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被猴子欺负了

“外援，咱们周围没有什么朋友，哪里来的外援？”武至寿不解道。

倒是武元德若有所思，“你说的可是范正明。”

“天啊，他们可是海盗，请他们岂不是引狼入室！”

武至青没有理会自己的大哥，“我们与范正明一直有合作，粮食、火药都是咱们提供，如果芒街被占领，他们就失去了合伙伙伴，只要不是傻子，自不会坐视汉人做大。而且他们有这个实力，还有炮船，定能抵挡汉军。”

武元德想了一阵，和范正明这伙海盗合作肯定有风险，可不合作只能是覆灭，终究是利大于弊。

“好，立刻回府，我打点一下。”

回到自家宅院，武元德从藏宝库内咬牙取出一盒金子和一盒宝石，交给了武至青，嘱咐道：“至青，带几个伙计立刻去永实岛，请他们出手。”

永实岛不大，距离芒街很近，也就五十里左右，岛上有水，本来有几十户人家，但二十几年前被一伙越南海盗占据，也就是范正明，有十余艘海船，六百多手下，其中两艘炮船，靠劫掠越南、琼州沿海渔民，清朝、越南水师非常落后，再加上永实岛这伙海盗造成的损失小，所以一直没有将其剿灭。

武至青带着不菲的财物来到永实岛，陈明利害，范正明也不想身边有一股强横的势力，由敲诈武家一些粮食，这才发兵，他带领五百人八艘战船，登上了芒街。

来到芒街，武元德备好九食物亲自迎接，范正明与武元德合作多时，自然也不客气。

“谢谢范老哥支援，如此芒街无忧矣！”

武元德为了抵抗黑旗军不惜花重金招募护卫，此刻芒街已经有六百人，再加上范正明的五百人和两条炮船，自认为足以抵挡。

“哈哈哈，我今天勘探了一番，等涨潮时炮船可以驶进河道，如果他们敢渡河，保准送汉人进河里喂鱼。”范正明打着酒嗝说道。

武元德赔笑道：“是极，老夫祝范老哥旗开得胜。”

当天傍晚，范正明驾驶一艘炮船趁着涨潮时驶入北仑河内，他很精明，留下了另一艘炮船在河口接应。他的炮船是仿制明朝的两桅福船，排水量三百吨左右，有千斤佛郎机炮两门，百斤佛郎机炮四门，这些也都是仿明朝战舰的制式装备。

佛郎机炮，就是子母炮，也被称为鹰炮，由葡萄牙人传入明朝的，范正明船上的佛郎机炮则是越南仿制明朝制造。比刘启缴获的清制佛郎机要强了不少，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

刘启就是这种心情，范正明炮船在海面时就被发现，立刻做了准备，还为两门状态好子母炮做了简易炮台，准备给敌人一个教训，哪知自己却是被教训的那个，虽然火药经过了颗粒化，还加了糖料，无奈口径相差太多，两轮炮击后一座炮台被掀翻，还伤了两人，刘启果断的下令人员撤退，结束炮战。

“哈哈哈，爽快啊，汉军也不过如此啊，继续给我轰！”范正明此时身披白锦披风，头戴斗笠，山羊胡子迎风摆动，说不出的意气风发，他是越南人，骨子里仇视华夏，还能有什么比教训汉人更激动地？

北仑河对岸，武元德父子三人看着发威的炮船大声欢呼，本来还有些忐忑，甚至做好了撤离的准备，如今看来，钱没有白花。

“可恶……”刘启在城墙上看着耀武扬威的越南海盗狠狠锤了一下墙垛，自己做梦也没有想到会被**给“欺负”。

“副旗主，请立刻下令，我率领山字营冲上去，他们的炮不多，保证把那个老家伙人头摘下来。”花和尚也被气得够呛，立刻请战。

刘启深吸几口气，将怒火压下，现在自己手中装备匮乏，不是硬碰的时候。

“算了，反正嚣张不了多长时间，一切还是按计划行事，到时候再给他们一个教训。”

海盗又炮击一阵，见黑旗军军都躲进城墙，担心炮弹消耗，遂停止炮击，不多时，又驶进五艘小船，将炮船护住，范正明这才心满意足的下船离开。

夜晚，武府大宴，庆祝今天的胜利。

“哈哈哈，汉军也不过如此，还没开几炮就被吓得屁滚尿流。”

“范老哥果然神勇，武某佩服万分，来，敬您一杯！”

“好说，好说！”

范正明好久没有这样痛快了，杯到酒干，大口的吃肉。

“我说武老弟，咱们可不能就这样算了，怎么也要拿些好处！”范正明喝着酒，很快露出本性。

武元德当即会意，“范老哥说的没错，不过还要再继续震慑，比如不让渔民出海，不让百姓取水，不让商队过河，总之就是不能让他们好过，相信过不了几天，自会来求和，到那时可以狠狠的敲他一笔。”

范正明拍手叫好，“好，就这样办，咱们五五分账？”

武元德笑着说道：“这才完全仰仗范老哥，老夫分文不取！”

“哈哈哈，还是武老弟痛快，咱们喝酒，明天接着去找汉人麻烦……”

深夜，星光璀璨，北仑河静静流淌，芒街一侧四百海盗围着篝火东倒西歪，他们刚刚庆功完，地上到处是残羹剩饭。对于他们来说，吓退黑旗军是一件了不起的胜利，自信心和民族感爆棚。

他们也不傻，为了避免被偷袭，营地外放了两条狗，正面有河流阻挡，还有炮船横在那里，完全可以放心大胆的睡觉。

这些海盗的战场终究是海上，到了陆地看似小心，但行军作战几乎一窍不通，注定悲剧。

子时，海盗们沉沉睡去，呼噜声此起彼伏。

“汪汪汪……”

两只狗忽然大叫，警惕的看着远处的黑暗。

“快起来，有人偷袭！”

一个海盗大吼，忙乱中抄起一把腰刀。

不少海盗都被惊醒，寻找自己的兵器，有的仍在摇摇晃晃。

就在此刻，地面微微颤抖，隐隐传来马嘶之声。

“快敲锣，通知炮船放炮！”

海盗的头领也终于清醒了，也是被吓醒的，这动静一听就是骑兵，看着周围松散的队伍，武器也是五花八门，这不要命吗，唯一的指望就是火炮了。

“火枪手，快他酿的装药啊……”

海盗中也有火枪手，三十几个，在黑暗中慌乱的装药，上子弹。

海盗头领都快疯了，拿着一把燧发手枪不住大骂催促。

终于，黑暗中看到了骑影，还有呼啸的喊杀声。

“碰……”

未等命令，一个海盗因为紧张扣了扳机，这一下子引起了连锁反应，火枪手跟着一起扣动了扳机，枪声连城一片。

海盗头领连死的心都有了，本来希望火枪能够射杀几个骑兵或者马匹，这个距离估计全部打空了。

“快装弹啊，所有人，列阵……”

“轰轰……”

炮船终于开火，可它只拥有六门火炮，分列两旁，能开火的只有三门，炮弹也是实心的，要在黑暗中打中移动目标，只能靠天意了。

三门火炮开火后立即哑火，前膛炮的装弹比较麻烦，缺乏训练的海盗素质本来就差，填装速度极慢。

与此同时，黑暗中的骑兵却越来越近，海盗们紧紧握住手里的兵器，眼里流露恐惧之色，他们一直欺负商船或者沿海的居民，从未在陆上阵战过，更何况怼的还是骑兵。

就在这最紧张的时刻，北仑河对岸也传来喊杀之声，无数黑旗汉子扛着竹排、小舟，分散冲到河边，放排，冲向炮船。不光如此，还有河的上游，顺溜飘下十余艘小船，船上有火枪手，纷纷开火，攻击炮船周围小船上的海盗，不时有人惨叫落水。

好嘛，三面进攻，海盗们被打的晕头转向，不知所措，根本真不知道该怎么阻挡，松散的阵型被黑旗骑兵瞬间突破，被雪亮的马刀砍得四散而逃。河面上的炮船也是如此，护卫小船很快被攻破。炮船头领哪里敢留，升帆划桨，就要逃离，可是北仑河本来就不宽，只能笨拙的转向，速度还未提起来，就见二十几个飞爪搭上船舷，一个个矫健的黑旗军士向上攀爬。

“**们，洒家来也！”

一声暴喝，和尚魁梧身形纵入甲板之上，手中戒刀上下飞舞，将身前的两个海盗砍翻，接着又砍倒数人，刀光所到之处，无一合之将。

“痛快，弟兄们甲板已被控制，接下来抓活的，副旗主有大用。”

上船的山字营兄弟郁闷的撇嘴，心说你砍了个痛快，却让我们抓活的，哪有这个道理？可这就是命令，只能遵从啊。

不多时，山字营将整座炮船扫荡，敢抵抗的都被砍翻，剩下的基本都跪地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