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颗粒火药

刘启边吃边了解情况，他自从穿越以来几乎都是餐风饮露，还是第一次吃这样的酒席，鸡鸭鱼肉海鲜样样齐全，味道很不错，酒也爽口，胃口大开。

“来，先吃菜，不要拘谨！”此时刘启倒像是主人。

“是是……”

何美仁也吃口菜，接着说道：“目前控制芒街的是武氏一族，越南人，当家人名叫武元德，为人凶狠，基本上控制了芒街对外的所有买卖，实力很强，而且听说最近与永实岛上的海匪勾连，不时越界挑衅，说句实话，如果不是副旗主到来，小老儿已经准备举家北迁广东了。”

郎中轻笑一声，他是个人精，立刻听明白何美仁话里的意思，“何老，这请你们放心，正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我军要打通越南通道，芒街首当其中。”

刘启接道：“这样，明天你将武元德以及永实岛海匪所有情报给我送去，只待东兴稳定后，立刻发兵，还有，稍后由你署名，贴出告示安民，一切照旧，黑旗军不动城民一分一毫，至于税赋……”

何文富在旁边赶紧说道：“副旗主，东兴没有官府，百姓不纳赋税，只是缴纳一定的岁钱由我何家出面雇佣护卫，保证他们的安全，此地以属于我黑旗军，这钱自然划归。”

“我军刚到，为了让他们安心这岁钱就免除两年，另外还要重新制定一些新的法规，这些事就由你们二位和军师商量。”

“属下遵命！”

这顿饭吃了一个时辰，刘启酒足饭饱，心满意足，这才离开何宅。

何家兄弟想要让出住宅，刘启没有答应，去了城外军营。

第二日，东兴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周围百姓皆看到了告示，他们只是换了一个新东家，还有由旧东家管理，而且还免了两年的岁钱，这可是好事，这新到的黑旗军军纪很好，没有劫掠骚扰，所以并未引起恐慌。

城外军营，一座大帐内，刘启和郎中正研究拿着何美仁送来的资料。

“东兴城只有三万居民，多是贫苦之辈，想要发展，很是困难。”

郎中一阵摇头，所说的发展是招兵买马，这里人口不多，有钱也没用。

刘启说道：“慢慢来，这事急不来，不过两千多人终是不足，对了，我军的情报人员现在有多少？”

“五十五人，目前有四十人留在了广西，探查冯子材与天地会义军的动向。”

“五十五人？”刘启沉吟一阵，“情报工作很重要，是我们的耳朵眼睛，一定要加强，这样，再挑选一百人，独立出去，就叫做暗影，撒向广东、江苏等曾经义军活动频繁之地，还有山东，通知师傅我军已经取得落脚点。情报人员可以自行招人，使他们形成一张大网，除了打探情报外也负责招人，优先目标就是散落各地的义士。”

郎中闻言拍手叫好，“副旗主，这个注意太好了，虽然各路义军大部分战败，但散落极多，多是隐姓埋名躲藏起来，一旦我军站稳脚跟，打出名气，不愁无人来投，只不过暗影的组建发展所需极多……”

刘启道：“钱财管够，投入越多，回报越大，咱们着眼的是未来，可不是东兴芒街或者越南一带。”

郎中为刘启的气魄所折服，对自己更是百分信任，“属下定不负所望。”

“不过情报工作很复杂，你先拟定个章程，再由我过目，一同参研。”

“请副旗主放心，郎中我可是白莲教暗子出身，咱们白莲能够在清廷生存两百多年，暗中行动组织能力绝不比天地会差。

刘启点点头，这他相信，如果没有系统的地下组织能力，白莲教早就消失了。

“情报之事就先这样定下，眼前还是拿下芒街为要。”

郎中看着刘启自信的神情笑道：“想必副旗主已经有了方案，我就不献丑了。”

“哈，对付区区一个地方恶霸，还有龟缩在一小岛的海匪，不说手到擒来，也是轻而易举。”

刘启将自己的计策说出来，郎中看不出有什么破绽，当即实行。

东兴城外，一处平地，十几个士兵正在忙碌，就见他们把一桶桶火药加糖水搅拌均匀。为什么加糖水？当然是为了提高威力，至于为什么，刘启也不明白，反正是后世的经验。然后平铺在木板之上，进行晾晒，再把半干火药搓丸，透过筛稻米的铁筛子挤压成长条颗粒状。这并不是火药变潮，而是故意弄潮。这并不是刘启傻，而是此时的清朝火药很落后，还是传承上千年的粉末火药，没有丝毫的改进，杂质多，配比也不是最优配比，不过刘启现在还不能自产，只能用这些缴获的，但可以改进一番，那就是火药颗粒化。

粉末火药有很多缺点，首先容易受潮，运输不便，燃烧不均匀等等。

容易受潮就不说了，尤其是在广西这种湿度大的地方，几乎雨后就必须晾晒，哪怕已经做了防潮手段，还是有部分会受潮；运输不便，因为火药在运输过程中会受到颠簸，里面的硫磺、硝石、木炭等粉末因为自身质量问题会自动分层，打仗前需要提前搅拌；至于燃烧不均匀，是因为火药被送入枪管或者炮管时要用通条压实，太紧就无法完全燃烧造成威力减小，太松也不行，最好的状态就是不松不紧。然而在战斗时能保持冷静终是少数，最后结果就是无法发挥火药应有的威力。就拿当下士兵举例，火药不是最优配比，加上人员素质不高，能打远那就奇了。

颗粒火药就解决了这些问题，不容易吸潮，运输不会沉淀分层，装入枪管时即使压实颗粒间会有空隙，威力至少会提高五成。当年清朝与西方列强战斗不光是火器不行，就是火药也不行，所以给敌人造成的伤亡极低。

火药颗粒化不难，就是先将液体混入火药，然后搅拌均匀，过筛称颗粒，然后就成了。

不过火药还有很多精细步骤，如提纯、烘干、搅拌等等，此时的西方世界已经达到了标准化、机械化，而华夏依然靠工匠的手艺，质量参差不齐。

刘启手中没有设备，也没有这方面的人才，所以只能用土办法了。饶是如此，经过实验，威力提高了近六成。

芒街，同样一座小城，它和东兴一样，东临北部湾，西接越南凉山、河北、海防等重要大城，对于刘启来说是块战略要地，一旦占领这里，也就是打开了进入越南的大门，进退自如。更何况芒街地下可是拥有当下时代最重要的战略资源，煤炭，而且是热量值很高的无烟煤，如此好的地方打死也不能放过。

不过此时只是一个被恶霸占据的落魄的小城。

武元德，是个瘦小的老头，刚刚过了五十大寿，有妻妾五人，儿子两人，家丁近三百人，每天就是巡视自己的领地，催收保护费，然后回家与小妾胡天海地，小日子别提多滋润了。不过自从东兴城被一个名叫刘启的黑旗军占领后就寝食难安。那可是两千人的部队，而且是与清国那样的庞然大物交手的凶悍军队，就像一头猛虎来到家门口，做梦都会惊醒。

这一日，他正在家中苦思对策。

忽然，院子里传来大儿子急迫的声音，“禀报父亲，大事不好了。”

“至寿，出了什么事？”

一位竹竿似得三十岁青年跑了进来，“占领东兴城的军队正在打造渡船、竹排，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打过来。

“什么，去通知志青，咱们一起去看看！”

武元德急慌慌的带着两个儿子来到北仑河边，看着眼前的景象倒吸冷气，浑身冰凉。

只见数百黑衣汉子正卖力的伐木、搬运竹子，给工匠们准备材料，一个个渡船、竹排很快成形，用不了今晚，估计就能打造几十副渡河用的工具。

“父亲，咱们怎么办？”大儿子牙齿打颤的说道，“要不咱们跑吧，还能保住性命！”

“呸，胆小如鼠，我们家族在越南可是罪犯，要逃向哪里？”武至青二十多岁，身材矮胖，性格狠厉，统领着武家的护卫。

“那你说要如何，总不能和他们硬拼吧，你有办法取胜吗？”武值寿尖叫道。

武至青冷哼一声，对武元德说道：“父亲，我们虽然不是对手，但可以找外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