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清朝技师

这一日，刘启在防城南要塞检查，在他的亲自监督下战壕修的很是完备和坚固，以防城江南要塞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半径两千五百米的半圆阵地，战壕外围还加装了加了三道铁丝铁丝，分别距离战壕三百米、一百米和五十米，看着即将成型的防御圈，他总觉得缺少了什么。

仔细观察一阵，正看见一队士兵推着一辆加特林。

“我说少了什么，原来是火力支撑点！”刘启暗叫自己疏忽，差点将加特林这个大杀器给忘了，对跟在自己身边的蒋震说道，“咱们要塞内还有多少水泥？”

蒋震答道：“土水泥还有三千斤左右，新水泥都在港口那边。”

“那咱们的机枪有多少挺？”

“有两挺坏了，送回军械所修理，还有十挺。”

刘启站在高处，在阵地上扫视，“三千斤水泥不够，你派人去找刘永福，让他送过一万斤来，在阵地突出部分修建十座混凝土机枪堡。”

蒋震立刻派人去通知，心里不住震撼，眼前的防线都修的固若金汤也不为过，自家老大仍是不满足。此刻他甚至有些同情清军，面对如此坚固的防线，不知道他们要怎么攻打，反正换作是他，除非至少有百门黑九炮和三万人以上，才敢攻打这个要塞，而且还不保证能够攻克，因为就算攻破防线还有要塞要打。

刘启想的是防御工事越坚固越好，自己就这点人，经不起消耗，哪怕少损失一人也是好的。

不到半天，水泥送来，刘启召集工匠开始修建堡垒，他先用泥土做了一个模型，这种机枪堡是后世战争中流行的环形碉堡。为了节省水泥最外层用石头和水泥堆砌，厚度半米，里层才是钢筋混凝土，厚度四十公分，顶层先铺一层厚四十公分的条石，然后是三十公分的混凝土。每个碉堡有一个十人的战斗小组，一个三人的机枪组，一个七人斯宾塞连珠枪速射战斗组，对靠近堡垒的敌人进行快速射击。

如此，在刘启的监督下，两座要塞防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成型。

就在黑旗军上下全力备战时，清廷也没有闲着，由淮军主导的三座兵工厂也正加班加点，生产武器。

上海城南高昌庙， 一座占地百余亩的厂房正从几个烟囱里冒着白烟，厂内机器轰鸣，大门处摆着三道鹿角，由一队荷枪实弹的清兵一丝不苟的站岗巡逻。

这里就是江南制造局，清廷四大兵工厂之一。

厂内一座办公小楼内，有几人聚在一起议事，其中一人坐在上首，四十余岁，身穿官袍，他叫郑藻如，李鸿章的军备官，被派到江南制造局任帮办，督造剿灭黑旗军的枪炮。

“栗色火药两百桶，铅子三十万粒，火石（燧发）枪一千杆，火帽枪两百杆，抬枪五十杆，十二磅子生铁长炸炮十尊，铜炮十尊，十六磅子长炸炮三尊，二十四磅子长炸炮一尊，短炸炮十五尊……”

炸炮就是清朝对自家产臼炮的称呼，可以发射榴弹，所以被称为炸炮。短炸炮就是臼炮，也被称为田鸡炮或者冲天炮。

“诸位，这就是总督大人交给我江南制造局的订单，两个月内必须完成！”

郑藻如的话刚说完，在他旁边一人说道：“郑大人，总督大人的订单已经是制造局全部的产能，可是还有其他军武备，恐怕难以完成！”

说话之人名叫杜文瀛，是江南制造局的总办，按理说地位在郑藻如之上，可是人家可是拿着李鸿章的心腹，而且李鸿章还是制造局背后的老板，他可不敢托大。

郑藻如不在乎道：“杜大人放心，总督大人交代，其他各军的订单暂缓，全力支援淮军，黑旗匪可不同于其他匪患。”

杜文瀛抱拳道：“有郑大人这句话杜某就安心了，您放心，我马上通知局内各厂，全力生产总督大人的枪炮。”

郑藻如点点头，又看向下首的几人，“徐寿，华蘅芳，徐建寅，这里有花旗国的后装枪一杆，总督大人命你三人尽快仿制，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徐寿和华蘅芳徐建寅皆是江南制造局的技术人员，其中徐寿和徐建寅乃是父子，三人还是好友，一起造出了清朝真正意义上的第一艘蒸汽船“黄鹄”号，堪称清朝最杰出的技师了。

三人对望一眼，徐寿说道：“郑大人，小的三人正研造蒸汽船，恐难有精力仿造枪械！”

郑藻如眼睛一翻，冷哼道：“你们不要以为造出黄鹄号就觉得手艺高超，只不过是一艘毫无用处的蒸汽船罢了，与洋人的炮船相差太多，总督大人已经向花旗国购买十艘新式战船，等你们制出可用的炮船不知要何年何月，从今天开始造船厂全部停工，资金和工人分配到枪炮厂。”

“这……”

徐寿其实对造蒸汽船情有独钟，造枪不是强项，还要争辩，就听华蘅芳接过话，“既然是总督大人的意思我等自当遵从。”

“很好，黑旗匪就是用的这种枪械，还有十三响连珠枪，连珠枪结构复杂，量你们也不能仿制，所以就主攻这种后装枪，越快越好。”

华蘅芳道：“我们定会全力以赴，以报总督大人的信任！”

“很好，总督大人从未亏待尔等，将枪拿走，有了眉目立刻汇报。”

华蘅芳接过枪支，招呼徐寿父子一声，躬身告辞。

三人来到自己的小工作间，就见里面摆放很多书籍和稿纸草图等。

“哼，造船是他们，不让造也是他们，这才有了眉目就停工，简直不可理喻！”徐建寅受其父亲影响也喜欢造蒸汽机和蒸汽船，他们现在正在仿制两缸的蒸汽机，已经攻克很多难关，眼见到了最后一步，却被停了下来，很是气闷。

徐寿也非常生气，在旁边默不作声。

华蘅芳有些好笑，“我说二位，咱们就是小卒，胳膊拧不过大腿，上头有令，如果不从，就等着吃苦头吧，眼下还是先将这杆枪造出来，说不定郑帮办一高兴，还让咱们继续造船。”

徐寿父子其实也只是发发牢骚，他们虽然技艺高超，但在这个时代环境，工匠的地位很低，就算得到了大员们的欣赏，仍难登大雅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