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你来当老板娘吧

三个人回家路上，许俪就大笑起来，说：“你自己当主角就行，我们白操心了。你真的能给他一个配方吗？能公开吗？”

包家伦看看她明艳的笑容，说：“可以公开，只是，恐怕全县老百姓的种植模式会发生变化。他们以前种植大豆和各种杂粮，以后改种玉米，收入也会更高些。”

“你真的不上学啦？搞那些钢材干什么？”

“上学就不想去了，我都能做机械设计电路设计了，你叫我和一班热功当量欧姆定律都背不熟的小屁孩陪着坐上三年？我还是在家玩吧！对了，我要开个私营门市部，你俩帮忙给弄个执照吧！”

“卖什么？”

包家伦掰着手指头，说：“第一个，咱是种地小农民，就种地而言，良种、农药、化肥、三大要素是必须得搞的，这个就需要搞个农业技术推广中心或者叫农资门市部。第二是，农业机械推广方面，咱也得有所作为对不对？这个可以和想农机公司合作，在本乡搞个经销点，同时我在设计些更实用的农具来，这个叫农机制造厂或者修造厂，你们给帮忙取个名字吧！第三是服装厂，这个是提前说好的。第四是最关键的，人生在世吃喝二字，有了服装厂解决穿衣的问题，还要搞点儿吃的吧！”

许俪笑了起来，说：“你忙得过来吗？”

“眼光！眼界！魄力！你都没有！所以，我能当老板，你不能！要不？你来当老板娘？”

“滚！”

李图笑笑，说：“听着不错！可以搞！这都很简单，现在鼓励发展个体工商业，你真的很有眼光。说说那个吃的问题吧！”

“吃的方面有很多组成部分。其实我最想开个卤肉店，卖不完就自己吃掉它，反正不能浪费对不对？”

许俪就笑着说：“通知我，我来帮忙！”

包家伦看她一眼，说：“以下的话，你们可以整理一下，写成通讯给领导们做决策。从大的方面来说，联产承包责任制实施以来，从根本上调动了农民积极性，激发了他们对于土地的热情，粮食产量可以预测得到，将会在十年内，连续增长，增长到一个国库粮仓都容纳不下的地步。卖粮难将是领导者和决策者未来十年二十年内十分头疼的新难题。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如何未雨绸缪，化危机于无形，这才是关键问题。所以，我看到了这一步，先天下之忧而忧，要提前下手，运筹帷幄，抢占先机，决胜千里之外，取敌酋首级如探囊取物。啊！说错了，这是说诸葛亮和张飞了。”

“我再说说解决办法，一个是就地深加工，把粮食转化为其它物资，不会遵循能量守恒定律，它是要增加附加值的，也就是说，转化过程，就说赚钱过程，提高了农民收入，解决了卖粮难和仓容困难。”

李图的车子开得很慢，就在听他胡言乱语，却又十分中肯。许俪就问：“你就说要怎么做吧？”

“修建一座粮食加工厂，咱卖米卖面；修建一座饲料厂，把麸皮米糠做成饲料喂猪喂牛羊，然后倡导鼓励帮助农民养猪养畜禽致富。”

包家伦这回回答干净利索，不再多话。

“怎么帮忙？有资金技术设备吗？”许俪问。

“你没有抓住重点，重点是人员人才，其次是场地，你俩把赵子茗拉进来，给我协调一下，其余的我请专业人士来做，那些小鬼儿难缠，必须由你们来顶着，多找几个朋友也行，我给你们百分之十的股份，不准干涉管理，不准进来指手画脚，不准安插亲信，年底我给你们分红就行。要求你们协助销售的，另外给分成，和分红无关。”

“你真的想搞？”

“对！还要快！你们获取领导正面支持后，我来做规划，然后请投资人实地考察。”

李图说：“我们不能和你合伙，那样就变了性质。但这个忙我们可以帮，生产经营中有什么问题，如果是政府支持，不会出现你说的那种现象的。你想搞多大？”

“放飞你的想象力，结合实地情况，产能不会超出这个范围就行。”

老任请来的拖车完成了拉沙运砖任务，人家就散开了。包家伦要他再召集过来一下，抢运猪粪，老任就摇头，说：“太臭了！拉了一趟，一个月都有味儿！”

包家伦说：“一车十来方，我怕挖掘机装车，在那耽误时间，能有十来辆车，两天就抢运回来了。加点运费怎么样？下雪了就不好拉了！”

老任看看他，说：“那玩意儿不压称，一车十方足天了，和石子运费不能比，我给当个家做个主，这路比窑厂远多了，一车运费四十块，愿意来的以后接着有活干，不愿来的，终止合作。”

包家伦笑着说：“行！过年了，我给你灌瓶茅台。”

“滚！明早开始吧！你自己找人卸车哈！司机可不摸！”

本地人觉得茅台酒太贵太高档，恶意贬低它的身价，和猫尿联想在一起。谁家孩子淘气乱撒尿，就说，给你姥爷当茅台喝。

包家伦用词不当，老任当然不高兴了。

去供销社买了十双高腰胶靴，一捆五十双劳保手套，一捆子口罩，包家伦回家了。

今天是村里打井第五天，他们的深度是七十米，已经在拔钻杆了，许多人在围观。摩托车过来，包家伦说：“明天开始，请几个人帮忙干活儿，有愿意来的报名哈！”

围过来一堆人，问什么活儿。

“卸车！猪粪有点臭！两天或者三天时间，衣服上熏上气味，可能得一星期下不去。干净人就走吧！”

马上走了一半。

“我要十个人左右，自己带铁锨，每天大概卸二十车，紧张了就是三十车。卸一车十块钱，论车算账，额外，每人免费给一双高腰靴子，口罩手套一天两副，中午管一顿饭。愿意干的跟我去林场。”

林场的两台大拖车，被重新整修一遍，明天，张小利包宏明包达容张哥是个每两人一组，去拉猪粪，还得去街上把挖掘机装上车。

四个人开始加水加油做准备，包家伦就去看工程进度。

二十多个人的效率也不错，敞棚屋圈子已经完成了，有人在焊接大梁，需要买些檩干，那都是老任的事儿了，他不能用包家伦买回来的木材木料。

那些木料，大部分让二叔和周老爹抬到牛屋里去了。

仓库建设已经有了个屋圈，后墙完成了，山墙和前面还在加高。仓库底部两米高是三七墙，上部的二四墙，比较坚固，但也费料。一千个垛子的砖头，所剩不到三分之。开春盖房子，还得再买。

和工人们安排猪粪堆放地点，这个需要分开倒在十多个位置，西南角最多，要倒四十车以上。

又安排二叔明天赶集买菜，荷花嫂给他们做饭吃，忙不过来的话，就去村里再找个人帮忙。

包家伦看见二叔明显的脸红一下，就说：“工钱你看着许诺下来，等我回来给她。”

包家伦带上大衣和文具，住在种猪场。叫包达容和张哥开车，张小利和包宏明当副手，房管所司机任伟华是老任的儿子，和助手老张师傅来了，用挖掘机装车，第一趟三车回家了，到中午时，后面就来了十几辆车，排了好大一溜。

这就不论什么方不方的了，挖斗向下按按，轮车点数，第二趟就十六车，最后一趟过来，已经下午四点多了。这趟拉完，明天再搞。

第一天拉了三十五车，绝对有三百五十方。晚上去了公路以东的住宅区，在场长老李家吃饭，给他带了两瓶五粮液，一条绿炮台过滤嘴烟。

看来老李一家已经习惯了这种味道，包家伦自觉身上有股味道，他老伴儿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两个人都不喝酒，说了会儿家里情况，老李儿子是军官，媳妇孙子随着去了，这边就他俩。老伴儿也快退休了，在猪场是技术部领导。

三个人对包家伦提供的配方很感兴趣，一项项的问了配比目的和目标，包家伦当然不会吝啬，耐心解释，能量热量转化率等等问题。令两个人份惊讶，惊讶他年纪轻轻的，怎么会有这方面的知识？

包家伦坚持自费住在猪场招待所里，他说自己要写字到很晚，你们上了二分年纪，不能打扰你们休息。

养育种猪场的有两万多亩麦地，几十年来，里面的坟场早就迁走玩了，便于大型机械耕作，这么大的面积，肯定也有小动物，他们的耕作也很粗放。包家伦写了半夜字，睡了两个小时后，出来练习一会吐纳，打了一路拳，精力恢复过来见天色微明，就出去沿着外缘跑了一圈，背回来六只野兔，都被他捏碎脖颈死了。

看见拖车队来了，他回招待所骑上摩托车赶回去装车。叫包达容把兔子捎回去，交给二叔处理。

拖车前后拉了三天，后两天都是三趟，总共拉了一百三十车，他估计应该有一千五百方。最后把挖掘机开到张小利车上，让他先回去。

给老李结算时，他笑着说：“你帮忙处理了那些积肥，算了吧！那个配方肯定有效果！达到目标了，我再给你多弄两头带崽母猪。”

包家伦正色说：“一码归一码，这钱和以后买种猪的钱，都必须结算，人情是人情，账目要论真，以后有需要咱还来求你，不然没法一起玩了！”

老李说：“那行吧！这是看在那首歌我很喜欢的份上，一百三十车，收你一千三百块钱吧！这怎么好意思呢！”

包家伦觉得这老头太可爱了，痛快地数钱给他，也不要收据了，就告辞要走，老李说：“有时间再来玩哈！”

包家伦自觉身上被严重熏陶，不敢和人接近，自己骑摩托车，到街上叫阿绣烧了一大锅水，狠狠洗了个热水澡，自己洗了衣服。

林场的田里地里堆得一片片的猪粪，顶风臭气飘十里，已经不能接近了。

机井已经下泵，配套完成，就等包家伦验收签字了。发电机一直没停，井口喷出清亮凛冽的水来，老王拿来个脸盆，接了一盆，静止一会儿倒掉，看看盆底，没有沉淀物，说：“这口井份，可以放心使用。”

井水顺着水沟往南流，再转弯流进池塘，池塘里的清水变得混浊起来。

七爷和二叔拿着工地上的水管，冲洗挖掘机冲洗拖拉机。

这些猪粪，至少有一千五百方，分摊在面积上，包括西边的荒地，一亩要合四五方。对于多年没有肥力的黑黄黏土来说，肯定不是一次就能改善的，但都是堆肥腐熟好的熟粪。

老李场长只收那点儿钱，还乐滋滋的表示感谢，说以后养猪配种时，由他亲自过来人工处理，不需要大热天的拉着母猪跑。

七爷问了情况，笑着说：“你又去骗了人家了！等他迷过来，来找你要钱。”

想想场长每天赶着猪过磅，包家伦就想笑，自己的配方是最先进的，现在很少有鱼粉，不然加一些可以达到增长生猪极限，日增重二斤六两多。

老李找来一大瓶胃蛋白酶片，擀碎拌了一百斤新配比饲料，摒弃米糠和草粉，只用玉米麸皮和豆粕，加上白糖少量尿素，又加了一斤半食盐，单独隔离一头猪，驱虫后开始喂食，按照饲喂要求，一天只喂体重的百分之五，饲料浸泡半干饲喂，保证饮水。

实际上并不需要一月半月，两三天内排虫以后，五天就开始见效，皮毛颜色红润变亮，第六天称重时，那台磅虽然不太标准，比较以前的记录，达到二斤多是肯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