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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读书>都市>再入轮回之生如夏花>第九十四章 麻刘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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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麻刘儿

小说:再入轮回之生如夏花 作者:家在南极 更新时间:2022/2/5 18:20:05

村民自发举行的的小范围承包地调整,在夏收前就一次完成了。

有了包家伦改造荒地的经验,人们对那个加减一成面积的建议,只是部分采纳,方法还是那个方法,加减量就减少到六厘,也就是说,一亩洼地,可以加成到六厘,多分到一亩零六。

原来包括自留地和统一分配的小菜园在内,每人是三亩二分八。现在就搞得很精确了,除掉包家伦家是另外划分的最低洼地区。其余的,包括一些林地路边沟在内,都被测量进来,也算进了耕地面积。即便这样,每人合计平均还是三亩二分五左右。

增加了十多亩面积不假,村里又添加了几口人。

周家添了周大嫂母女,周大嫂又怀了二胎。但没出世的不算,和潘荷花一样,大肚子也不行,只能增加一个媳妇的土地,没出世的孩子没有份。

也有特例,二叔的老光棍脱帽以后,他的地已经划到包家伦的沟圈范围内,就把柳家的土地分到东南,和林场挨着。二婶柳大妮娘家的土地应该去掉一个人的,补在二叔包景文户头上,多半个人的也算了,如何划拨,这就是他两家的事儿了,村民组不再过问。

村里还有四个老光棍,都是和二叔一样近四十岁了。优待政策就是一个人分一个半人的土地,交一个半人的公粮,做一个半人份额的路工河工义务工,谁叫他精力旺盛力气大呢?给他多点劳动资源,可以消耗更多能量吧!

还有个包守阳的二儿子,出外招赘。现在也趁机回来分地,他是本乡本土的原居民,拿着户口迁入证明,派出所都落户了,村里当然要分给他地。他叫包景坤,带回来妻子小凡,和一双儿女,暂时住在西边的那个牛屋里,门口正对着那个道路低洼的缺口,这是大凶之兆,包家伦不参与村里的分地,就没过问这事儿。

村民约定,新一代的年轻人太多,三五年内婚嫁人口变化很大,三年一小动,五年一大动,就是今后的分地原则。同时约定,全村人口增减超过十个人了,也是重新调整土地的条件和理由。

事实上,家家户户都差不多,嫁女娶媳妇,添丁死人的事情都有,十年二十年都是这样,只有等下一辈孩子长大后,那才是另一个生育高峰。这个土地,十年二十年内再小幅度调整一两次,然后,再想调整,难如登天。个人投资巨大,自己在地头打井修路开辟小菜园,有点直接把房子盖在地里,修建了水泥晒场,怎么移动?

二婶柳大妮的娘家住在东头竹林旁边,那个水塘环绕的小圈子里原本有五家人,除了柳家,东边挨着是包福伦,一家是周善文,也就是周善武的弟弟。另一家已经搬出来了,就是黄登科家。

还有一家是周善文周善武老兄弟的大嫂家,住在柳家西边。周大嫂,包家伦应该叫大娘的姓刘。刘大娘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就是周绪汉,成家分户后,住在包家伦二叔隔壁。

二儿子叫周绪奎,还是光棍,被大队抽调去路工上干活修路,就留在外乡道班里,维护公路。她小儿子前几年当兵去了,还没有回来。下面说的故事不是她刘大娘,而是她的姐姐。

刘大娘的丈夫姓周,死了多年。她姐姐的丈夫却是姓包,住在东边包修家隔壁,是名副其实的包刘氏刘大娘。村民为了区别她姐妹,根据面部特征,给包刘氏取外号叫麻刘,顾名思义,她小时候长了太多雀斑,又出过疹子,到上年纪老了,那些雀斑和老年斑连片成为一体,再加上出疹子遗留的满脸小坑,整副面相就很有特点。

她今年才六十岁,和八十岁的金老太相比,差别悬殊太大。金老太的脸上皱纹也是白净的,慈眉善目,小孩子喜欢接近,麻刘大娘就不同了,谁家孩子见了不哭,那就是心理异常强大,要么就是心智不够用。

麻刘的丈夫叫包景千,兄弟三个分别叫百、千、万,兄和弟小时候就死了。到他这里,老两口都是六十岁了,还是没有孩子,眼看着就成了孤门绝户。

这种膝下无儿无女的老两口也很常见。

咱就说这个麻刘,据说以前土匪遍地时,她也是骑白马挎长枪的女大王,豪赌起来,成麻袋的银元往桌上抬。只是后来就再没有了那种风光。

她老两口的历史也不是咱们要说的话题,这里要说的是,农村乡下有种风俗,每一片地区,都有自己的信仰对象和供奉祭祀场所。没有的话,他们也会创造一个出来。

本地有许多集中供奉祭祀的偶像,比如街上西南角寨河边上有个白衣大士阁,被人们成为白衣阁的地方,每年二月十八,那里就人山人海,远近村民都来烧纸上香,祈求观音大士庇护自己孩子安全健康。

其实,那里什么建筑物也没有,就是一片麦地间有个莲花宝座的残骸,后来天旱时在寨河里清淤,挖上来一个破损的佛头,被人清洗一下,抬到一起,就成了一个信仰支撑点。

南边一个大队,有片古树林,其中一棵银杏白果树,据说有上千年历史,原状没有见到,因为树身太大,雷电经常光顾,被雷火烧得底部两半中空了,顶端依旧枝繁叶茂。果实招来大量飞鸟,占地四五亩面积的密林里就是鸟的天堂,更多白果落下来,埋在鸟粪里,这片林地就爆炸性扩展着,侵占周围耕地。

这是个远近闻名的神树,就一样被供奉起来,一年到头,这里祭拜者不断,那片树的枝丫上缠满红布,周围堆着肉食馒头水果供品。后来每天都有人来许愿还愿,鞭炮声整天不断。这林地扩展到耕地里,还有人不准砍伐,大把钱甩过来,作为种粮损失补偿。

如果说这是硬件设施的话,那么,软件方面的偶像建设那就更加厉害了。这是种新的精神麻醉形式,每几个村子都会有个俗称先生的实体存在。这个先生既不是指教书先生,也不是指医生大夫,不是指算命先生,也不是指阴阳先生,它是指一种特殊身份的巫医俗称师婆子的上年纪女人。

麻刘,就是个师婆。

所谓师婆,也是巫医的一种,门派不同嘛!也是一代代相传的技术。现在,包家伦就对她很感兴趣,想打听一下她的师门师从。

这当然都是徒劳功夫的行为,她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大神附身,然后开始行医接受供奉的。和包家伦的情形有点相似:瞬间大神附体,顷刻法力无边!

麻刘当然是无证经营的啦!年轻时就不怎么下地,正式职业是师婆子,就是做些私密的事,包括接生、看病、拿鬼、外科毛病。

她的业务范围很广泛,一双手十根长指甲,看着就很吓人,现在还没有九阴白骨爪的说法,她这双大拇指指甲就是接生剪刀,大概有两成左右的婴儿,都是夭折在这双手指上携带的细菌感染之下。

农村生孩子死亡率普遍很高,老太太哪里知道消毒程序?这失误事件就很多,至少有两成幼儿成为受害者,一成婴儿丧生在她的黑长指甲下,另一成幼童成为残疾。她的专用长指甲代替剪刀掐断脐带,带来感染的几率极高。乡下人一般认为是发脐风,这些孩子或者产妇大都是七天内发高烧死掉,人们就认为是脐风发作,自认倒霉。她这样的传统稳婆在乡下有很多,遇到横位畸位难产大出血,一尸两命的那就更多了。

私人稳婆是巫医的一项主要业务,在赤脚医生服务不足的情况下,是雇主的另一个选择。据说,找麻刘接生,生儿子的几率大一些。因为,她和送生娘娘是亲戚关系。

但这些并不影响老刘太太的崇高地位,逢年过节,总有人送礼物,有些隐秘的还在天黑送去,一般都是鸡鸭鹅或者一块猪肉,再就是一竹篮子油条,还有做好的新衣服或者布料。

说她会看病,是他懂得一些巫医手段,小孩子受到惊吓,俗称吓掉魂了,厌食、精神不振、整天无精打采等症状,来找她上门,一般都是正午到家,说是阳气最重,还要有阳光,用麻杆火烧铜勺加热一勺子菜籽油,把一块锡块放进去烧化,患者小孩子坐在门边阳光下,头上顶着黑布,那勺子热油在头顶晃来晃去,配合着咒语念一遍,然后倒进一碗凉水里。

液态锡倒进冷水,因为温差自然会发出奇怪的声音,这就是魂魄归位,或者说是鬼崇逃离的声音。然后捞出变形的锡块,从形态变化上分辨是受到什么动物的惊吓。

说也奇怪,小孩子病症奇迹般的好了。

还有些妇人毛病,她也能用偏方治疗,比如说包妈舅舅家的表弟,在教育局当领导的刘培善,结婚多年,就是没有孩子。妻子是村小的民办教师,夫妇双方检查都正常,在老娘坚持下,找老刘太太来压胜,不知道具体怎么处理的,反正就是黄裱纸清水盘子之类无成本道具摆弄一番,几个月后刘培善就亲自送去一个大大的油筐子。然后生了个女儿,更是给她和包景千做了两套新衣服。

谁家孩子打皮汗,也就是循环性的打摆子,医学名称叫疟疾,找麻刘来问问,准好!包家伦就找过她,以前小时候调皮,从四脚凳子上往下跳,崴了脚脖子,肿的很大疼得不能摸。

那是奶奶还在,就去找麻刘来看看,外面枣树下就是草地,麻刘从发髻上拔出一根大针,纳鞋底的长针,就把自己吓坏了。麻刘笑着说:“把那个凳子搬过来,我不扎你!”

奶奶把四脚凳子搬过来,麻刘就在凳子上扎针,嘴里念着咒语。然后,包家伦一觉醒来,脚脖子就好了。

有人腰里长了龙胆疮,就是腰间长了病毒性带状疱疹,俗称缠腰火丹,据说先是局部开始,奇痒无比,腰间渐渐长满一圈,长对头了会死人的。

那时没有阿昔洛韦,医生没有特效药,抗病毒药物普遍缺少或者根本没有。

老刘太太的治法很简单,中午阳光下,拿着七根枣树刺,也不接触患者身体,配合咒语,在身上比划着,一下下枣刺扎在别的树上,这个动作重复七下,不论是年龄大小,当晚病患处必定收口结痂,三天内恢复如初。

后来她死了,本村包景美的老婆老姚婶子学会了这一招,到了晚年,也给人念咒扎火龙丹,每年都有几个人上门求医,也能额外的收入几份大块肉和饮料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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