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话，大邺剑声

扬州郡郡守府

李上安坐在位置上想着事情，他在武京也有耳目，皇帝深居宫中，对外面的事不闻不问，没准已经死了也说不准，既然公冶歲这么神速，看来当皇帝也是很快的事了。既然他有能力，为什么不靠他活下来呢？如果把晏恭烨的头送给公冶歲，那他会不会狠狠地奖赏自己？

“大人。”

“你干什么？”李上安被眼前的人吓了一跳，原来是府同知姚文道。

“我来帮助大人。”姚文道眯着眼睛说道，小小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十分猥琐。

“你能帮助我什么？”李上安皱着眉头问道，说罢就要撵他出去。

“大人，如今晏恭烨明反平阳王，您还是平阳王的人，不如杀了他们去邀赏，除掉晏恭烨，平阳王殿下自会奖赏您的。”姚文道说完，李上安连连点头，还忍不住笑了出来：“姚文道，你立刻通知参知政事，准备在郡守府将他们俩一网打尽。”

“大人，还有个宁春呢，他不死，咱们杀不掉他们。”

“那就他们三个一起。”

宁府内，宁春走进卧室，看到了正在读书的二人，缓缓开口：“刚才家仆通报，李上安邀请我们三人去郡守府，他开了酒席。”

“这人？开酒席？什么意思？”公冶徵转头望向晏恭烨。晏恭烨此时也皱起眉头：“他可能是想除掉我们，拿我们的头去邀功。但是，这酒席，我们又不得不去，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宁春听后缓缓点头，随后开口：“我让家仆一同前去。”

“不，不能打草惊蛇。如果李上安发现了什么，就什么也不会做，到时候我们就更危险了。”晏恭烨缓缓说道。说完，宁春与公冶徵赞同地点着头。

晚上，郡守府前挂起了不常有的红灯笼，院子里是刚刚放鞭炮的痕迹，不知情的，以为是郡守府内要洞房花烛夜呢。晏恭烨、公冶徵与宁春三人走进了郡守府的院子里，看着李上安、姚文道与刚刚接替宁春的新任参知政事李豹。

“郡守大人安好。”三人齐声双手抱拳喝道。

“三位大人也好，来来来，你们来这都这么长时间了，我也没说好好地尽地主之谊，今天咱们在这喝个不醉不归。”说完，李上安伸出手，请三人入场。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扬州郡郡守府同知姚文道！而这位，是刚刚接替宁春大人的新任大邺参知政事李豹！”李上安指着身边的两个人对二人介绍道，这二人宁春都知道，都是那种读了两天书就自大的人，所以十分厌恶与他们来往，听说这个李豹家里有点钱，还是买的参知政事。

“来来来，咱们饮一杯！”李上安说道。

喝了几口，姚文道与李豹便站了起来，对着三人以及李上安说道：“各位大人，不好意思，府内还有些工作，我们就先去忙了，失陪失陪。”说完二人作揖赔笑着退了出去，李上安倒是没什么，只是三人有点喝不下去了，李上安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没过多久，李上安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三位大人，我内急，要去方便一下，等我回来！”说完，还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偌大的郡守府内，仅剩三人。

过了好一会，李上安都没有回来，三人有些坐不住了，刚要起身，听到外面有人对内喊道：“叛贼晏恭烨！公冶徵！宁春！结党营私！目无王法！缉拿！”宁春听完急忙起身跑到大门的位置，却发现大门已经从外面锁死。

霎时间，两边的围墙上突然冒出穿着正规军的衣服的士兵，手握弓箭，正指着三人。

“李上安你滚出来！”宁春大吼一声。

不见其人但闻其声。李上安的笑声回荡在郡守府内：“就你？平阳王殿下即将登基，到时候我是他登基的第一功臣，杀了高纯又如何？在大邺我说的算！我就是大邺的主人！你们三个人，赶紧说最后几句话吧，我会为你们传达的，除非你们家人也活着的话！哈哈哈哈！准备！放—”正准备放箭的李上安似乎是听了什么，急忙让士兵停手，随后大门打开，姚文道与李豹拔刀走向三人，他们身后，是数不清的正规军。

“这是东军？东军怎么在李上安手中？”

“管不了这么多了，来吧！”话音刚落，李上安身后的东军士兵便拔刀冲了上去，士兵们齐声喝道，声音震天撼地。“杀！”幸亏三人早有准备，宁春、公冶徵与晏恭烨立刻拔出佩刀，与士兵们正面交锋。

刀光剑影，剑气袭人，天地间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晏恭烨反手拔剑，平举当胸，目光始终不离李上安！他知道这是个可怕的对手！李上安似乎也注意到了晏恭烨正在盯着自己，微微笑着。身旁公冶徵与宁春在掩护他，东军士兵纷纷倒地。

晏恭烨此刻已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他头发虽然是那么蓬乱，却不再潦倒，不再憔悴！他的眼中已焕发出一种耀眼的光辉！

这几年来，他就像是一柄被藏在匣中的剑，韬光养晦，锋芒不露，所以没有能看到它灿烂的光华！此刻剑已出鞘了！他的手伸出，手里已多了把柄刀！双刀在手，一刀封喉之刃！突然，姚文道冲出，一刀砍在了姚文道身上，姚文道应声倒下，鲜血溅了李上安一身，李上安瑟瑟发抖，他没想到，晏恭烨竟然还是一名剑客！

“给我杀了他们！一个不留！”李上安一声怒吼，李豹带着士兵也冲了上去。宁春铁剑迎风挥出，一道乌黑的寒光直取李豹咽喉。剑还未到，森寒的剑气已刺碎了西风！李豹脚步一溜，后退了七尺，背脊已贴上了一棵树干。

宁春铁剑已随着变招，笔直刺出。

李豹退无可退，身子忽然沿着树干滑了上去。宁春长啸一声，一跃而起，铁剑也化做了一道飞虹。李上安更没想到，宁春竟然也会剑术！逼人的剑气，摧得枝头的黄叶落下。李豹大惊失色双臂一振，宁春反手挥去，一刀砍在了李豹的刀上，顿时银雷四起，直接震得李豹丢掉了手中的刀，跪在地上，不停地颤抖。宁春挺直身子，将刀架在李豹脖子上。“别动！再动我就杀了他！”

李上安冷哼：“你敢杀朝廷命官吗？你杀了他，你这辈子都是罪人，来人，给我拿下他们！”话音即落，宁春直接封喉李豹，向士兵们杀去。郡守府内，公冶徵也对付的差不多，见晏恭烨与宁春正在挡杀，急忙冲了出去帮助二人。

不知过了多久，三人面前的士兵已经看不清多少。李上安拔出佩刀，他的刀闪着寒光，一看就是一把好刀。“你们累了吧？体力不支，身上还有伤，我看你们能支撑多久。郡守府外，还有无数待命的东军士兵，你们杀的完吗？”说完，李上安瞥了三人一眼，三人虽然剑术了得，但或多或少身上都有刀伤，三人也的确开始体力不支。李上安又喝了一声：“上！活捉三人！”话音刚落，身后再次涌出大批的正规军。

这时，李上安突然冲出，见晏恭烨正在抵御士兵的时候，这是一个好机会，是一个直刺的好机会，是刀穿过身体的好机会—噗！成功了！成功了？他抬起头，是宁春挡在了晏恭烨的面前，晏恭烨转过头看到我这一幕，此时的宁春，嘴角流出鲜血正笑着看着李上安，霎时间，宁春手中的刀也刺向李上安，为了刺得更深，宁春的身体努力地向前，李上安的表情由最开始的震惊到呆滞到如今的扭曲，宁春的刀已经刺透了李上安的衣服，随后猛地一拔，正是如此，宁春身上的的刀也被李上安拔了出来，宁春颤抖着跪在地上，身体笔直。而李上安则捂着腹部，颤抖着，痛苦地吐出几个字：“你……怎……”话音未落，再也没了呼吸。

这一幕，东军士兵们都看在眼里，晏恭烨走上前，从李上安身上拽出令牌：“我是朝廷的丞相！平阳王篡夺皇位，藐视圣上，这是谋反！而李上安勾结平阳王，罪不可赦！陛下只杀李上安、姚文道与李豹三人，其他归降者无罪！”

面前的东军士兵们面面相觑，最终都是缓缓地放下了武器。晏恭烨与公冶徵喘着粗气，瘫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