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不过日子了

“副旗主，这是不过日子了吗，咱们现在好好的，为何要买什么战舰，有钱也不能这样花啊！”郎中感觉刘启要疯了。

刘启赶紧解释道：“买战舰是出于安全考虑，估计广西已经分出胜负，一旦吴亚忠退入越南必然会引起越南国的反弹，我们这里也会受到波及，陆上还好说，主要是海上，越南国虽然不济，但战船也有不少，东兴和芒街濒临海湾，很可能会遭到海上的袭击，缴获的两艘炮船根本无法应付。另外，我还有其他的用处，不过你放心，只要战舰一到，保证会有新的钱财入账，绝对会让你做梦都笑醒。”

郎中翻个白眼，心说哄小孩呢，不过刘启说的不错，周围现在看似平静，实则危机重重，东兴靠近两广，芒街毗邻越南，可谓三面受敌，两千多人的部队，要守住两座小城，颇为困难，说不准哪天又被赶到山里，显然，这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算了，钱留着也不能下崽，买些武器也好，不过还是要省着点，这些天已经有人陆续投奔，广西来了一百余人，广东来了两百客家兄弟，那边也追剿的厉害。”

刘启眉眼一抬，“所以说，咱们要加紧购买军火，增强实力，来的人越多，也容易把狼招来，对了，广西有消息了吗？”

郎中点点头，“不出所料，吴亚忠席卷几座县城后已经退入越南，广西没了天地会，其他一些小的义军根本无法抵抗冯子材的围剿，灭的灭，散的散。”

刘启轻叹道：“局势愈发艰难，只是不知山东如何了。”

“那边的暗影增加了四十人，有消息会第一时间传回来。”

“也罢，山东鞭长莫及，还是先壮大自身，万一冯子材脑袋抽风，保不准会翻越十万大山找咱们的麻烦。”

冯子材是很记仇的，否则也不会死咬着天地会不放。

“我也是有此担忧，所以派何美仁兄弟加紧采购您交代的货物，有一部分已经开始陆续运抵，估计用不了一个月，就可以开工。”

占领了两座小城，接下来就是建设，和囤积一些战略物资。比如制作火药的所需的硫磺、硝石，好在这两样东西越南和两广地区都有，木炭就不用说了，周围好的木材有很多。还有铜，这东西也是未来的战略物资，越南产量不少，管理相对不严，要加紧够买。还有铁矿，想要发展起来没有钢铁是不行的，根据前世的记忆越南北部拥有大量的优质铁矿，那可以直接入炉的高富矿，而且还是露天开采，成本低，怎能放过。还有其他的生石灰、白云石、石英、石膏，高岭土耐火粘土全部大量购买，因为马上就要用到。

广西，荣劳一带密林之内，刘永福率部在这里隐藏，因为去留问题正与部将发生了激烈的讨论。

“旗头，那吴亚忠、黄崇英无耻到如此地步，难道还要为他们卖命吗？你看看咱们的黑旗兄弟，一个月前还有三千多人，看看现在，足足少了一半，为的却是保护吴太子主力安然后撤，临走还让咱们留在广西，说什么为将来反攻做准备，这还是人干的是吗，如今我军无粮无饷，如何支撑下去？”赵登极为激动，说话也非常大声。

刘永福低着头，眉头紧锁，此刻也是非常为难，留下，兵员钱粮不济，随时有覆灭的危险。走，恐怕会被人扣上不尊军令的帽子，他入天地会不少时间，为人仁义，所以对名声还是很看中的，着实不想落人口实。

“旗头，还有什么可好犹豫的，冯狗用不了多久就会追到我们，到时候想走就脱不了身了！”一疤脸青年也劝道，此人年约二十，是刘永福麾下得力干将，名叫陈尚发。

话落，一豹头青年站起身，“旗头，为兄弟们考虑一下，撤吧！”

刘永福见身边两位头领全部支持撤退，终于放下心中的坚持，“好，咱们退入越南！”

这时，赵登说道：“旗头，不知咱们要撤入越南哪里。”

刘永福不假思索，“当然去找太子了，要不然好要去哪里？”

“吴亚忠、黄崇英嫉贤妒能，我黑旗上下为他们断后已经仁至义尽，难道还要回去受那他们的鸟气，不如我们单干，以旗头放名声何愁大事不成。而且吴亚忠这些日子在广西变得越来越疯狂，竟然抢夺普通老百姓的东西，简直与匪军无异，这还是义军做的事情吗？”

陈尚发看着刘永福一眼，跟着说道：“我没有要说的，一切由旗头做主。”

刘永福思考一阵，最终长叹一声：“他不仁，但我不能不义，老舵主对我有恩，无论如何不能背叛，不过，我也不能要求你们和我一样，这次入越南，前途茫茫，各位兄弟如果有个好的奔头刘某不阻拦，只是希望见面后还是兄弟。”

他已经看出来了，队伍里有人已经有离去的意思。

赵登听完闭上眼睛，最终咬牙起身，躬身拜倒：“旗头，兄弟着实不想为那吴亚忠卖命，只能对不住了！”

刘永福扶起赵登，苦笑道：“兄弟说的是哪里话，你随我出生入死，不但没有谋得好前程，反而落得如此境地，是刘某无能，此去他处，我毫无怨言，助兄弟们一路顺风。”

赵登双眼微红，“旗头，你也保重，说不准我们很快会见面。”

刘永福淡淡一笑，“但愿如此！”

赵登转身离开，一同离去的还有他的一些部下，大约四五百人。

刘永福望着离去的一行人，久久不动，说不出萧瑟。

“旗头，不知老赵会去何处，如今的广西已经无容身之地了！”陈尚发轻声问道。

刘永福回过神，“赵登兄弟他重恩情，听说另一支黑旗军在东兴一带站稳脚跟，旗主刘启是他的救命恩人，估计去投了他那里。”

陈尚发松了一口气，“东兴我知道，那里挨着越南，说不定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

刘永福笑了，“没错，这次越南肯定会被闹得天翻地覆，大家说不准还能凑到一起，好了不说了，传令兄弟们拔营，咱们也去越南！”

太平府城，冯子材率领麾下在此进驻，这一个多月吴亚忠率部兵分多路大闹太平府，抢了东西就跑，或者声东击西，连取数座县城，甚至连村镇都没有放过，让他有些疲于应对，焦头烂额。

“提督大人，好消息，好消息啊……”

营帐掀开，心腹部将杨瑞山快步走了进来。

冯子材微愣，随口问道：“说吧，什么消息让你如此高兴？”

杨瑞山答道：“水口关传来消息，大批的贼兵在三天前进入越南国地界，而且一直在龙州活动的刘永福部也消失不见，估计也去了越南！”

冯子材长眉一动，“这算什么好消息，事情反而更加麻烦，贼兵退入越南，没有他们国王的允许我军无法进入。贼兵却能休养生息，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打回来，而且会更加难缠。”

杨瑞山道：“话虽如此，至少我军上下也可以修养，而且反贼退入越南也能让提督增彩，不至于受朝廷责难。”

这次剿匪行动镇安府，太平府两地被打的稀烂，光县城就被攻破好几座，甚至还有天保那样的府城，损失很大，如果再贼兵再不除，冯子材的顶戴花翎恐怕不保。现在天地会义军败退越南，只需要将战况润色一番，妥妥的大功一件。

冯子材深知官中三昧，虽然无奈，但他不是那种直的不会转弯之人，眼下情况是对自己最有利的，也终于可以松口气。

“也罢，正好可以好好操练一下士卒，另外，安排人手到各个隘口，还要向越南派出探子，那边的消息咱们也必须知道。”

“属下明白，马上让人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