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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天下我有小说:再入轮回之生如夏花 作者:家在南极 更新时间:2021/11/20 17:58:44
和丁小盈一样,三爷也是不应该存在的人。这个亦真亦幻的轮回里,时空几经转换,包家伦搞不清是谁这样安排的场景,也无从计较比较了。 七爷叫包守宗,老兄弟七个,他最小。今年六十七岁,据说还是老处男。 他们七兄弟里,只有包家伦的爷爷老三和老五留有后代,现在只有他一个人还在世。包家伦的爷爷有三个孩子,大姑和包爸二叔姐弟三个,大姑出嫁在相距一里半地的西南刘家庄,中间隔着个回民村。那里全年臭烘烘的牛羊粪水四溢,人出来身上带着牛毛的膻味,有很多狗,包家伦不常去她家。 二叔是老光棍,今年三十八了,看来娶老婆的希望不大。 五爷也是解放前去世了,五奶奶带着一个孩子嫁到淮河对岸的沈家湾,那个孩子现在也三十六岁了,娶了刘绪君那个村子的姑娘,现在已有一子两女三个孩子,今年年后才正式回来认祖归宗。 二叔和七爷的话题漫无边际,主要还是给他到处寻找个二手老婆,带这孩子也行。二叔肯定排斥别人的孩子,七爷就给他做这个思想工作。 朦胧的夜色里,不能点灯,耗油还招蚊子。看不到七爷的真切面目,但血缘亲情的感觉很奇妙。见到那个轮廓,听着那个口音,他的心情很奇怪的安静下来。 老头身体很好,等会儿还要回大队部歇息。 没有更多扇子,包家伦这一夜睡得很早,几乎倒下就睡着了。和二叔挤在一个蚊帐里,老式棉纱蚊帐,透气性差,很闷热的。睡得汗流浃背,旧蒲席上一片湿,也坚持着不想醒过来。 早上,天没亮,就立刻起来,擦洗一下身体,就开始坐在屋后树林里,开始心情平静地想着自己的心法,慢慢调息吐纳。 这可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有感觉的,身体经脉僵硬得如同生锈的机器,要想运转起来,没有初动力,自己能运转起来吗? 村里人都起来了,鸡鸣狗叫的噪杂起来,包文春心情又纷乱起来,觉得没有一点效果,就回到门口石磙上写字。 包妈见他很认真,没有叫他干杂活。 太阳上来的时候,纸面反光刺眼,包家伦就去屋里继续,直到小妹喊吃午饭,才整理一下,四章没有写完,二十页左右。 把东西收拾好,吃饭。现在是秋季,家里是不可能有肉吃的,豆角青菜炒了一大盆,几个人很快吃完,包家伦一抹嘴说我要走了,刘老师叫负责干班长,下午组织同学写申请入团。 包妈起身拿来十斤全国流通粮票,和五块钱。大伙上交米的同学,一斤大米要加五分钱加工费,才换一斤饭票。交粮票的同学较少,一斤需要补交两毛,才换取一斤饭票。包家伦的菜金是按一顿一毛算的,一周十八顿饭,就是一块八,剩下的是老规矩,零花钱,买文具的。 包家伦说:“不够!下星期可能要连着上,不回来了!老师叫准备两星期的饭票,以后都是半月回家一趟。” 包妈再次拿五块钱十斤粮票,说:“下星期就没有了!等你爸八月十五回来吧!你要回来要钱,也得去借了。” 包家伦没法,只得悻悻离家。临走,带上一个很时髦的带盖塑料杯,准备平时搞些开水喝。又到二叔家说:“我要买双球鞋,你赶集买了给我送去!”说着,还把一双破解放鞋拿出来叫二叔看。 二叔笑骂一句:“买回来?你再颠倒我去换是吧!我可没工夫,给你两块钱自己买去!” 一双军绿解放鞋只是一块八。包家伦实际上真的没鞋穿了,但还可以对付。问题是,他需要一些钱做邮寄费,超重的邮件还不知道需要多少钱,还是香港邮件,两块钱肯定不够。 包家伦到街上,先拐去丁小盈家,丁老爹依旧躺在竹椅上。看眼包家伦,没有搭理。包家伦说:“那把小刀,做得不错,就是刀把不好,磨手,我来重做。” 说着,在废料堆里翻找起来,找到一块钢板条,有三寸长左右很合适,再次找了小块铜板,开始在上面画图。那片电木还扔在一边,包家伦拿起来,也在上面画图样。然后就去摸切割机,老丁一下子起来了,说:“你不能碰那个,危险!” 包家伦说:“我可以试试,你看着就行。” 合上电闸,包家伦把钢板在卡座上卡紧,老式铣床很麻烦,开关是个搬动式按键,还在另一侧。包家伦推动卡钳,看着锯片沿着自己的划痕走动,总共不到十公分的东西,每个侧面只割一小部分,很快就切好了,包家伦关机,松开卡钳,在小磨床上打磨毛边。又用钻机在上面钻了两个小孔,这就算完成了。铜块也是这样,切削后铣出个长孔,和刀把一致大小,插上去正合适,不会摇动。 电木更简单了,切磨成和刀把一样的形状,也在标注的地方钻了两个小孔。包家伦把小刀拿出来,直接给从刀把处给锯掉了。 老丁开始看包家伦操作机器,很担心,搞不好铣床上溅起的铁丝会伤到眼睛,只看了一眼,老丁认为包家伦干过,他的偏头的姿势就很标准,那就是师傅级的,防止溅渣伤人的最合理状态。 包家伦锯掉刀柄,他很是心疼,自己昨天摆弄许久,才搞出来作品,就这样给否决了。等包家伦去摸电焊机时,老丁说:“还是我来吧!” 包家伦也怕闪光电弧光晃坏眼睛,就交给老爹来搞,自己再找两个小螺栓。 老爹的功夫果然厉害,刀头刀柄焊接得很平整,用小锤子敲掉药渣皮,包家伦把铜护手套了上去。接口很热,铜的传导快,受热膨胀,等一会儿冷却了,就收缩的更紧实。其实,包家伦把刀柄设计得稍小,护手向前就推不动了,正好把接头遮盖住。 后面的装饰就好办了,把两块电木合在刀柄上对眼粘胶,再用螺栓固定,两面磨平起到铆钉作用。刀鞘更简单,两块电木外形修饰好,里面磨掉一部分,两块对粘,刀刃正好插进去。严丝合缝,外观上,就是一块电木盒子,中间还有道窄窄的黄铜腰带,很是漂亮。 包家伦觉得还有些遗憾,刀鞘顶端不够圆润,刀柄末端还没有磨好,粘合剂还不知道效果,能用多久开焊?他对那罐木工胶的质量很怀疑。丁老爹对包家伦的设计很高兴,点着头说:“很有味道,像个玩具了。” 包家伦告辞说:“快下雨的时候,我再去地里转转,这几天很忙,暂时不能搞肉吃了。” 老爹挥舞一下拐杖,躺回竹椅,没有搭理包家伦。 去还车子,把稿子给刘老师,拿回一叠新纸,刘老师说:“空白带已经搞到两盘,录音机你跟潘小雷借,咱们抽空把曲子重新录一遍,效果好就寄出去。” 包家伦说好,刚出门就看见田小明在一边转悠。包家伦说:“小明,你怎么来这么早!” 田小明说:“我爸上午到乡里开会,我就坐他车子跟着来了。” 说着,掏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有至少六十根笔芯;接着再从书包掏出三本稿纸,很简洁的稿纸,题头只有稿纸两个字。 包家伦说:“谢谢你小明!等哥发达了,一定不会忘记你的。” 这话说得太大,小明正是寻找偶像的时候,也不知道李小虎给他说了包家伦什么英雄事迹,反正他对这话很喜欢听,开心的一溜烟地跑了。 教室里没几个人,其中就有丁小盈。丁小盈说:“我把以前的英语试卷拿来了,你试一下,不会的再问我。” 包家伦苦笑一声,说:“我就看了两次,还在学音标,能不能暂时不考,我还忙呢!” 教室里只有四五个同学,包家伦说:“你把这些纸编上页码,便于找顺序。好了,周六下午你把一年级英语期中期末试卷拿来,我一次性考完。” 见包家伦有些不耐烦,丁小盈没有再多说,开始用铅笔给包家伦的那叠纸写号码,五十多页很快写完,包家伦已经把笔芯安装了三个旧笔壳。 刚写了不到两页纸,李小虎来了,在外面敲窗户,包家伦一看,连忙从后门接进来,李小虎递来一卷整张的白纸,包家伦掂着重量,不止三十张。他又从书包里掏出一沓稿纸,有十来本,和田小明带来的差不多,也是很简洁的样式。接着又掏出个扁纸盒,还没有拆封,是整盒的圆珠笔芯。 草!包家伦恨不得给他一个吻,说:“雪中送炭啊!爱莱吾死优了!哥答应满足你一个愿望。” 李小虎有点疑惑,还是笑着说:“咱哥们,不说这个!我走了!” 包家伦只得开始叠纸裁纸,丁小盈问:“都是谁啊?送这么多纸你得写多少字?用得完吗?那句话什么意思?” 包文春笑起来,伸过头说:“爱莱吾优!爱莱吾死优了!赞美的意思吧!” 那个单词大家都学过,就轰然大笑起来。 拿出自己小刀,裁纸很利索,丁小盈拿过去看,说:“前部分有些像,却不是那一把啊!” 有同学陆续到来,就听包家伦说:“这才到哪啊!一页也就是写六百个字吧!一百页才六万,五百页才算写完第一部,还只是全书的三分之一。明天的书法比赛你准备好了吗?那就是我的秘书选拔赛,字都写不好,我还不敢用呢!” “哦!那这小刀怎么回事?”丁小盈问。 包家伦说:“刚才在你家亲自修改一下,好看多了不是!这就是品味问题。此刀名曰屠龙。宝刀在手,天下我有。哈哈哈哈!” 丁小盈白了包家伦一眼,抿着嘴笑:“杀地龙的吧!” 地龙就是蚯蚓,包文春没有搭理她。 五十多张纸,很快裁成十六开,交给丁小盈写页码,也就是八百页的样子。刚要开始写字,张璇风风火火地闯进来,拿出本相册和一张大点的相片,又掏出两把带橡皮的铅笔,一把木工用扁铅,一把红蓝铅,说:“我去买纸,需要什么样的?” 包家伦觉得有事情,猜测肯定老头快不行了,就说:“厚点的就行。” 开始看那张相片。 张璇很快跑回来,拿来一叠二十张五分一张的厚纸。说:“你画细致些,回头我爸还会有感谢。我说了你的画好,我爸和我叔才同意的,要画大些,方便装裱。你看这纸该怎么裁开?” 包家伦却一直在看相片,那张苍老的面孔满是皱纹,包家伦似乎要从那一道道沟壑里找到他一生的经历。 仔细闭眼想了一下,包家伦开始裁纸。这老头是个老军人老干部,看来已经时间不多了,不然家人不会这么着急。一张画,可能放在棺头,也可能放在灵堂,这也是自己升聚人脉的机会,显露才华的机遇。 一张对开的画装裱一下,足以放在较大的灵堂供人瞻仰,一副小点的八开纸张,放在棺木前面正好。包家伦决定就画两幅。把所有厚纸裁成两半,叠成一叠,又裁了两张八开的纸,包家伦开始削铅笔。 用扁铅画大幅画合适些。张璇也帮着削铅笔,很着急的样子,还不停地问:“怎么还不开始?” 围观的同学多起来,都要看包家伦画画。包家伦再次看大照片,看了近十分钟,又看相册,这就是找辅助资源了。 见张璇着急,包家伦就问:“是不是老爷子已经病危了?是不是现在画好,你还要立刻转回县城?” 张璇点点头说:“是!要不是我要来找你,这星期就不来上课了。” 包家伦看了眼周围的同学,说:“要画好一个人物,不只是表面的形象相似度逼真问题,还要体现他的精神风貌,这就需要理解他的经历,理解他的内心世界,我不认识他,只能凭着照片理解一下,直接把他的形象印在记忆里,这就是画作传神的基本要求。我是达不到那样的境界,只是努力学习罢了。”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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