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惨绝人寰的大屠杀

“等等，现在还不是时候。”李文天伏在堑壕上，仔细地观察着42号高地那边的战斗情况，觉得还不到最佳时机。

日军炮火对41号高地轰炸了五分钟后，立即就转向了42号高地打了足足十分钟，因此，二排的伤亡及阵地上的工事损失比一排这边严重多。

好在补充弹药时，二排长看到一排足足补充了二个基数弹药，本着不愿意吃亏的原则，二排也领了二个基数的弹药，要不像三排那样，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可是日军改变了攻击战术，把大部分的兵力转向42号高地后，二排的整个形势就转向危急了。

“弟兄们！别看下面这些小鬼子仗着人多势众，就妄想突破我们的阵地，我们一定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我们是谁？我们是铁血的中国远征军！我们的阵地牢不可破！”

指导员真不愧于是政工干部，在这紧要关头，他还没有忘记给战士们做政治思想工作。

其实，这种时候根本就不用动员，战士们都已经打起十二分精神投入作战，那有空闲听指导员的长篇大论。

“指导员，您看！五班那边好像被突破了？”身边的一名战士情急之下，打断了指导员的动员讲话。

“你们排长不是在那吗？”指导员听说后，立即看向五班那边。

“刚才六班那儿告急，排长又赶到六班那边去了。”勤务兵替那位战士告诉指导员二排长的去向。

“那我们马上去五班阵地！”指导员没有犹豫，带着勤务兵就急忙赶过去。

此时的42号高地的防御阵地已经处于岌岌可危的地步，捉襟见肘令几个军官四处救火般不够用。

“排长，这样肯定不行！我们为什么没有增援部队？”六班的阵地眼看就守不住了，刚刚经过一番肉搏，勉强地将突破上来的日军赶下去，己方的损失也很惨重，连排长也负伤了。

“估计是上不来了。”二排长半躺在堑壕壁上，忍受着伤口处的剧痛，不断地抽着冷气。

“您还是先下去重新包扎下，要不伤口感染了就糟糕了。”六班长自己也负伤，只不过伤势没二排长那么严重，他一面射击着，一面劝排长下去。

“别管我，卫生兵都顶上去了，现在那有人手来管这事。”二排长挣扎着想站起来，但努力了几次后都没成功，最后只得无奈的放弃了。

六班长很想放下枪来照顾一下排长，可日军根本就没有给他机会。

“铁匠，我们把那颗大树桩以下的日军给拦截下来！”李文天已经看到二排到了危及关头了，如果不能有效地截断日军的后续部队，二排的阵地就要被突破。

“打！”李文天说完就搂住高射机枪扳机，一串火舌立即喷出枪口。

正在疯狂进攻的洪流立刻被旋风般的子弹撕裂出一道宽阔的隔离带，而随着两挺高射机枪的不停扫射，那道隔离带也在不断的扩大。

12.7毫米的子弹实在是恐怖，如雨般的子弹泼到那，那儿就是一片血肉横飞，被拦腰切断的尸体和四肢到处都是……

人毕竟是怕死的，眼见着被打得尸体破碎，血流成河，打碎的肉块肠子溅得到处都是。面对这惨绝人寰的大屠杀残景，就是再强悍的疯狂军人也会惊骇地擅抖。

终于有人支撑不住了，转身想逃离这完全是单方屠杀的修罗场。

阵角一动摇，很快就让攻势正旺的日军攻击队形崩溃了，就像滑坡的泥流般退了下去。

而已经逼近或突入阵地的日军目睹后面的崩溃，也纷纷失去了斗志，经过一番血腥的肉搏，很快就被二排的战士们清除干净。

“指导员，我们终于将小鬼子给赶下去了！”浑身是血的二排长，拖着沉重的双腿慢慢地挪到指导员身边，喘着气向他报告。

也许是听到枪声已经平息下来，指导员脸上的神色也放松了许多，人也显得精神了许多，费力地点点头：“我知道，弟兄们辛苦了！”

“这次幸亏一排那边，用高射机枪拦截了小鬼子的后续部队，我们才支撑下来。战斗结束后，真的要好好感谢老秦这次强有力的支援！”

二排长的力气已经被抽尽了，说完就再也支持不住，瘫倒在地就昏睡过去了。

“二排长，二排长！”指导员被突然昏迷过去的二排长吓坏了，急忙叫来战士们将他先抬下去。

望着沉静下来的战场，指导员脸上露出沉思的表情，他觉得有许多问题值得自己认真的梳理与思考……

日军这次攻击失败后，一直到了傍晚也没再组织进攻，整个战场逐渐恢复了寂静。

“小子，你说日军还会进攻吗？”秦排长看到李文天刚刚点着一支香烟，顺手就给缴了。直接放到自己的嘴上，美美地吸了一口后，才慢慢地喷出一串圈圈。

“应该是同古那边打的不错吧，要不，我们这边不会这么安分？”能躺着李文天是绝对不会坐着，领导来了也不懂有所表示，反而悠悠然地随口说说。

“你这臭小子，你都躺多久了，给我坐起来！”战斗紧张时，秦排长也忘记了这些，现在清静下来他才想起该算老帐新帐一起算了，一个暴栗就落到李文天的前额，“你不是很喜欢这样吗？”

“哎哟！排长，轻点，轻点，疼疼！”看到秦排长还要继续，李文天一咕碌就坐了起来，慌忙的向秦排长求饶，“我这不是伤病员嘛，在礼数上也就——欠了些敬意，我这就改，坚决改！”

“这还差不多。”秦排长知道和他真的认真不起来，见他端正地坐好也就不再计较。

“这次，我们一排牺牲了七个战士，重伤十个。至于轻伤，更是个个都带着。估计二排和三排这次够戗了，一连又得重新补充一半新兵了。”秦排长又向李文天要了一支香烟点上后，深深地叹息道。

“‘打仗总会死人的’。连长不是常常这么说吗？不过，这次‘光荣’了的兄弟，他们付出的代价肯定是值得，有意义的！”李文天难得这么深沉过，幽幽地慢慢说道。

秦排长觉得很突然，不由地盯着李文天足足看了一分钟，像是要弄清他这话是真心的，还是假意的忽悠。

“排长，您这是？太吓人了，我可不是美女啊！”李文天被看得毛孔惊悚，后悔自己是不是又说错了什么，慌乱地挪了挪远距离。

“唉。这战争真的会改变人！”秦排长又叹息一声，“你好像改变了很多。”

……

上半夜，下面的日军开始撤退了。

其实，同古战斗打得非常激烈。

从19日起，日军第55师团第112联队向同古发起攻击，第143联队又于20日投入战斗，直到午夜里竹内宽眼见不能占到便宜，才下令暂停进攻。

负责扫清外围的日军骑兵第55联队也接到命令，让他们放弃久攻不下的几个外围阵地，集中兵力全力拿下同古。

李文天虽说大致知道同古会战的经过，但他并不知道具体的细节，自己前面的那几天战斗也是整个战役中的一部分。

3月18日，日军向同古推进，英军主力同时撤往普罗美。

自3月19日二百师首次击退入侵同古日军后，日军在炮火掩护下由布局方向实施突破，整个战役就开始了。

而一连被安排到三个高地打阻击，只是情况变化而决定的，他们守了二天一夜，直到日军骑兵第55联队22日夜间撤离后，一连也接到上级通知，于翌日早晨开始下山到公路上等待车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