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公主的心事

“不过……汝南公主也真是的，就不知道婚姻之事需双方同意吗？就算她本人同意，我也不会同意的！”

“长孙公子，皇族婚姻并不需要征求双方意见。”

古语有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像李丽质，十二岁嫁给长孙冲时，也是父皇下的决定，她本人没有办法反抗。

“我知道啊！”长孙风双手环胸，冷呵呵道，“我又不是你皇族人，可没必要守你们的规矩，我若不娶，皇上也勉强不得。”

“长孙公子……”李丽质看呆了，双眼盈盈闪烁。

她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如此不惧父皇，敢于反抗，与众不同。

“长孙公子真是有趣，若是姐姐嫁给你，或许会很幸福。”李丽质嫣然笑道。

“别！帮我向你姐姐转告，让她别担心，我绝对不会娶她的！”

“好好，姐姐近来可忧心此事，若是知了长孙公子的想法，她也会开心的。”

在两人畅聊时，马车停下，他们来到长孙府邸了！

因潜龙山与长安距离较远，游玩长安城后再一来一回不切实际，于是长孙风留府邸休息一晚。

长孙府邸，黑瓦屋檐，高大院墙，门前立有两头獬豸石狮，并有六名侍卫看守巡逻。

入府后，长孙无忌、长孙冲父子两人早早等待，设宴席备酒宴，嘘寒问暖，盛情满满。

席间，长孙冲多番赔罪，频频敬酒，酒过三巡后倒是和长孙风混熟了。

杯酒交筹，犬马声色……

长安城入夜，月明星稀，格外幽静。

毕竟唐朝初期，李世民为了安全，实行“宵禁”，太阳落山后停止一切娱乐活动，于是能看到各处街道一片漆黑，偏僻无人。

与此不同的是，皇宫四处烛火通亮，侍卫密集巡逻，守卫森严。

后宫偏殿，一处厢房，汝南公主手握毛笔正书写着诗文词句。

“公主，在写什么啊！”一道活泼声音传来，是一位十四岁的小丫头，穿着宫女服，面容稚嫩。

这宫女叫“小兰”，是李雨儿的贴身丫鬟，两人自幼在一起，感情深厚，非一般主仆关系。

李雨儿见得小兰冒出，可慌了，匆匆忙忙把所写内容收好。

“公主，莫非写了不可告人的内容吗？怎么不敢给我看。”

“小兰，你多嘴了。”

“小兰我这是在关心你。”小兰说话时，发现地面遗漏一张纸，这就捡起来念读，“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待得读完后，小兰为之一喜，“好诗！公主，这是你写的吗？”

“不是啦……”

“不是你写的吗？那又是何人写的呢？”小兰紧追不舍地问着。

早知如此，李雨儿就不教小兰认字读书，想不到她学得越多越八卦了。

“这诗是长孙风作的，今天妹妹接他来长安玩，我也去了。”

“喔？是朝廷官员们议论纷纷的长孙公子啊？真是好文才，不过他到底长得如何？帅不帅？”小兰目光灼灼，好奇十足。

毕竟据传，那位长孙公子是要娶汝南公主的！若是如此，他就是以后小兰的姑爷了！

然而提起长孙风，李雨儿似乎不怎么开心。

“他啊？一般般吧。”李雨儿噘嘴道，“相貌一般，油嘴滑舌，还是一区区平民。”

“不对不对！听说皇上赐他万户侯，只是他不当而已。”

“不管他当不当，反正他就是一平民！”

“那为何……公主您还要写他的诗啊？”小兰笑嘻嘻，还扬了扬手上的宣纸，纸上可都是刚刚李雨儿写下的诗句呢。

李雨儿娇羞，急急抢过纸张，撕作两半，并冷哼道，“我就是无聊写写而已！再说了，我不喜欢他的人，但他的诗写得确实不错。”

“公主你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小兰认为若是遇到好归宿，还是早早嫁了吧。”

“小兰！不准多嘴，瞧我好好收拾你！”李雨儿使着双手压在小兰肉呼呼的脸颊上，使劲按着，引得小兰呼呼求救。

“公主，我不敢了，不敢了……”

第二天，晌午，天气灰蒙蒙，寒风吹起，萧瑟苍凉。

即便是这般气候，长安城中来往人员也不少，车水马龙，集市吆喝，商铺陈列琳琅货物，偶尔看见几个孩童嬉笑跑过。

果真有长安繁华之景，和泰安平，欣欣向荣。

“公子请看，这就是长安南区集市，商人们多聚集在这里售卖货物，地主、贵族们常会在这里逛街。”长孙冲在前方领路介绍。

或许是因为先前之事，长孙冲歉意满满，今天他非要陪伴带长孙风游玩长安，还说一路吃喝玩乐统统由他来报销。

男的长孙冲这般慷慨，长孙风自然却之不恭了。

除了长孙冲外，李丽质也在，后面还跟了四名家丁护卫，两名丫鬟。

走过南区集市，接下来还去了长安城佛庙、南区小食街、西区珠宝金玉行、东区手工步行街、中区外皇城……

一路走下，阅尽繁花美景，喜不胜收，欢笑阵阵。

只不过长孙风留意到一件事，大半天时间里似乎没有去过北外区？

“不如我们去北区看看如何？”

当长孙风如此提议时，李丽质、长孙冲两人明显呆滞一下，彼此对视一眼，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长孙风问：“这是怎么了吗？”

李丽质：“公子，不瞒你说，北区外围是贫民常常聚集之地，尤外凄凉萧瑟，不宜参观。”

也就是贫民窟？

“那就更要去看看了，此行在下还有一个目的，想看看穷人们是否都穿上棉衣。”

他大费周折生产棉花，制造棉衣，不就是为了让穷人穿得起用得上吗。

若是棉衣无用，就煞费苦心了。

在长孙风的几番请求下，李丽质几人总算愿意带他前来。

来到一看，眼前惨状触目惊心。

街道布满冻死、饿死的尸首，空气阵阵腐臭味道，时不时能从周围房屋中听到阵阵哀嚎凄叫之音。

还有不少人，是蜷缩身子站在街道角落，他们衣着单薄，面黄体瘦，寒风吹得他们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