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１９章　夜袭被俘

按照与玉柱约定的计划，玉强毛遂自荐担任袭击队的队长，率领十九名队员，先从北墙或西墙潜入寨内，然后与寨内的刘玉柱取得联系。由于土匪用沙袋将寨门从里面堵死，所以，计划用炸药炸开寨门。以爆炸声为号，主力部队迅速攻入寨内，一举攻下虎峙寨。进攻时间定在明晚子时。

第二天上午，玉强带领几人亲自沿寨墙的外沿侦察，寻找土匪防守的薄弱环节，以便潜入寨内。但土匪防守十分严密。寨墙上不但有固定哨，而且还有流动哨。尤其是到了晚上，固定哨、流动哨人员都有所增加。另外，麻小五还编有几组应急分队，一旦情况有变，应急分队可在几分钟内登上寨墙。在这样的情况下，袭击分队攀援寨墙而不被发现几乎是不可能的。眼看着进攻时间迫近，玉强还为找不到理想的潜入办法而大伤脑筋。

下午太阳快要落山时，李坛主和玉强在大成殿商讨晚上的行动，认为如果实在不行，只能让袭击分队攀援寨墙了。就在此时，红枪会的巡逻队押送两名青年学生来到大成殿，报告说这两人是在寨外庄稼地里抓到的，说他们急着要见李坛主。

玉强一看其中瘦小的那位女里女气的，还带着鸭舌帽，满脸是泥，看起来在哪见过，但一时想不起来。玉强好奇地问道：“这儿正在打仗，你们俩跑到这有何——”

还没等他把话问完，瘦小的那位脸上立即浮现出喜色，他一边摘掉帽子，一边大声道：“哥，你不认识我啦？我是玉婉呀！”

玉强大跌眼镜，一个箭步冲到她面前，双手扶住她的肩膀，看着她飘逸的长发道：“让我看看，嗬！还真是我妹妹！我怎么没看出来呢？”

玉婉洋洋得意道：“能瞒过我亲哥的眼睛，看来我女扮男装还行。”

玉强正色道：“我问你，你不是在家吗？莫非咱爹有啥事让你找我？”

“不是咱家的事。听说红枪会在这里打仗，我找红枪会的李坛主有要事相告。”

坐在虎皮交椅上的李坛主道：“我现在知道你是‘忠义’师弟的妹妹了，以后也是本坛的妹妹，不知你找有我有何事情？”

玉婉正色道：“我只想告诉坛主你一个人。”

李坛主屏退左右，让玉强留下，道：“难道你亲哥哥也信不过？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玉婉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交与坛主，道：“受我老师陈雅琴所托，前来送信。”

玉强听罢，虽然知道雅琴曾说过玉婉是她的学生，但还是暗暗吃了一惊。为什么陈雅琴要给李坛主送信？她的目的是什么？信的内容又是什么？一连串的问题一直萦绕在脑际。

还没等玉强问玉婉，坛主却狐疑道：“我与陈雅琴素不相识，她为什么要给我送信？”

玉婉道：“我只管送信，其它的什么也不知道。也许答案就在信中。”

李坛主打开信封，展开信瓤，正反面看过，不见一字，感到纳闷：“这上面什么都没有啊？”

玉强抢着说道：“这种信恐怕得用一种药水吧？”

玉婉道：“对！药水我也带来了，涂抹上就行。”

李坛主将纸平铺到桌面上，用毛笔蘸药水涂了上去，不大一会儿，一溜蓝字逐渐清晰起来：虎峙寨寨北墙下有涵洞。并在下面附有简图，标注洞口靠近西北角１００米。

李坛主看罢暗暗称奇，百思不得其解，问玉婉：“你老师怎么知道这里有涵洞？”

玉婉道：“这个你就别问了。陈老师说，情报绝对可靠，也许你们破寨用得着。”

玉强心想，陈小姐的爹是第３２集团军司令陈忠，在河南驻防多年，已将防区内的一草一木、沟渠岗坎都制成了详细的地图，她得到一个寨子的建造情况应该易如反掌。想到这一层，他对李坛主道：“我敢肯定情报绝对准确，应赶快派人找到其位置。我们正愁无法进寨，她却雪中送炭来了！”

坛主道：“如果情报属实，陈小姐对我们真是恩重如山，我不会忘记她的好的。但让我纳闷的是，我和她素昧平生，她为什么要帮我？”

玉强道：“也许另有隐情吧。”说这话时，玉强也感到纳闷，竟自我多情起来，他想当然地认为陈小姐之所以这么做，可能是在帮自己。陈小姐肯定是从玉婉口中得知家里遭了难——二哥、二嫂被绑架到虎峙寨，自己前来救人，陈雅琴为了帮我才送来这么重要的情报！想到这，一股莫名的幸福感油然而生，情不自禁地说道：“陈小姐真是用心良苦啊！”并安慰坛主道：“世上的事有因就有果，有果就有因。虽然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因，只是因为机缘未到，到来时自然会知道。”

“很有哲理，你好像是一位得道高僧。”李坛主调侃道。

“得道高僧谈不上，小弟只是对佛学略知一二，现学现卖而已。”玉强漫不经心道。

二师兄孙天槐领旨按图索骥，工夫不大，果然在北寨墙的最西端墙根找到了那个涵洞。这是一个由浑砖垒砌的上圆下方的排水洞。夏天寨内有积水，通过它可以把水排到外面的海子里。涵洞口由于常年泥土淤积，加上周围灌木、杂草丛生，很难发现。二师兄命人专门做了标记。

玉强本来想留妹妹一晚，但玉婉执意要走，还说有要事在身，玉强不便强留。坛主更是感激不尽，拿出金条相赠，玉婉婉言谢绝。李坛主道：“你老师用“药水字”传递信息还不够保密，你听说过‘徽宗密语’吗？我们红枪会用这种方式传递情报无人能破解。”玉婉听了摇头。玉强听罢十分感兴趣:“大师兄说来听听。”李坛主道：“据传，这是宋徽宗被金人囚禁期间，为防止与钦宗和随囚大臣商谈被人窃听，专门研究出来的一种隐语。现在我告诉你们两个不许外传。其实很简单，它是把每个汉字拆分成两个字读，例如，‘我’字拼音是‘WO’，可取前面的声母W组成一个字，如‘歪’、‘吴’等；取后面的韵母O可组成一个字，如‘莫’、‘波’等，然后将两者任意组合，‘我’就可以用‘歪莫’、“吴波”等来代替。以后，让你老师用‘徽宗密语’加上药水字给我联系，即使信落入敌手，也不会泄密。”玉强、玉婉不禁为古人的智慧暗暗佩服。

当晚，玉强挑选二十名红枪会会员组成袭击队，除了刘玉强、王抱犊、周小毛三人外，其余十七人不但身手不凡，而且都对虎峙寨相当熟悉。袭击队员们身穿夜行衣，除自身携带的盒子枪、手榴弹外，还带着一个大行囊，内装炸寨门所用炸药。他们在夜幕的掩护下悄悄潜伏到涵洞口处。这里离寨墙也就三十多米远，可以清楚地看到寨墙上影影绰绰的岗哨和土匪巡逻队，还能清晰地听到他们的说话声。队员们悄悄扒开洞口处的淤泥，周小毛在前开路第一个钻了进去。他嘴里咬着一把小型手电筒，刚爬进去，却发现一大堆赖蛤蟆拦住了去路。赖蛤蟆眼里泛着幽蓝的光，吓得周小毛“咦——”的一声，飞快地倒爬着退了出来。

这时寨墙上巡逻的土匪好像听到了动静，提着马灯朝这边照了照，诈唬道：“那是谁？我看见你了，你再不出来我就开枪了。”然后就听到一阵拉枪栓的声音。

玉强他们屏着呼吸，身子紧贴地面不敢再动。过一阵，土匪见没什么动静，骂几句就走开了。

周小毛再次钻进涵洞，此时他手里多了一根灌木枝。他一边轰走赖蛤蟆，一边向前爬去。后面的队员一个紧跟着一个，王抱犊块头大，试着钻几次都不行，玉强临时决定让他在洞口外守着接应。

寨内出口处是一干涸的水塘。十九人出了洞口，刚松一口气，就见水塘四周突然枪声大作，子弹像刮风般，飕飕朝他们射来，有几名红枪队员被击中。玉强叫苦不迭，知道中了敌人的埋伏，看来土匪早有准备，他马上意识到可能是内部出了奸细！他立即带领队员依托水塘里的凹坑进行抵抗。一会儿，四周火把突然亮起，枪弹也稀疏起来，一土匪头目几乎是在咆哮：“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插翅难逃，还是乖乖地缴枪投降！”

刘玉强从惊恐中清醒过来，对身边的周小毛道：“我掩护，你赶快回去，只与坛主一个人说，我们内部有奸细，让他挖出那个奸细来。”

周小毛急嚷道：“三哥，还是你先走吧！”

玉强高声呵斥道：“还不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说罢，他一脚把周小毛踹向洞口，与此同时，便出枪一个“长点射”进行掩护。

其它队员有的投出手榴弹，有的射击掩护，周小毛闪电般匍匐到洞口，一跃而入，紧随其后掩护的一名红枪会队员被打死在洞口。

玉强一看周小毛进了洞口，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率领队员又抵抗了一阵，看着身边的队员不断牺牲，再打下去有可能全军覆没，于是打尽所有弹药后，只好束手就擒。

玉强一行五人被五花大绑推到麻小五面前。麻小五阴阳怪气地说道：“我知道你叫刘玉强，是国军的中尉连长，胆真够肥的，望乡台上打楞楞（方言。婴儿学站立曰打楞楞），不知死的东西！今天落到我手有何感想啊？”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刘玉强斩钉截铁地说道，“祸国殃民的土匪人人得而诛之，可惜我不能亲手宰你了！”

麻小五听后哈哈大笑：“想杀我哪有那么容易？但我还想给你个机会。念你是个人才，我不管你进寨有何目的，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摆在你面前有两条路，要么归顺于我，要么就下地狱！”

玉强蔑视道：“少鸡b废话，我情愿一死！”

“我现在可舍不得让你死，留着你这个p眼儿好攒粪呢！”麻小五话题一转，“你难道不想见你哥一面，他现在可是我们六当家的，如果你入了我们的伙，二当家这个位置就是你的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雄鹰岂能与山鸡同笼？”玉强斩钉截铁道。

麻小五鼻子都气歪了，失去了耐性，吩咐三当家的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先给他松松筋骨，直到他同意归顺我为止！”

师爷见麻小五没有问及刘玉强进寨有何目的，唯恐玉强悟出红枪会内部出了奸细，急忙对麻小五耳语一阵。

麻小五顿觉欠妥，又吩咐三当家的道：“问他进寨有何目的？是想偷袭老子呢还是想救人？”

麻小五一反常态骗不过玉强的眼睛，说明他早就知道了自己进寨的目的，真是欲盖弥彰！这印证了红枪会内部果然出了奸细！玉强由此联想到，哥嫂上次通风报信也可能被麻小五知道，恐怕他们凶多吉少。

随后，玉强五人被押进蔡族长隔壁的一座院落内。几个人被吊成“鸭子凫水”式，手被反绑着吊在梁头上，头伸着，脚只能点着地。三当家的长着一脸虬须，满脸凶相，说起话来却是慢条斯理：“军爷，只要你说出今晚进寨的真实目的，或者入了我们的伙，也就免受皮肉之苦了。”

刘玉强厉声喝道：“少废话，有什么本事现在就来！”

三当家给几个喽啰使眼色，那几个喽啰开始对玉强动刑。他们先用**蘸着盐水抽打，一鞭下去，玉强衣服被打裂了，身上立马就添了一道深深的血痕，真是鞭鞭见血，鞭鞭咬肉！玉强感到浑身像千万条毒蛇在撕咬，疼得大声叫着，一会儿便失去了知觉。土匪用冷水将他激醒。三当家的用手试试鼻息，唯恐将玉强打死不好交差，向几位喽啰吩咐几句，开始折磨其他红枪会员。

有三名红枪会员脊梁骨很硬，嘴很严，吃尽**就是不说，但也有一名叫李钉钯的却招了供。全盘供出进寨的目的就是准备里应外合。其他队员怒目而视，玉强道：“没骨气的东西！我们几个不是白挨打了吗？”

三当家回头又折磨玉强，他的目的是想让玉强入伙。他命喽啰拿来海碗口大小的圆形铁片，中间有鸡蛋大小的圆洞，又拿来一把匕首。那喽啰笑嬉嬉地对玉强道：“这个家伙叫‘大雁不落单’，不说就叫你尝尝它的滋味。”他把玉强的一只袖子撕下，把那个铁片摁到玉强臂膀上，把刀子在铁片上“噌噌”刮了几下，刺耳的金属刮蹭声令人毛骨悚然。那家伙把尖刀移到圆洞处道：“这两个东西配合才能取下你一蛋子肉，缺一不可，所以叫‘大雁不落单’，军爷对不住了。”说罢就要动手。

就在此时，突然一黑衣人“噌”的一声飞身闯了进来，一脚把那个行刑的喽啰踢翻在地，只见他手中的大刀左右开弓，三当家和另外几个喽啰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便命赴黄泉。一喽啰一脚门里，一脚门外企图逃跑，就听“嗖”的一声，黑衣人甩出的大刀便插进了他的后背。黑衣人一边给玉强割绳，一便叫道：“三哥，我来晚了，让你受苦了。”刘玉强受刑时正闭着眼睛，只听“嚓嚓嚓”几声也不知怎么回事，当有人叫他三哥时他才睁开眼睛，一看竟是王抱犊，顿时喜极而泣：“抱犊你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