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是神还是鬼

想到这里李文天不由机灵一动，抬头看向还没有退去炮火形成烟雾缠绕的山头，果然没有看到小鬼子的人影。于是心下不由一横，端着卡宾枪迈开了大步就朝山顶上冲去。

看到突然发飙起来的李文天，让秦排长感到不可思议，楞了一会后才跟着加快速度，很快他们就把其它的战士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这个高地充其量也只能说是一个小山丘，李文天和秦排长很快就冲到了山顶。

两人喘着气四处一看，李文天不禁惊呼这炮火也太恐怖了，整个山顶几乎都被翻犁了一遍，日军修建的战壕被炮弹炸得都填平了。

“这人呢？”没看到小鬼子的人影，连个尸体也不见，秦排长疑惑的问了地声。

“老兵果然没有忽悠自己！这小鬼子可能真的躲在‘反斜面’吧？”李文天觉得自己这一把是赌对了，在兴奋之余想证实一下这个判断是否是准确的，便跨过战壕趴在高处往下面一看，瞬时就吓坏了！

我的乖乖！只见半坡上晃动着密密麻麻的都是脑袋，几十个戴着日军那特有的绿色头盔正急急忙忙的往山顶上赶呢！最近的距离仅有十几米了。

如果不是自己冲得快，那么不用三分钟，抢先到达山顶阵地的可就是这些小鬼子了！

可是，还没等为这个庆幸而得瑟，却瞬间闪出了：“我的妈呀，这小鬼子也乍多了！还是快逃吧？”

只不过这个念头一闪出的瞬间，就被他自己否定了。

可是往哪逃呢？虽说自己跑得快，可总快不过子弹吧？鬼子肯定很快就回到山头阵地，然后把枪一架居高临下的往下扫射，到时不仅自己和排长被打死，就连同着正在往上冲的战士们也会陪着送了命。

留下来防守吗？可是也不行啊，明摆着这敌我之间的实力相差实在是太大了！

连同自己手中的卡宾枪半自动步枪，加上秦排长的汤普森冲锋枪总共才两支枪，又怎能对付得了这几十个凶神恶煞的日军，人家只消一个冲锋就能轻松地把我自己和排长搞掂了！

“你就是想逃也来不及了，想活命就跟我一起开枪！”

看到眼底下的日军，秦排长也是十分的紧张，见李文天又在磨蹭着，似乎看穿了他般，恼怒地朝李文天就是一脚。

眼看着敌人越来越逼近，加上又被排长踢了一脚，李文天突然之间就想通自己该什么做了。看到秦排长迅速架好步枪向敌人射击时，他也很快地开了枪，并且一边声张虚势在大嚷大叫。

“弟兄们，日本鬼子上来了，给我狠狠打！”

这时有人在身后拍他的肩膀，处于惊恐之中的李文天回身就是一个突刺，差点将吴连长身体给穿个窟窿。

吴连长恼怒的挡开了他的刺刀，有些不可思议的喝道：“你在干啥呢？”

“唔！”李文天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连座，你们总算来了！这小鬼子可多了去，我怕挺不住，正在吓唬他们呢……”

“扑哧！”一声，紧跟着上来的虎子忍不住笑了出来，其他的战士也被面前这个怪胎逗得啼笑皆非。

刚才只有两个人的阻击，场面自然没现在这么血腥与残酷，这会一百多条枪的扫射以及不断扔出去的手雷，所带来的杀伤效果就是另一回事了。

李文天举着枪却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他无法相信人怎可以这么残忍，怎能可以这么轻易就毁灭了一条条活鲜鲜的生命呢？

“他妈的！你小子这是在干嘛呢？”身旁的秦排长看到他又变回这副萎靡不振猥琐样子，便恼怒地照着他的屁股踢了一脚.

秦排长的这一脚，让李文天又想起了老兵来，秦排长的身影与老兵的身影好像重叠在一起幻觉。

这幻觉虽说只是一闪而过，但却让他心里顿时有了一种亲切而莫名其妙的安全感，很快就让他忘却了内心里的一切杂念。

平静下来的李文天完全回到了当初老兵威逼着学射击的状态，将准星对准一名正举枪还击的日军，三点成一线稳稳的扣下了扳机。

“砰！”的一声，那名小鬼子脑袋一歪就倒在了地上。

“砰！”的又是一声枪响，又一名正在开枪的日军应声而倒……

这回是轮到秦排长发愣了，这是个什么样的兵啊？

“哈哈……我们胜利了！”

“打得好！”

当山坡上的日军彻底消失之后，战场上瞬间爆发出一片欢呼声，甚至还有些战士兴奋地站起身来高举拳头喊着口号。

“不赖啊！”秦排长没有参与欢呼祝贺胜利兴奋的人群热议，而是走到发楞的李文天身边，赞赏的拍着他的肩膀，“还真看不出来啊，这不，枪打得挺准的嘛！”

“我这不过是瞎猫遇到死老鼠——蒙的。再说这次距离也就几十米吧，嘿嘿……”

李文天当然不会将自己被老兵整整折磨一年多的事说给秦排长听吧，要不后面又会平白增添多少麻烦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来得妥当。

“你小子就别忽悠我了，老子这双眼睛阅人无数，还是痛快些，省得受皮肉之苦！”秦排长却眯着眼睛定定地盯着李文天的眼睛，直看得李文天浑身的不自在。

“上战场前，你原先在哪个部队？”秦排长问道。他已经看出李文天并不是简单的一个新兵了。

“在守备……”李文天随口就胡编出一个原部队番号。

“当了几年兵？特训过吗？”

“这？”李文天回答不出来了，不知该是说那个“我”为好，只把眼巴巴地望着秦排长。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有这么难回答吗？”秦排长脸上不禁地露出满意的笑意。

“一年半。没有！”谁知李文天却回答得很肯定。

“你只是一年多的兵，能有那么精准的枪法？就算你天生就是个神枪手的潜质。那你这冲击速度，连我都难做到，要练成这么强悍，寻常的兵就是训练个三年恐怕都做不到！

你没有经过特训，连鬼都不相信。我承认你很会演戏，可想在老子面前打马虎眼，告诉你没门！”

没想到，平时说话连多讲一个字都抠的秦排长，这会却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而且说得这么绝然容不得李文天反驳。

“我，我。”李文天此刻直后悔干嘛不能跑慢些？竟敢在他面前弄斧。可是后悔归后悔，这眼前的难题该怎样糊弄过去，他的脑里飞快的想出了N个办法，又都被他一一放弃了。

“要说特训，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终于他放弃抵抗，向秦排长“投降”了。

于是，李文天便将前后世的经历各自掺拌地说起了曾经的奇遇，但还是没有说出自己是军部中尉参谋的身份。

老兵年龄也有六十多了，自李文天从新兵连被他带到这个偏避深山的连队后，部队的军官好像都商量好从来就没过问老兵的事，李文天在其他战士的眼中就是个快活的消遥兵。

然而个中的趣味也只有他本人知道。

他曾经抗议不成，就想磨洋工，反正一开始他是用尽了一切能想到的办法反抗，但就像是孙**在如来佛的手掌心一样，根本就逃不脱老头的“五指山”，最终他只好乖乖地妥协了。

经过三个多月的体能训练之后，老兵也许是满意他的成绩吧，开始脸上有点笑容起来，说话也不在那么冷酷无情的命令口吻。也会给李文天说些自己曾经参加过的战斗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