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我要当兵（ 一 ）

“团长，怎么样，韦老先生愿意出面吗？”何副官咧着嘴跑到覃云鼎身旁。

覃云鼎若有所思的叹了口气，望向远方，没有回答。

何副官像是看出什么了似的，他也无奈的低下头。

“要不？把他们全抓了充军？”何副官突然想出了新意似的扬起眉头。

“嗯？”覃云鼎皱紧眉头，狠狠的瞪了何副官一眼，严肃道：“这里都是我的乡亲，谁要胆敢造次！我第一个不答应！！！”

何副官不敢再往下说，他长叹了口气，低下头，想了想，又道：“你们这里不是有土匪吗？要不，我们带兵剿匪，把土匪抓了充军？”

“就我们这百十来号人，剿匪都未必能成事，还想抓他们充军？”覃云鼎冷笑了两声，接着道：“土匪经营这些山头这么多年不说，你看看我们这里，这些溶洞，悬崖，山涧，别说我们这点儿人，就是给你一个团的兵力，你也未必剿得了他们……”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民不入伍，匪不从军，那我们……哪还有兵源呀？”何副官无奈得有些烦躁了起来，“再不行，我们去桂里县招，我有个同窗，叫李堂祖，他以前也是只部队上的，自我桂系兵败以后，他也回乡了，现在赋闲在家。”

“李堂祖……”覃云鼎想了想，道：“你说的可是，桂里县大财主，李忠岳的大公子李堂祖？”

“对，正是此人。他以前是第五营的营长。”何副官微笑着，他好像看到了新的希望似的。

“原来五营的营长就是他！”覃云鼎轻蔑的“呵”了一声。

“嗯？这是……”

“清党时杀G党杀得最欢的就是他，打仗时逃得最快的也是他！”覃云鼎的脸色，突然阴云密布了起来，他瞪向日落的远方，道：“若不是部队内部倒戈，若不是部队里有像他这样临阵退缩的长官，我们何至于败给蒋军！”

“唉，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看，这也不能全怪他们。”何副官微笑着说到，“现在正值用人之际，我们先把他拉……”

“你不要说了，我不会与这种人为伍的！”覃云鼎说完，转身走了。

“那李长官和白长官交给我们的嘱托呢……”何副官小跑着跟了上去。

“他们现在都逃往香港越南去了！还嘱托个屁！！！”覃云鼎停下脚步，来回走着，他是怨恨长官的抛弃，却又不想放弃自己在部队里一展抱负的希望。

“你要不这样。”覃云鼎停下脚步，道：“你带一排去桂里县，我留在这里继续征兵，如果你在那边能成事，待时局有变，我们立刻合兵一处，再干一番事业，你看如何？”

“嗯……”何副官想了想，拍着脑袋决定到，“好，就团长说的办。”

第二天一早，何泽九带着一个排的士兵，往桂里县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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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明媚，广西的初夏十分迷人，清爽的空气，静谧的山林，婉转的山歌，韦佩兰挎着竹篮，挥舞着棒槌（旧时穷人洗衣服用来拍打衣服的木棒），到村尾的河边洗衣服。

清澈的河水，捧起便是一口，清爽，甘甜，韦佩兰挽起衣袖，看着在水里戏耍的鱼群，她欢喜的拨弄着金光闪闪的河水，她真希望自己像这水底的鱼儿一样，自由自在的到处玩耍……

“唏唏唰唰” （鹅卵石上发出的声音）……

身后，突然传来几声脚步声，韦佩兰回头一看。七八个衣着怪样的挂着长枪的人向她邪恶的走来。她没见过穿着这样军装的士兵——她吓住了。

“阿妹，洗衣服呢？”带头的士兵走上来问。

见着生人就会害怕的韦佩兰，惊慌的站了起来，她低着头，手指，紧张的抓着她的长辫，她坚强的微笑着，点了点头，应答，“诶，诶……”

“来，哥哥帮你洗呗……”带头的那个士兵，更靠近了她，伸出手，摸了摸她的手，邪恶道：“你看这小手，又白又嫩的，洗伤了就不好了塞。”

韦佩兰本能的往后退了两步，她瘦小的身子哆嗦着，她煞白着脸，始终不敢抬头看向对方，“不用，不用，我自己能洗。”

“自己怎么洗呀，让哥哥帮你洗吧。”这时，又从左侧走来两个士兵，他们把韦佩兰围住，他们的手，不安分的在韦佩兰的手上、肩上、臀上乱摸……

韦佩兰意识到危，她立刻跑上前去，拿起棒槌，指向他们，颤抖着声音道：“你们！你们别过来！你们别过来！不然！我会打死你们！别过……”

话正说到一半，突然一个士兵从右侧跳了上去，右臂勒住韦佩兰的脖子把她勒倒，往她的右脸和嘴便是一通狂吻。

“你看你身上的衣服都脏了，脱下来让哥哥帮你洗吧。”

又有两个士兵冲上了来，他们抱起韦佩兰的双脚，五个人，一起把她抬到岸边的草丛里。

“你看你的裤子也脏了，脱下来哥哥帮你洗……”

任凭韦佩兰怎么哭喊挣扎，几个兵匪就像是一群恶魔般的要欺负她……

“救命啊！”“啊！！！！”“救命！！！”韦佩兰痛苦的挣扎着，撕心裂肺的叫喊着。而这群恶魔，像是更加兴奋了似的，他们解下自身的衣服、裤子……

正当一个士兵要跪到她的两腿之间，突然一块石头飞了过来，“咔！！”的一声直接砸中士兵的额头。士兵“啊”的一声，他的额头上起了一个紫黑色的包包。

“娘的！！！……”话还没说完，第二块石头又飞了过来，砸在他的门牙上，顿时，士兵捂着嘴光着屁股坐倒在地上，其他几个士兵的身上，也都“咚咚当当”的中了数块大石头，他们放开韦佩兰，提着裤子，连滚带爬的跑去拿枪……

“嗖！”的一声，第一个想拿枪的士兵的手上中了一箭，他左手抓着右手，“啊呀”的惨叫着，其他几个士兵见了，立刻蹲在地上不敢再动，他们慌乱的四处张望。

“你们这帮兵匪！再敢动一下小爷就让你们脑浆硑出来！”一个身穿苗衣的少年，带着十几个苗族的兄弟跑了过来，他们把那些兵匪团团围住。

这个苗族少年名叫阿佈，他是附近苗寨马帮首领的儿子，看上去，他才二十四五岁的样子。阿佈他们刚从贵州做买卖回来，路经小河，本想到河边喝水洗澡，恰巧听到韦佩兰的“救命”声，他们便赶了过来。

“枪都给我缴了！”阿佈一声令下，苗族兄弟们立刻上前，捡起地上的枪，并喝斥兵匪不许再动。

突然“噗通”一声，韦佩兰穿上裤子便一头插进河里，阿佈回头一看，河面上，除了一道道波纹，什么也看不见。

“快，她跳河了！”旁边的阿瓦指着河面惊慌叫道。

“噗通！”阿佈扔下手中的弓弩，也一头插进河里……

不一会儿，他把韦佩兰抱到河岸上，气喘吁吁的狠狠的瞪着蹲在地上的兵匪，他放下佩兰，捡起地上的石头，扑向兵匪们便是一通狠砸乱打，兵匪们抱头惨叫着，鲜血直流。

“不敢了不敢了，饶命呀……”“我们知道错了饶命呀……”“饶命啊大爷……我们错了我们错了……”……

喘着粗气，阿佈扔下石头，回到佩兰身边，这时，阿山卡大叔已经把佩兰救醒。

佩兰卷缩在地上，埋着头，痛哭着。

“没事儿，孩子，没事儿了，有大叔在，没事儿了。”阿山卡大叔轻声安慰着。

见韦佩兰这幅楚楚可怜的表情，阿佈一怒之下，像闪电一般的从阿瓦的身上抽出苗刀，一刀便劈向手部中箭的兵匪，兵匪血溅当场，瘫倒在地。

“阿佈！”阿山卡大叔吃惊的站起来想要阻止他，怎奈阿佈出手太快，阿山卡大叔还没能拦住他，他就又砍倒了一个兵匪。

很快，那个被砍伤的兵匪，抽搐着，奄奄一息的，闭上了眼……

众兵匪被吓的，纷纷惊慌跪地，连连磕头求饶……

阿佈喘着粗气儿，要不是阿山卡大叔抱住了他，他真想一口气全剁了他们……

“阿妹，没事儿了，没事儿了，阿叔送你回家，好吗？”等阿佈稍微冷静下来，阿山卡大叔松开手，蹲下，扶起佩兰，把她送回家去。阿佈他们，一起押着另外几个兵匪，向桂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