功有些愠怒的说。 沈仕杰一仰脖子把酒干了,自己给自己斟满,夹了一块酱爆腰花放进嘴里咀嚼着。 戚传功的脸色慢慢变得严肃了,他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不然,一向豪爽不羁、直截了当的沈仕杰不会像今天这样闷头磨叽,欲言又止。 他不再问话,把碗里的红烧黄鱼吃掉,端着酒杯望着他。 沈仕杰大口吃着菜,大口喝着酒。忽然抬起头问:“你是**吗?” 戚传功一愣,稳住神问:“为什么这样问?” “我就想知道你是不是**?”沈仕杰的眼神像鹰鸷一般犀利的看着戚传功问。 “我——”戚传功的表情为难、踌躇。 沈仕杰一摆手,平静的说:“行了,我知道了。” “仕杰——”戚传功好像做了对不起朋友的亏心事一样,满脸的愧疚。 “什么也别说,我只在乎兄弟情,别的都无所谓!”沈仕杰说着,猛地仰起脖子把酒喝干了。 “仕杰,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戚传功真诚的说。 “你们那里出大事了!” “什么事?”戚传功紧张的问。 “你们共**的一个重要头目在上海被秘密抓了。” “你怎么知道的?”戚传功浑身像是被电击了一般,颤抖了一下,急促的问。 “我刚才遇到了柳子桀,他正赶往上海秘密审讯那个重要人物。这次是他们二厅和**党部党务调查科一起会审,由此可见,这个人物有多么的重要!” 戚传功坐不住了,疑惑的问:“柳子桀为什么把这么机密的事情泄露给你?” “你怎么还不明白?他这是在帮你、救你!”沈仕杰吼叫起来。 戚传功一下子愣住了。 “你已经被盯上了,特勤总队也有人在监视你,回不去了!不知道是因为证据不足,还是他们想放长线钓大鱼,所以没有对你下手!但我敢肯定,柳子桀知道这事,而且知道你的事直达你们的**天庭,所以他才暗示我!”沈仕杰焦虑的说。 “这——”戚传功满脸的歉意和感激。 沈仕杰摆摆手,厉声道:“别婆婆妈妈了,没时间了,他们已经在路上了!” 戚传功目光难舍。 “丁阐明不在了,我不想你再有事!你明白吗?”沈仕杰凄楚的说。 戚传功站起身,走过去用力的拍了拍沈仕杰的肩膀,沉重的说:“兄弟,保重!” 望着戚传功快速离去的背影,沈仕杰的内心涌起了无限的惆怅、落寞和悲哀,他知道今生可能无缘再见了。 沈仕杰望着滔滔江水喝着闷酒,心情就像这东逝的江水一样,波涛汹涌。黄埔军校一个班十名同学的青春容貌一一浮现在眼前。 那个时光多么的美好啊,大家一起训练、一起吃饭、一张通铺上睡觉;畅谈理想、畅谈未来,多么的惬意、多么的畅快! “弟兄们,你们在哪啊?”沈仕杰端着酒杯对着滔滔东逝的江水呐喊。 他想着从广州出发时大家的豪迈情怀,想着一个个同学、战友离他而去,死的死、散的散,不觉潸然泪下。 “伙计,再来两壶酒!”沈仕杰对着门外喊。 当沈仕杰一个人醉醺醺的回到特勤总队的楼上宿舍时,已经是深夜了。他前脚刚进屋,笑面虎后脚就跟了进来。 “仕杰老弟,你是不是和戚教官一起出去的?”笑面虎紧张的问。 “是——是啊!”沈仕杰醉醺醺的说。 “哪——他人呢?”笑面虎的例牌笑容没有了。 “人——我哪里知道!我拉着这小子出去喝酒,他娘的,不够意思,看见一个朋友,就撇下老子跟朋友走了!”沈仕杰装疯卖傻的说。 “走了?去哪了?”笑面虎紧张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哎呀——总队长,我怎么知道他去哪了?” “行行,你先歇着,我再去找找。”笑面虎看见沈仕杰喝了不少酒,说话颠三倒四,不想跟他再啰嗦。 笑面虎走后,沈仕杰的酒也醒了,他没想到他们盯得那么紧。 他打开窗户,站在窗边慢慢的吸着烟。 清凉湿润的微风扑面而来,无比的舒爽,让他的脑子渐渐清醒过来。 丁阐明的死,对他的打击太大,以至于脑子混沌一片。出于对身边战友、好友的紧张,遇到事情以后不够冷静,处事太鲁莽。他不应该直接去找戚传功,那样就不会给人留下把柄。沈仕杰心里直后悔。 显然,二厅或者**党部党务调查科早就盯上了戚传功了,而笑面虎的态度显示他早就知道这一切,或者特勤总队受二厅或**党部党务调查科的授意,正在秘密监视戚传功。 如果柳子桀他们在上海办案顺利,那么戚传功的事就是一件个别事件,自己的搪塞勉强可以说的过去。 反过来说,如果**要员开了口,而抓捕他同伙的过程不顺利,那事情就大了,二厅和**党部党务调查科肯定怀疑有人泄密。这么大的事,南京方面知道的人不会很多,调查的范围会很小,而柳子桀——自己——戚传功之间的证据链太清楚、完整,想推都推不掉。自己见柳子桀,他车上有同事看到;而自己一时心急,直接把戚传功拉走,所有的人都看见了。结果戚传功不见了,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会联想到是怎么回事。 沈仕杰大口大口的抽着烟,思绪如万马奔腾。他越想越可怕,似乎看到了一张神秘的大网正撒下了。 他现在唯一的侥幸希望,寄托在那个**要犯身上,盼望他是一个铮铮铁骨的汉子,能够扛得住所有的酷刑、逼供,保护住自己的同志和战友。 沈仕杰扔掉烟头,在屋子里来回渡步的盘桓起来,想着可能出现的最坏情况。 未雨绸缪,一切往最坏处想,早做准备,是他学侦缉、野外生存的法则。古语说的好:“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丁阐明的死,对他是个教训,不能相信党国,不能相信政府,不能相信公义,更不能相信笑面虎之类的卑鄙无耻之徒。 他开始收拾东西,把抽屉拉开,清理出里面的信件﹑文件和自己的一些笔记本,全部放到脸盆里烧掉。 他拉开柜子,把特勤应急小分队特制的厚帆布背包拿出来,里面鼓鼓囊囊的装着野外生存作战用的全部家当。他把衣架上挂着的德国M712速射手枪、高倍德国望远镜和军用水壶,放进了背包里。把抽屉里的三十多块大洋和一些散铜钱也全部放进了背包里。 在桌子下面的柜桶里,沈仕杰从枪套里拔出日本南部十四式金手枪看了看,卸下弹匣,把抽屉里的几颗子弹装进弹匣里,然后“卡擦”一声把弹匣推上,装回精致的牛皮枪套里,放进背包。 一切准备好以后,沈仕杰坐在藤椅上抽着烟,想着事情。忽然觉得还缺少一样重要的东西——地图。他拿出怀表看了看,时间太晚了,只有明天去警备司令部的作战室要了。 关上屋子里的灯,沈仕杰拿出一根粗麻绳系在床腿上,然后从后窗放了下去。他背着包抓住绳子悄悄的从后窗溜下楼,避开岗哨和巡逻哨,来到特勤总队院子后面的小树林里,找到了那颗有树洞的粗壮古树,把背包塞了进去。从地上捡起枯树枝叶把洞口赛满,遮掩住背包。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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