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防守战

就在刘启和黑旗军闷头发展之时，李鸿章也没有闲着，四处搜罗资金，向美国全力购买武器，并将金陵制造局重新建立起来。不过因为损失惨重想要恢复以前的样子需要大量的资金。他现在最缺的就是钱，只能购买一批颗粒火药生产设备，以及球形开花、弹的制造，用来满足弹药消耗。就这样，李鸿章承受朝廷的催战圣旨足足准备了四个多月。

李鸿章在这四个多月的时间里购买了两批近两百万两白银的武器装备，大宗交易就是战舰，丁汝昌又带回了七艘木制巡洋舰和两艘岸防铁甲舰，各式步枪四万余支，大小火炮两百门，还有大批的弹药。除了武器装备，刘铭传，潘鼎新两军也先后抵达，还有重新编练的三万广东军。再加上广西的冯子材部，加在一起接近十万大军。

如此雄厚的兵力李鸿章底气充足，誓要将刘启的黑旗军一鼓作气消灭。

广州城外淮军中军大帐，李鸿章身穿武官战袍，身穿黄马褂，腰悬宝刀，目光炯炯，神采飞扬。

“张树声，吴长兴，刘铭传，命你三部兵进防城河南岸，剿灭当面之敌！”

“末将遵命！”

张树声、吴长兴、刘铭传三人躬身抱拳，接下军令。

“周盛波，潘鼎新，卓兴，命你三部攻打防城河北岸匪军，不得有误。”

“末将领命！”

又有三将出列接领。

“方耀，邓安邦，命尔二部驻扎广州以及虎门各炮台，防止贼兵从水路而来。”

李鸿章对于广东的兵将并不信任，所以就留下看家。

方耀邓安邦两人对望一眼，两人虽然一直想要雪耻，但他们可是前任总督瑞麟的嫡系，只能低头接令。

“丁汝昌，命你率领广东水师，攻打琼州海口，歼灭贼兵水军。”

丁汝昌仍是广东水师提督，自上次半路被黑旗军偷袭一直憋着一口气，如今麾下有了十艘大型战舰，再加上两艘铁甲舰以及数量众多的小型炮船，信心十足。

“请大人放心，卑职一定会覆灭贼兵水师，为大军开路！”

李鸿章点点头，大声道：“诸位，因为我军初战不利，朝廷上已经非常不满，质疑我淮军的实力，甚至有人再次议论裁撤之事。所以这一战不光是我李鸿章的官帽，还关乎咱淮军上下的命运，所以一定要勠力同心，竭尽全力，消灭黑旗匪军。”

这次李鸿章率淮军主力倾力而来，黑旗军严阵以待，大战一触即发。

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李鸿章发动广东数万民夫在钦州到防城大营之间修了一条宽路，为了方便运送重炮和各种物资，耗费如此财力物力如果再不胜，那他可真的要吐血了。

农历三月初八，晴，微风，防城北要塞前，三万淮军排开阵势，远远望去，旌旗招展，军容还算整齐，与清廷其他军队相比勉强看到了精锐的样子。

李鸿章拿着一个镀金的单筒望远镜在一处山峰远远的观察防城北要塞。负责攻打此处的周胜波，潘鼎新，卓兴三人同时默然。尤其是卓兴，上次他来时这里只是一个小镇，还在此停留过，如今却坐落着一座雄厚的堡垒，如同虎踞一般控制整个防城港以及防城河入海口。内心震惊黑旗军的手段，眼前的青黑色堡垒光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周盛波潘鼎新是第一次见到黑旗军的手段，两人相顾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撼。

良久，李鸿章放下望远镜，眼里多了一丝担忧，还有一些茫然。以前面对太平天国和捻军时哪怕处于下风依然有决胜的信心，主要是太平天国和捻军无论多么强横还是在他们的常理之内。而眼前的黑旗军所作所为却远远超出他们的预估，无法捉摸，无法理解，让人不自主的产生恐惧之感。就那眼前的堡垒来说，构造样式和完全迥异华夏的防御建筑。关键是一眼就能看出眼前的堡垒完全是为了战争杀戮而存在的。

“传令，进攻吧！”

李鸿章压下纷乱的心绪，下令进攻。

负责进攻的是盛军五个营，由周盛波的兄弟周盛传指挥。

这次淮军非常谨慎，没有采用以往的密集枪阵，将人全部散开，分拨次靠近。在这些士兵身后，十五门30磅野战炮被推了上来，每门炮都相隔至少三十米的距离，在三千五百米的距离外开火，用实心弹轰击城墙。

“轰轰……”

三十磅野战炮威力很大，射程也远，可炮弹就有些不尽如意，使用的仍是球形炮弹，穿甲能力一般，打在防城要塞的墙上除了发出剧烈的撞击声外只留下碗口般的印记。

不过有一些炮弹越过城墙，砸入要塞之内，所到之处，建筑物立毁。

“黑九炮和后装炮轰击步兵，重炮全部对准敌人的重炮！”刘永福站在炮台之上，大声指挥。

要塞有两座炮台，每座炮台各有五门30磅前装线膛炮，和淮军的一模一样，而且占据高位，射程足以打到淮军的炮位。

不过其中一个炮台临海，无法发挥作用，只能用五门重炮还击。

每座炮台还有二十门后膛炮，黑九炮则布置在要塞内的地面炮位以及城墙之上，足足有八十门。

黑旗军和淮军的远程重炮相互对轰，不过黑旗军有些吃亏，因为距离过远，精度下降的厉害，很难打中，而且淮军从美国人那里学到了在火炮周围围起一圈厚重沙袋，除非直接命中，否则很难造成伤害。相反，要塞目标极大，淮军重炮几乎不用瞄准，可以肆无忌惮的轰击。

不过防城北要塞的城墙可是货真价实的混凝土石块建筑，淮军的三十磅炮毫无威胁。

炮台上，地面上，黑旗军所有的火炮全力开火，早就标好诸元的它们可以根据指令轻松的覆盖一片区域。百多门火炮轰击，炮弹如雨点般砸下，地面如同沸腾一般，泥土被高高掀起落下，再被掀起。炮弹爆炸产生的白色烟雾笼罩整个战场，遮天蔽日。刺鼻的硝烟味道再混合血腥味，无处不在的惨叫哀嚎，各种人体零件，让人如同踏入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