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剿灭恶匪 （ 四 ）

在桂北县警察局……

“无凭无据你们凭什么抓人！？”莫老师和梁局长理论着。

梁局长笃定自若的点上一根烟，缓缓的吐出云雾，一脸不屑道：“我们警察局怎么办案，有我们的章程，他是疑犯，哦，确切的说，整个桂村村民都是疑犯，我现在只是抓了几个桂村的代表罢了。莫大小姐，我跟你父亲也没有什么私交，但我还是善意的奉劝你一句，你最好别蹚这趟浑水！”

“呵，这水，是够浑的，恐怕这不仅是裁脏，还有人贼喊捉贼找替罪羊呢吧！”莫老师冷冷的瞥了梁局长一眼。

“你这可得把话说清楚了呀！你说，昨天我们从桂村拉粮食回来，除了桂村的人，还有谁知道？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组织这么大规模的武装刧粮行动？你告诉我，能有谁？会是谁！？”梁局长“理直气壮”的倚靠着椅子，他两只脚抬起来，挂在前面的办公桌上，轻蔑到，“如果抓不着真凶，那整个桂村都将受到法律的惩处！”

“笑话，破案抓贼是你们警察的事，你们破不了案就胡乱抓人杀人！这民国的法律让你们实行起来，真像是笑话！我告诉你！我一定会向上面审诉，一定要还桂村一个公道！而且！还要把真正的贼人捉拿归案！幕后的黑色推手！一个也别想跑！！”莫老师说完，转身要走。

“我只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后找不到真凶，韦壮武等人就要被依法判刑。”梁局长吐着烟，“你审诉至少也得要半个月时间吧。恕我不远送喽莫大小姐！”

“土匪！流氓！恶霸！”莫老师生气的走了。韦凯平转身，微笑着，“梁局长，如果有一位桂村的村民被你们杀害，别说你这乌纱帽，就连你乌纱帽下面的东西，也一定保不住！”

梁局长听后，睥睨的看着门口，韦凯平愤懑离开。

走出警察局，莫老师问到，“你刚才，回去跟他说了什么？”

“没，我让他注意他的乌纱帽和他乌纱帽下面的东西。”韦凯平回答。

莫老师听了，笑了笑，“你放心吧，他不敢把人怎么样的，最多是关几天。哦对了，刚才出门的时候，爷爷让你去找谁？”

“哦，爷爷让我去民团找六猴。六猴早前是九窟山的土匪，有一次土匪攻打县城，有几个土匪被爷爷抓了，其中有一个就是六猴。那时候，县城里还没有民团呢，只有自卫团。六猴被抓后，爷爷觉得他还是个孩子，而且秉性不坏，就让我阿爸把他安排在自卫团里当差，再后来，民团成立了，原来的自卫团也就解散了，大多数自卫团的人不喜欢跟民团的那帮混混呆在一起，就各自回了家务农去了。六猴别无去处，就留在民团继续干了。”韦凯平给莫老师介绍着，向民团营地走去。

“这么说，他是可靠的。”

“绝对可靠，他也很懂事儿，每个月发了工钱他就买酒买肉来我家孝敬爷爷，而且，爷爷私底下还教他昂拳。”

……

说着，便来到民团营地，韦凯平托人把六猴叫了出来，他和莫老师在一个小饭店里等他。

“凯平哥！”六猴还是那只爱蹦爱跳猴，他的身手，比以前更灵活了。

“嗯，猴儿，我阿爸……”

“叔的事儿我都知道了，我也正揣摩着，谁有这么大的胆敢刧政府押运的粮食。”六猴说着，叫了几个菜，道：“那天我被安排守城门，没去咱村。听去咱村回来的兄弟们说，他们走到半道，听到自称是桂村的人要把粮食抢回去，后来没谈妥就开了枪，对面的枪才响，警察局和民团的人就跑了，所以无一伤亡，也有的兄弟说，对面是朝天开的枪。我这两天也在私底下探察更多的情况，本来打算明天就回咱村告诉爷爷的。”

“会是哪些人这么大胆呢？”韦凯平嘀咕着。

“不会是民团的人，民团就这百来号人，当时去咱村的有五十三个人，其余的都在守城，这点，我可以肯定。”六猴说着，抓了几粒花生米扔进嘴里，“咱这儿地界能有这实力的，只有山上的……”

“九窟山的那伙儿？”韦凯平突然想起了似的说到。

“听说他们还杀了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娃子，这种狠辣的手段，咱县里也没谁了。”六猴肯定的回答。

“可是，刚才在来的路上，我们也顺着车辙印找了，车辙印不是去九窟山的方向呀，是往西北的贵州方向……”韦凯平不解的看着六猴。

“九窟山九窟山，哥，你是不知道那山上有多少个洞，每个洞都伸往哪个方向，有时候，你看他往南走，到了洞口一钻，又往北折返回来了。”六猴说着，看了看莫老师，“这……是我未来的嫂子不？”

“是。”韦凯平似乎还在揣摩着什么，他点了点头，突然发现莫老师瞪大了眼的看着他，他立刻改口道：“是，是咱未来的嫂子，大嫂。”

“哦……哦。大嫂……那，大哥回来了吗？我还没见过咱大哥呢。”

“大哥……快回来了吧。”韦凯平微笑着。

“哦哦。那……接下来，咱要怎么救壮武叔？”六猴问到。

“救我阿爸……”

见韦凯平犹疑着什么，六猴瞪大了眼，道：“怎么了？”

“只是现在，咱口说无凭，得拿到证剧才能让警察放人。”

“这世道就这样，抓人的时候无凭无据，咱现在要救人，还得拿出真凭实据！”六猴说着，骂了两句脏话，“那你是想……”

韦凯平和六猴双目对视着，似乎想到一起去了……

“这恐怕不行，这太难了。”六猴摇了摇头，“九窟山上溶洞众多而且四通八达，想剿灭他们，太难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难不难。”

“试的还少呀？以前我还在山……”六猴说着，无意识的看了莫老师一眼，他低下头，“那会我还在山上的时候，覃大少爷他们不是剿过一次，还是正规军呢。后来，不还是让我们溜走了。从那以后，大当家……哦不对，陆远烈就发誓，只要下山，一定要杀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人，早晚有一天要拿覃家的人为他的爱人陪葬。”

当年，桂北县自卫团和正规军联合剿灭九窟山的土匪时，陆远烈的爱妻就在那时候被联合军打死的，所以，陆远烈最狠桂北县的人，尤其是覃家人。

“要不是我阿爸动了恻隐之心放了陆远烈一马……”韦凯平说着，摇了摇头，思忖了一会，突然决定道：“我决定了，把这伙儿恶匪给他剿了，你到时，能不能帮我？”

“这个……”

“你对山上熟悉，你带路，我们剿。”

“这……”六猴突然显得很为难了起来，他的脸，皱得跟揉起的纸团似的。

“怎么？你还想回山上啊？”

“不不不不，我是，我是……”

“不忍心对你以前的兄弟们下手吧。”莫老师微笑着说道。

“别人，倒也没什么，可有一个人……他曾救过我的命……待我很好……我……我……”六猴说着，又皱下眉头。

“义，有情义，有道义，还有正义，对你好的人，是情义，但他们祸害乡邻祸害百姓，那是有违道义的，也是非正义的，如果……”

“这些道理我也懂，大嫂，可是……”六猴打断了莫老师的说话，他烦躁的抱着头，乱挠了一通，“我是真下不去这手……”

“你看这样行不，到时候，你说的那个人，我们不动，当然，前提是他没做什么恶事，比如杀过乡民。”韦凯平说到。

“不会，他不会乱杀人，山上的兄弟虽然平时很横，但是胡乱杀人的，只有陆大当家和他的几个死铁杆，别人不会乱杀人的。”六猴打包票到。

“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三……三当家，黄世金……”

“好，就这样。”韦凯平拍着桌子，“我回村，连夜招集乡勇和兄弟们，明天上山剿匪！抢回粮食，救回我阿爸，还我们桂村一个清白。”

“上山……不用……太多人，人多了，反而不好展开了打。”六猴说到，“山上的匪众估计有一百二十人左右，我们的人数，七八十人就可以了。”

“七八十？”韦凯平摇了摇头，“我们招集的精兵……最多……只有二三十个。”

“二三十个？这不行这不行，人太少了。”

“这个……我来想办法，你不用担心。我现在就想听听有关九窟山大当家陆远烈的一些情况，你给我说一下。”

“嗯，好……”

陆远烈原是县城里天鹰帮的老大，天鹰帮手下，有最大的Ji院、烟馆和赌场，正当其手下的产业发展得红火的时候，有一个县官的亲戚看着眼红了 ，于是，他买通了县衙的差役，给天鹰帮按上了革命党的罪名，所以，当时的衙门便要将天鹰帮一举铲除。天鹰帮自然不堪束手就擒，于是就和衙门开战，最后，天鹰帮被一举剿灭，从那之后，陆远烈就带着爱人和仅存的部下上了九窟山当了土匪。后来，陆远烈一边收留和招揽被官府迫害的人，一边和官府对抗，官府数次派兵上山清剿都未能得逞。民国初期，陆远烈数次下山抢掠百姓的财务，新政府遂委托覃土司和自卫团的人上山剿匪，带队的，就是覃土司和韦壮武，也是这次清剿，陆远烈差点被活捉，但后来因为韦壮武的一念之差，让他跑掉了。据说在这次围剿土匪的时候，有一个自卫团的兄弟抓住了陆远烈的爱妻杨水花，一时起了歹念，把怀有四个月身怀的她jian污并掐死了，所以，陆远烈对桂北县的人更是恨之入骨。从那以后，陆远烈重新收揽旧部，再次聚众在九窟山上，誓要报仇。后来，陆远烈每次下山作恶，对百姓的祸害更是变本加厉，他每次下山，除了抢掠财物，还会糟蹋并杀死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他觉得这是在报复桂北县。近些年，政府日益更替，战乱不堪，陆远烈即使下山祸害乡民，也没有政府组织力量去剿匪……说到黄世金，他一直是天鹰帮的二当家，陆远烈做的事，他一件也没少参与，但是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鲁南宣上山坐了第二把交椅后，黄世金就变成了三当家的，这件事，也让黄世金对陆远烈不满……

韦凯平听完站了起来，“你晚上把差事安排一下，连夜潜到山上去，把山上的情况再摸一遍，明天上午回咱村，具体计划，我明天再告诉你。”

“这……”六猴下定决心了道，“好，我今晚就上山，明天一早回家。”

“你要注意安全！”

“放心吧哥，万一被逮，我大不了就说我想我三爷了，想回去看看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