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锦绣小学

包家伦自己出钱要重建村小学，这个消息当晚就传遍了全大队。

第二天是二月十三号，正月十二，逢集。很多人不去赶集了，涌到还没有开学，也没有围墙的村小学来，来看新学校的规划方案。

村小学就在编织厂东边，被工厂包围了西面和南部西半边。整个操场被围了两边，打个球就可能落到厂房顶棚上。

教室在操场东边，有三排房子，每排都是九间，北边靠着东西道路的是一排砖墙瓦顶的房子，东北角是厕所，前面两排是土坯墙茅草顶旧房子。

这几排房子是六年前修建的，经费紧张问题，门窗是从城里旧货市场腾下来的，房子没有廊檐，窗户也没有窗扇，风吹雨淋的，已经破败不堪了。包家伦在这里上了初中，初三最后一学期，村里实在办不下去了，包家伦就转到街上完全中学去，从那里考上的高中。

前面两排是泥坯草顶房子，更加破败，教室没有门窗，讲台和学生的桌子，都是土坯泥巴砌的，没有凳子，学生就找来砖块、半截土坯当凳子。

以前，瓦房是初中学生教室，草房是五年级以下学生

突路霸停在饲料厂院里，包家伦来看王思楠的工作。她这个院子较大，包括后勤厨房的尹红，和志安嫂子夏立英的豆腐店，总共有二十三个人。现在也不是开足马力生产，只有一半人在生产，另一半人上午都出差，组队到周边逢集的乡镇去发传单做销售宣传，下午再回来。

九点钟，来学校实地考察的人就陆续到来，这个人员就多了，乡教育工作站，宣传股文化站，村里学校领导，村委班子，还有接到通知的诚信建筑公司老任任建国带两个助手，十几个人齐聚小学，在破旧的教室里坐着，等着包家伦来开会。

包家伦带着丁玉盈，步行来到学校，路上指指点点说：“这个石灰坑现在还没有填住，还是盖这房子时挖的，看多少年了？那个篮球架，连个挡板都没有了，还露着铁钉，估计也没人来玩篮球。”

走进教室，先向校长问好，教育工作站的李站长和于登林和自己打招呼，就点头示意。有人给丁玉盈搬来全校最好的一张凳子，是校长屋里的靠背椅。

其余的人都坐在课桌旁，那已经不能称为油漆斑驳了，包括黑板在内，都没有明显的颜色区分。

所谓黑板，就是水泥比例大点的灰浆，单独粉刷出一块凸起于墙面的平面，然后打上腻子，涂上黑漆。每个寒假暑假，也只是再刷一遍黑漆罢了。几年过去了，那块墙面被淘气学生划得都是道道，一片花白，根本看不清粉笔字。

教室里有二十多张课桌，至少有一半的面板损坏。桌面上没有漆色，还摇摇晃晃站不稳。

包家伦想起昨晚七爷和二叔的对话，二叔就反对这件事，说胡乱花钱。七爷支持说：“好狗顾三村！修桥补路建学校，这都是为子孙积阴德的大善事！可不能胡说！”

包家伦就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成了好狗？等听众停止讨论了，站在姑且崭新的黑板前，说：“小时候，我有个愿望，希望有一天站在讲台上，给人讲课。老师的那根小棍，带着神奇的力量，许多毫不关联的东西，在它的指指点点下，就建立了联系。许多想不明白的事情，就这么在头上手上，敲来敲去，就豁然开朗了。”

“感慨一下！我们说说这个学校建设的事儿。我是这么想的，咱不说谁谁怎么如何的场面话了，就单纯说给学校盖校园的事儿。第一个，根据需要，规划学校规模大小，确定教室数量和教师宿舍数量。咱们有五个年级，六个班吧？”

村妇女主任周登芳的老公，副校长包学伦就说：“是的！三年级人数太多，分为两个班。”

包家伦说：“学生人数是根据生育高峰来确定的，咱没有户籍资料，预测不出来未来人口变化。就再多建一个教室。建设七个教室，每个三间，每间十乘七米，加上走廊两米，一个教室就是九十平方。任师傅你记一下。”

“咱属于村办小学，乡下孩子淘贱，不适合盖教学楼。所以，出于安全考虑，咱只能盖平房，还不能留楼梯。”

包家伦找了根粉笔，在黑板上画来画去，说：“修建这么一个围墙，防止外人随意进来。这里大门朝北，周长大约二百五十米左右。大门两侧是两排房子，每侧两座教室加两间教师办公室，应该每一栋都是十乘二十七米。”

“中间这里是学校广场，进门这两侧绿化栽种些花木，搞个小花池子，这里竖根旗杆，做操做课间活动的场所，地面要硬化，面积应该是，一千五百平方吧！这两侧还是教室，和北边的一样面积格式，两间教室一间办公室。靠南边这里，西南角是一座操场，操场以东是一排教师宿舍，门口还有小菜园。校长看有多少教师常住，咱一次到位建好它！”

学校的情况大家都知道，所有学生加一起，五百人以上，教师是每班两人加一个校长，总共十三人，其中包括四名公职教师。

村小的操场，一般就是个篮球场，包家伦在外围画了个椭圆形外圈，说是田径赛道，大家就不明白了，起码周子明和夏立勇就有点迷糊，他们没有这方面的概念啊！

他这里一画，那里一划，还给新学校取名叫锦绣小学。又画上厕所，添上水管电线，真以为自己是神笔马良了。

老任带来的两个助手夏立勇和周子明分别一算，就合计出了报价：“整个校园六千二百五十平方米，除了标准操场外，建筑面积一千五百平方，包括建筑物和校园地面硬化，建设总价需要三十一万到三十三万左右。”

包家伦想说什么，被李站长拦住，说：“我们教育部门感谢你对农村教育工作的支持，但这个捐助流程不是这样的。这个规划也只是个人意愿，教室和校园的安全性最重要，规划设计要经过县建设局审批，最好由他们来考察后确定，由专业设计人员来做更合理的设计，一道道手续批准之后才能开工。建筑队也不能随意指定，需要审核承建方的资格，发包给资质合格建筑单位。”

包家伦看看两个校长和于登林，说：“那你们慢慢商量吧！我的意见是在东边这块地里重新建设，不耽误正常教学计划，争取暑假开学使用。看来这个时间上要拖延了。”

李站长说：“不会耽误的，今年建不成还有明年呢！”

“那你的意思，就是我把这三十多万拿出来，交给你们管理，学校盖上两三年，最后盖不起来了，一个是再叫我继续添钱，一个是就中止工程，等待拨款，或者是叫村民集资对钱！对不起！一个平房而已，又不是高楼，还能倒塌砸死你了？我有自己的建筑公司，为什么拿钱让你们做主？你们自己慢慢玩吧！丁玉盈！我们走！”

侯树明连忙拦住，说：“有话慢慢说？李站长是从安全方面考虑的！话没有说明白！你的意思我们明白了，捐资助学还没开始，就不要考虑那些太复杂的东西。”

“事情很明显，我是从这里走出来的，自然要先报答母校。你是站长，考虑的问题面太大，是不是想着拿这笔钱把全乡的小学修理一下呢？可那不是我该关心的问题吧？我很担心，这笔钱拿出去了，会不会挪用到其它地方。于支书和校长联名写个报告吧！请上级裁决。我先走了！”

包家伦还想表示一下，想再给新学校赠送一批配套课桌椅，现在他已经不敢再胡乱承诺了。

街东的工地陆续开工，市里调来了几支建筑队，和诚信建筑公司合作，承建车站路口东北角的工程项目部，也就是日后的商务酒店。老任的四支建筑队，分出一支夏立勇的工程队，给聋舅王志安建设寨河边上的两层楼。

项目部建筑以北，有南北七十米的地面，已经填充完毕，这是块往北渐宽的斜角地，有九亩多，被包家伦以一万二千块一亩的价格，从港商手里转手下来。

另一支队伍现在就在这里忙活，在周围拉上围墙，里面建上厂房，准备把调味品厂搬迁过来。

房管所那边暂时不能动工，主要是人手紧张腾不开。街上到处是招聘告示，工地上需要很多小工、力工。还没有到元宵节，街头就开始繁忙起来。

外地工人陆续到来，那就是商机啊！和夏立英甘霞王志峰商量之后，决定把烟酒小百货商店迁到这边，就设在房管所拐角这边，这里紧邻车站，再搞个小饭店，为建设工人们服务。

和老任商量之后，就在房管所院墙这里开辟一片空地，砌了个屋圈，搭上彩钢顶棚，粉刷一下，临时商店杂货铺和简易饭店挨着就建设起来了。

包家伦从学校出来，非常恼火，开车回家，对丁玉盈说：“好心办蠢事，这不是自寻苦恼吗？我来教你开车吧！”

“等等！我有很多疑惑，你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们去那里玩几天回来时，这边的时间没有变化？那个黑色盒子还有什么作用？我们去外面玩玩吧！”

“这个你得去学习一下相对论。相关书籍我会给你找来的。”

丁玉盈想了下，激动起来，问：“那么说，我们去别的地方或者别的时空生活几年再回来，依旧还是现在这个时间？”

“理论上应该是，我没有尝试过，有一次试了一下，结果就回不来了。因为，你带进去的细微变化，就会改变特定的配平，如同一个飞速向前的小球，稍稍加些外力，它就会偏转轨道，和原点的角度发生错移，就不一定找到回程道路了。”

“为什么？”

“同时飞速前进的小球有很多，每一个里面都有不同的你和我，就像你撒了一把沙子，不知道现在你在哪颗沙子里，如何回到其中的另一个？这个计算量很难捉摸。”

“那我们去了，待了几天回来，为什么又能回到原点？”

“我们停留时间太短，离撒沙子的手距离很近，而且是回到手里，不是从一粒跳到另一粒上。”

丁玉盈有点迷糊，这个谬论太荒诞，也似乎有一定道理，就需要好好思考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