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话，武京之乱（一）

武京，直隶防备司

公冶影把玩着手中的榫卯玩具，余光中江野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个东西。

“你终于想着给我带好东西了？”公冶影哼笑道，但随后，江野将手中的东西扔在桌子上，血四溅，公冶影被吓得后腿，“这是……周伯通的头？”公冶影震惊地站了起来：“你杀了周伯通干什么？”

江野十分不满：“就在刚才，周伯通在朝堂上，怒斥你私自募兵，意图谋反！自从他看到了你的私兵之后他就不是你的人了！皇帝下令，詹秉潼接手内禁府，你想想这些黑衣士兵怎么办！”

“立刻，起兵！”

江野被公冶影这下震惊到了，问道：“你确定？”

“等詹秉潼到内禁府，就是我们起兵之时，我告诉赵临，立刻封闭防备司，准备起事。”江野顿了顿，点了点头，连忙奔走出去。

此时，詹秉潼带着几名护卫与兵部尚书刘直正走在宫道上，直奔内禁府。“刘大人，你确定你跟过来吗？”詹秉潼皱着眉看着说着，刘直连连点头：“是是是，我是朝廷的兵部尚书，这种事我当然要来了，我还告诉了陈思彤，他正在赶来的路上。”

提到陈思彤这个名字，詹秉潼愣了一下，不过立刻恢复过来，看着距离内禁府大门越来越近，看着江野在门口微笑着欢迎，詹秉潼加快了速度。

走进内禁府，詹秉潼四处打量着这个院子，对江野说道：“行了，你回你的府邸吧，陛下有旨，将江野软禁于家中。”话音刚落，詹秉潼身后的护卫便走了过来。还没等控制江野，便听到大门关闭的声音，詹秉潼急忙回头，看见大门封闭，便怒斥江野：“江野！你要谋反？这是陛下的命令！”话音未落，刘直急忙作揖请求道：“江大人！江大人！我是跟来的，跟我没关系，我跟他不——”话音未落，“噗”的一声，一支箭射中了刘直的胸膛，刘直瞪大了眼睛，缓缓倒了下去。

看着刘直倒下，詹秉潼更加愤怒：“江野！你这是谋反！给我拿下！”说完，护卫走上前拔出刀，指着江野。同时，詹秉潼又听到了另一个声音：数不清的人拔刀的声音，短短几秒，各个角落里出现黑衣士兵，他们都蒙面持刀。

“公冶徵说的是对的……”詹秉潼大惊，话音即落，黑衣士兵们冲了上来……

杀光来者后，江野拔刀打开大门，吼道：“直奔正统殿！”身后的黑衣士兵也吼着，在武京的皇宫中，宫女和宦官们大惊失色，被他们看到的人只有被杀的命运，就这样从内禁府直奔正统殿。

武京，养性殿

“陛下！快逃吧！”兵部左侍郎李拓浑身是血地冲了进来，一个加速滑到的正在睡午觉的公冶穗面前，摇起了公冶穗说道：“陛下！陛下！公冶影是逆贼！已经带兵杀进来了！即将到达正统殿！陛下快从后门撤出去！放心，我已经让人去防备司求援了！”话音刚落，几名兵部的给事中急忙跑了进来，架起公冶穗就要从后门离开，公冶穗一脸不解，但听到宫内的惨叫声，似乎也明白几分。

江野与公冶影在正统殿前汇合，而正统殿前全是内禁卫与大臣们的尸体。

与此同时，直隶防备司院外，满是内禁卫的尸体。防备司预备楼上，全是手持火铳的士兵。士兵的身后，是坐在椅子上静静喝茶的赵临。

陈思彤走在宫道上，路上不断有宦官和宫女的尸体，他震惊地看着，直到……他在内禁府院子内看到了已经被砍杀的詹秉潼和被射死的刘直。陈思彤终于忍不住大叫出来。

“大人，我这就带人去追！”江野手持刀说着，话音刚落便准备带人前去，刚要行动，却别公冶影叫住了，正统殿殿门大开，里面是上朝的地方，在他看来，那个座位，如同长生不老般吸引着他。他用手制止了江野，而是慢慢地走向正统殿。走进正统殿，他走上了龙梯，他的表情由最开始的喜悦变得兴奋，再但后来的扭曲……

终于，他坐在了那个位置，江野也走了进来，看着龙椅上的公冶影，真是有些别扭……

江野放下刀，趴在地上：“皇上！”江野身后的黑衣士兵也跪在地上：“皇上！”

公冶影瞪大了眼睛，双手放在龙椅的扶手上，看着面前的案台上的朱批以及玉玺不免激动，他缓缓拿起玉玺，抱在怀里如同抱着自己最喜爱的孩子。“爹！你看到了吗？我成功——哦不，朕成功了！朕是皇帝了！你看到了吗？朕！是朕！是朕！”

江野看着沉醉其中的公冶影，有些失落，但并没有说什么，而且对身边人吩咐道：“去后面，搜后面的养性殿，并且从后搜查，任何宫里的人，都要杀死。”

“是！”

永济殿内，一群逃命的大臣们与公冶穗聚在这里。

“放下陛下，他们没追过来……我们是安全的……”李拓蹲在地上，安抚着坐在椅子上的公冶穗，他面无表情，怕不是吓傻了。永济殿是晋襄宗之前读古籍的地方，这里存放着以前朝代的书籍和前朝贤者们的著作，为了不被发现，众人特意趴在地上，没有开灯。

很快，外面传来了推开门的声音，靠近门的大臣身体止不住的痉挛。

一名黑衣士兵用刀划开永济殿的纸板，发现了里面的大臣们，急忙开口道：“快来！快来！他们都在这！”话音刚落，从门里伸出一把刀，刺死了那名报信的黑衣士兵，随后一个人拔出刀冲了出去，和黑衣士兵缠作一团。

许多怕死的大臣这时急忙冲出永济殿，寻找活路，李拓见状也不得不带着公冶穗离开永济殿。

武京，都察院

“什么？公冶影动手了？”陈思彤前来报道，话音刚落，宗子真的副官朱锦方也跑了进来报道，“看来是真的……”

朱锦方皱紧眉头：“大人，我们过去吧！陛下和大臣们都在西边，我们在东北，赶紧去勤王吧！”话音刚落便准备离开，却被宗子真抬手制止：“我们没什么人，怎么支援？公冶影的黑衣士兵都是穷凶极恶之徒，你要我送死？”

“我自己去！”朱锦方恶狠狠地说道，冲出了都察院衙门。

看着陈思彤，宗子真缓缓起身：“希望陛下没事吧。”

武京，清凉居

“大人！武京出事了！公冶影起兵了！正在皇城内大杀四方！”家仆跑进来汇报道，公冶徵和何志家四目相对，没多说什么，急忙冲出房间，直奔皇城。

“你的百人呢？”

“都在承天门外呢！”

公冶徵与何志家带着家仆等人驾马疯狂地赶往皇城。

延平门前的值房，公冶穗和李拓跑了进去，用后背抵住值房的门：“陛下，我跑不动了，值房有暗道，可以直通养性殿后的凯旋殿，陛下，我是晋国人！”说完，拔出早已滑不可握的刀，猛地刺进自己的腹部，用以卡住值房的门。就这样，李拓缓缓低下了头。黑衣士兵的吵闹声越来越重，公冶穗急忙爬进暗道，暗道并不拥挤，反而很宽敞，他跑着，生怕黑衣士兵发现他，就这样他爬出了暗道。他打量着四周，赶紧没有危险了才爬了出来，看着周围，听着越来越远的黑衣士兵的声音，他叹了口气，他见凯旋殿的院大门已经锁住，便推开凯旋殿的殿大门，里面的人吓了他一大跳，里面是苏云苏太后和一个保养的很好的女人。苏云见居然是幼主，急忙走过去抱起公冶穗，将他抱在怀里。

天很快就黑了下来，公冶徵与何志家带着亲兵推开承天门，发现皇宫内此时已经一片惨状，血流成河，大臣们与宫女太监们的尸体随处可见。何志家皱着眉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一个分岔路口建议分开行动，却被公冶徵拒绝了：“别，我们先去正统殿，看看那的情况。”

宫门大开，公冶影坐在皇位上，看着远处密密麻麻的，逐渐最近。是何志家带着一群人。江野和黑衣士兵看见后，拔出刀冲了过来。

“杀！”

那蜂拥的两片兵海瞬间扭曲交织在了一起，血雾漫天飞舞，哀号遍地流淌。

不知过了多久，抱着公冶穗的苏云和另一个女人听到了有人在猛敲院子的大门，三人更不敢吭声了。

“有人吗？”是朱锦方的声音，苏云认识他，急忙放下公冶穗走出凯旋殿，走在院内，突然回头看向殿内的那个女人，女人摇了摇头。苏云喘着粗气，双手放在门锁上，片刻之后猛地打开了门，那一瞬间，殿内的女人闭上了眼睛。

朱锦方手握长剑，观察着里面：“太后，没事吧？”

苏云长吁一气，忍不住哭了出来抱住了朱锦方。

朱锦方的喉结动了动，也抱着苏云，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着他。

里面的女人咳嗽了一声，苏云急忙松开，将朱锦方拉了进来，锁好门，带着朱锦方走了进来，朱锦方看到里面的两个人，朱锦方大喜，跪在地上：“臣都察院副都御史朱锦方拜见陛下！拜见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顿了顿：“朱锦方，你从什么地方而来？”

“回太皇太后，我从都察院而来！”

“都御史宗子真呢？”

朱锦方犹豫片刻：“回太皇太后，宗大人担心人数太少，无法勤王。”

“混账！怎么人少就不勤王了吗？他到底还是不是晋国的大臣！皇帝有难，竟然不来勤王？”太皇太后十分生气。

“陛下、太后、太皇太后。”朱锦方又跪在地上说道：“臣有个请求，请陛下、太后、太皇太后恩准。”

“说。”

“臣不能保护陛下、太后、太皇太后。臣想前往杀贼。”

“准！”

苏云前去送朱锦方，朱锦方看了看苏云，又看了看殿门口的幼主，猛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