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临皋阻击

第五章临皋阻击

且说号称“天子得意门生”的西北王胡宗南，接到西北野战军已已经西移的报告以后，随即命令驻扎在澄城、合阳、蒲城等地的驻军，派出少量部队分股北犯，窥探西野的军事动态。驻扎在合阳的六十九军第一四四师四三0团团长接到命令以后，由**罗山附近越过金水沟向合阳以东地区进行火力侦察，黄昏抵达永丰附近的临皋村一带。

二纵侦察参谋把侦察到这一情况连夜立即报告上去。

二纵王*司令手拿情报，看着地图，把右手握成拳头，狠狠地朝桌子一砸，说了声：“吃掉它！”副司令郭鹏与参谋长从沉思中抬起头，望着王*司令。王*司令见他们带着望询问的神态看着自己，向他们二人说道：“敌人一个团冒进到了灵井村、临皋村、曹家坡一带，远离了其他敌人，这是歼灭他们的好机会。”并且说出自己谋划的战斗部署。

郭鹏听了脸上显出了高兴的神态道：“好啊！那有送到嘴边的鸭子不吃的道理。”

参谋长接着说：“说干就干，立即下令！”

听了二人的话，王*司令立即下令，以独立第四旅及十二团进入临皋东南地区，主力集结在高家坡，南渤海、北渤海地点，从东南方向完成对临皋的包围。六旅进入南北知堡、白灵村、慕贤村，从西南方向对临皋进行包围，并对敌人进行警戒，切断敌人退路，并派出了阻击敌人援军的部队。令三五九旅从北面隐蔽前进，迂回包围，警戒打援，瓮中捉鳖，主攻围歼驻扎在临皋的四三0团，搬掉这个拦路虎，立即吃掉它。

临皋国军六十九军一四四师四三0团外围守军连长来到团部报告：前方发现共军。一会儿，又一个营长派人报告，共军已经在他们驻地摆开阵势。又有侦察人员回来报告多处发现共军。敌团长曾挽国从一连接到几次的报告中已经嗅觉到、觉察自己所有驻地已经被共军包围，于是命令灵井村、曹家坡外围部队立即收缩退到临皋村，避免被分割包围吃掉的危险。又下令驻扎在临皋村的部队以连为单位，连夜开挖战壕，抢修工事，准备迎接抵抗共军的进攻。

这一次与以往不一样，国军因为住进时间不长，还没有来得及修筑坚固的碉堡暗堡，只是仓促地修筑了简易的防守抵御工事。

为了进一步了解敌情，掌握敌人动态，上级命令班长张富卿带领搜索班去外围进行搜索侦察。接受任务以后，张富卿带着全班战士立即出发，当他们行进到临皋外围东南几里地方的时候，突然发现前方一股敌军朝他们移动过来。原来是敌人发现了解放军分割围歼他们的意图，立即收缩战线，撤回部队。

从远处看，敌人大约有一连队伍，面对突如其来的敌情，走在队伍前头的张富卿手一按，做了个停止前进就地待命的手势，全体人员立即停止前进，就地蹲下，一双双眼睛望着张富卿，听候他命令。

张富卿思忖着：“若果让这股敌人回到临皋，哪就会增加敌人的防卫力量，也会对围灭敌人造成一定的困难。绝不能让他们回缩靠拢，得挡住他们，但是自己只有一个班，敌强我弱，力量悬殊，能挡住他们吗？”他分析着敌我双方实力，到底怎么办？他抬头望了一下周围，看到眼前不远处一个制高点，头脑突然一亮，“占领制高点，在那里打伏击，这样就能阻止敌人回拢。”想到此，他对望着自己的战友们说：“同志们，我们奉命侦察，现在遇到了回撤的敌人，是阻止敌人撤退，还是放过敌人？阻击敌人，我们力量不够，放过敌人，就会增加我们围歼攻打敌人困难？大家说怎么办？”

“听从班长命令！服从班长指挥！”

“好！我决定，我们立即抢占前边制高点，阻止敌人回撤！大家有信心没有！”

大家听了，齐声喊：“有！”

他右手一挥喊道：“跟我来！”说罢，第一个向制高点冲去，全班战士紧跟在他的身后，他们跑步向那个一个制高点奔去。一路上没有说话的声音，只听见脚下急速速快唰唰的脚步声。他们登上制高点，制高点上正好有前几次国共两军双方发生战斗时挖的已经被炮火击毁的掩体坑。站在制高点上，他对战友们喊：“同志们，赶快把散落的沙袋垒起来，做好战斗准备。”说罢，他第一个弯腰抱起一个沙袋，使劲放在了掩体堎上，战友们看着他的样子，立即动手抱沙袋，小的一个人抱，大的两个人抬，很快地垒好沙袋，形成了一堵掩体墙。

回撤的敌人发现了前进的制高点上有人晃动，像是抢修工事，挡住了他们的收缩路线，于是立即组织火力，准备攻击，妄图夺取这个制高点。

敌人逼近了，张富卿对战友们叮嘱道：“同志们，敌人上来了，各人占好位置，手榴弹放好，枪瞄准，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放枪，等敌人靠近了再开火。”听到张富卿的命令，搜索班的勇士们趴在阵地上，手握钢枪，严阵以待。

敌人端着冲锋枪，猫着腰谨慎地向他们围拢上来了。当敌人达到了射击范围以内的时候，张富卿瞄准一个冲在前边的敌人，大喊一声“打！”随着枪响，那个敌人倒下了。接着一排排子弹射向了进攻的敌人。突如其来的射击，打了敌人个措手不及，冲在前边的敌人纷纷倒下了。后边的敌军一看，丢下十来具尸体，快速地退了回去。

过了不到一个刻钟，敌人又发起攻击。张富卿他们凭借着制高点的有利地形，压制了敌人的火力，阻击着敌人的进攻。敌人急于集结，势在必得，拼死冲杀。张富卿他们趴在阵地上，严阵以待，等到敌人接近了，才开枪射击，有效的杀伤敌人。敌军组织了几次冲锋，都被打了回去，虽然守住了阵地，但是他们自己带的弹药已经损耗的不多了。他对战友们说：“同志们，我们的弹药已经消耗不多了，为了坚守阵地，必须补充弹药，回去去取，显然不可能，现在只有借着战斗空隙，抢夺阵地前边敌人丢弃的弹药。黄文华、武西川你们二人与我，去抢拾阵地前敌人丢弃的弹药。其余人员坚守阵地，监视敌人，掩护我们。”说罢，他双手扒着掩体沙袋，身子往上一跃，冲出了掩体，黄文华武西川紧随他的身后，他们飞一般地冲向阵地前几十米前被击毙的敌人尸体躺倒的地方，双手快速地翻着尸体，从腰里解下子弹袋，抽出手榴弹，顺手捡起地上的枪支。他们一个尸体一个尸体翻着、解着，抽着。

敌人发现他们抢拾枪支弹药，立即向他们发起进攻，指挥官右手挥着盒子枪喊着：“弟兄们，共军没有弹药了！冲啊！捉活的！赏大洋十元！”听到有赏的命令，敌人又开始冲锋了，边冲锋边远距离盲目地开枪射击。子弹在他们身边飞舞着，穿梭着，好像为他们鸣枪送礼。守卫阵地的战士们，立即向追击他们的敌人开火，掩护他们。他们三人把捡到枪支一背，子弹往腰里一缠，抱着手榴弹，飞快地跑到掩体战壕内。清点战利品，一共捡回了十几支冲锋枪，几十排子弹，几十枚手榴弹，解决了枪支弹药告罄的问题。

他们拿着捡来的武器，又一次击退了敌人的进攻。

双方战斗一直僵持到夜幕降临，敌人才停止了进攻。

张富卿他们紧握手中钢枪，趴在阵地上，没有吃的，没有喝的，他们忍着饥饿，耐着干渴。丝毫没有松懈的情绪，随时都在防备敌人的偷袭。时间一分一分地溜过，有人困了，双眼皮开始打架了。张富卿提醒大家说，“同志们，天已经黑了，大家也困了，为了保持精力，防止敌人偷袭，我决定一半人歇息，一半人值岗监视敌人。”然后他对黄文华道：“黄文华，你们一组歇息。武西川，你们一组值岗。”

二人听了，立即答道：“服从命令，听从指挥！”

张富卿全体战友喊道：“一组的，抱枪原地歇息！二组的监视敌人！”

一组的战友听了，蹲了下来，双腿一盘，背靠战壕墙壁，怀抱枪支，歇息了。一瞬间只见他们有的头靠墙，有的头垂着，有的头侧着互相靠着，很快地进入梦乡，打起呼噜，拽起鼾水。二组的战友趴在阵地上，双眼盯着前方，随时准备阻击敌人的袭击。半夜换岗以后，张富卿没有歇息，继续守夜。这一夜，他没有合一眼，没有打个盹。

第二天拂晓，二纵司令部，王*司令员看了一下手表，下达了进攻命令。二纵从几个方面同时发起攻击。三五九旅二营向守敌四三0团一个连守卫着临皋镇前沿发起攻击。在临时修筑的工事隐蔽下，敌人机枪手嘟嘟嘟地喷射着，阻挡住二营进攻的道路。指挥部命令炮兵火力支援，炮兵向敌人阵地连发炮弹，炸得敌人抬不起头，英勇的战士们借着烟雾，冒着炮弹炸起的尘土碎片，冲到了阵前，他们扔出来手榴弹，冲进了工事，消灭了顽抗的敌人。

另两支部队从东南、西南同时发起进攻。

东南的敌军，前有张富卿搜索班在制高点的阻击，后又有解放军的包抄，很快就溃散了，缴械了。张富卿他们与大部队会合了。

有一连敌人拼命突围了出去，李文才指挥一个连进行追击。

张富卿黄文华他们班全体战士，发挥集训时锻炼出来的个人特长，端着冲锋枪，追在队伍最前边，一直追到老君寨以西的洛河东岸，没有逃跑的敌人就在他们眼前。

李文才边跑边喊：“张富卿，绕到敌人前边，截住他们！消灭他们！”

接到连长的命令，他们穿过一片庄稼地，绕道跑到敌人的前头，迅速抢占了有利地形，然后一字儿摆开，朝着急急如丧家之犬，慌慌如漏网之鱼的溃军门，端起枪横扫一阵，敌人被突如其来的枪声打懵了，震慑了，挡住了，后退了。

敌人指挥官大声喊：“后退者军法处置！”然后挥枪击毙了一个后退的士兵。随后朝追击上来的解放军指挥员放冷枪，一颗子弹头击中了连长李文才的肩膀，李文才身子晃了一晃，向前一倾，倒下了。

紧跟连长的通讯员看到连长倒下了，举起步枪，朝开枪的敌人发出猛烈的一枪，将其击毙。

张富卿他们趴在隐蔽处，看着倒下的敌人指挥官，发挥解放军政治工作特长，就开始进行政治喊话：“国军弟兄们，你们后有追兵，前有拦截，你们跑不了，缴械投降，才是唯一出路！”

黄文华接着喊：“只要放下武器，就是兄弟，解放军优待俘虏！”听到喊话，丧失士气的敌兵纷纷抛下武器，举起双手。

后续部队赶来了，收拾抛下的弹药，各种战利品。

经过尽两天一夜紧张战斗的张富卿他们，肚子发出咕咕的声音，实在饿极了，他们抓住俘虏抛下的食物就咥开了，也顾不得上面有血没有血，饥不择食了。他们身上的衣服又是血又是汗，太阳一晒，发着很臭的味道。对于他们来说，死都不怕，这还算什么。

他们押着俘虏来到驻地，指导员开始对他们进行政治教育，留去自由的政策宣传。在给愿意回家的俘虏发放路费的过程中，机警的黄文华看到一个个子不大的俘虏把帽檐压得低低的，盖住了眉毛，遮盖住了眼睛，去领路费。他觉得有点奇怪，就走了过去，看个究竟。

登记处的人问俘虏：“你叫什么名字？”

听到那个俘虏说：“牛得贵！”

他听声音有点耳熟，就走到那个俘虏跟前，猛一伸手，把那人的帽子抓下来，俘虏一惊，头一抬，与黄文华的眼睛对视了一下，然后头一低。

黄文华大喊了一声：“候跟狗！”

俘虏习惯性地应了一声“到”。

原来，候跟狗被放回去以后，又自卖一回壮丁，得了一笔钱，又被发到这里。这一回还没有跑走，就遇上战斗，又被俘虏了。站在候跟狗后边的一个大个子俘虏的帽子也遮盖了眼睛，看到候跟狗被黄文华认出来，停下步子，一抬头，被远处的张富卿发现了。

张富卿大叫一声“尹大炮——”尹大炮身子不由得一颤。

这时只听黄文华对候跟狗嘲讽地道：“候跟狗，我们又相遇了。”候跟狗垂下头，不敢正视一眼黄文华。

二人的对话被指导员听见了，指导员问道：“黄文华，你们认识吗？”

欲知张富卿与黄文华二人向指导员说了什么？侯跟狗和尹大炮是否被释放，要知详细内容请看红色军旅《攻战永丰城》第六章壮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