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8联队

两天后，独立团再次登上北上的列车，一路飞驶，来到了东北大地。

看着这熟悉的环境，于英杰此刻心情是别样的滋味，这里是生他养他的土地，可是他就要匆匆而过，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去战斗了。

列车开过了沈阳，只是在车站上加了一些水和煤，又匆匆的离去，于英杰此刻一直盯着车窗外，他是多么希望能突然看到他的父母及家人，可这一切都是奢望。

列车向东驶去，在那哐当声中抵达了安东。

当列车开上鸭绿江大桥时，整个车厢顿时沸腾了，只有于英杰，透过车厢的门缝，默默地看着渐渐离开的祖国。

爹，娘，我离开祖国了，不知今后还能否回来，你们就不要想我了。

姐姐，妹妹，你们要好好工作，好好生活，代我照顾好爹娘，我这就要离开祖国了。

于英杰从衣兜里掏出了怀表，一按机钮，叮——清脆的声音中，表壳轻盈的弹跳而起，他没有看指针，而是看着表盖上的照片默默地说道，柔柔，没想到我们才重逢又分离了，这次估计再也见不到了，不过我已经把你的消息告诉了你的哥哥，估计你们兄妹应该能很快见面吧。

列车越来越远，祖国已经看不到了，于英杰翻身靠在车厢，双手狠狠搓了搓脸，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想那么多有用吗，既来之则安之吧！

想到这，于英杰再次拿出《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又认真阅读起来。

次日。

列车来到平壤附近的一个小站停了下来，张教德对于英杰说道：“于参谋，命令各连站台上集合。”

“是！”

哐当——随着沉重的车厢滑轨拉门被拉开，扑面而来的凉风令车厢里的所有人都为之一醒，于英杰将眼睛闭了一下再睁开，重新让眼睛适应一下环境，跟着跳下车厢冲着下车的战士嘶吼：“独立团全体下车！各连原地集合！不得喧哗！”

于英杰刚刚从列车头跑到列车尾，三辆苏制嘎斯67吉普驶进站台，车在于英杰身旁停下，前后车上的人民军战士，迅速跳下车来，端着**莎冲锋枪在四周警戒，前车此时下来一名人民军大尉，军装质量明显异于其他战士，腰扎武装带，佩带着一把托卡列夫手枪，脚上还穿着长筒马靴，看起来显得格外精神。

人民军大尉来到于英杰面前敬礼用朝语问道：“同志，我是人民军第4师团部参谋朴永哲，请问张教德团长在哪？”

于英杰连忙立正还礼，并用朝语回答道：“朴大尉同志，我是解放军独立团参谋于英杰，我们团长就在前面，请跟我来。”

随后，于英杰在前面小跑，三辆苏制嘎斯67吉普在后面缓缓跟着。

这时，张教德已经看见跟着于英杰过来的三辆苏制嘎斯67吉普，他对其他几人说道：“来人了，我们一起过去。”几人连忙迎了上来。

见几人迎了过来，于英杰边小跑着边转头对朴永哲说道：“朴大尉同志，前面迎面过来的就是我们团的团长张教德和副团长宋德万，他俩后面的是政委金天熙，参谋长李承豪。”

说完，加快脚步向张教德几人走去，当于英杰来到几人面前，匆匆敬礼报告道：“报告团长、政委、宋副团长，李参谋长，人民军第4师团部来人了，前面是一个大尉参谋，后面坐着的好像是一位大校。”

此刻，三辆苏制嘎斯67吉普已经停了下来，警卫立刻四面警戒，跟着一名身穿呢子校官服并且还披着黑色披风的中年人民军大校从第二辆车上下来，在朴永哲的领引下走了过来。

朴永哲来到张教德等人面前敬礼说道：“张团长，我们是人民军第4野团的，师团文化副长安东洙大校前来迎接你们。”

张教德几人立刻向安东洙敬礼，安东洙还礼后上前握手说道：“同志们，欢迎你们回国，我代表师团长李权武少将欢迎你们。”

张教德几人再次立正敬礼说道：“感谢安大校！感谢李将军！”

安东洙微微一笑说道：“好，客气话也不多说了，下面我宣布命令，你们独立团从今天起正式编为我人民军第4师团，你们是我第4师团下辖的第18联队，张教德同志任上校联队长，宋德万同志任中校副联队长，金天熙同志任联队中校文化副长，李承豪同志任联队中校参谋长，其他各级任命等你们整编上报后再定。”

这里说明一下，人民军成军初期，军衔、编制及训练基本上是照搬苏军，可能是受日本编制时间太长了，唯一特别的是他们的建制称谓却沿用日式体系，分别为军团、师团、联队、大队、中队、小队、分队，对应常规体系为军、师、团、营、连、排、班，另外，人民军实行的是一长制，没有设政治委员，而是各级编有政治副职，并取了一个颇有特色的名称——文化副长。

听完安东洙宣布的任命，张教德马上回答道：“是！大校同志，我们今天下午就把队伍按规定整编完毕，并同时上报各级指挥员名册。”

安东洙笑着摆手说道：“张上校同志，不用这么急，你们的兵营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一会就由朴永哲大尉具体指引你们，坐了几天的车，今天就好好休息一天，再就整训换装，三天后把整编结果报给我们就行了，目前的当务之急就是换装训练，你们要尽快熟悉新的装备、新的建制，早日形成战斗力。”

张教德等人又一次立正敬礼说道：“是！我们一定抓紧训练，早日形成战斗力。”

安东洙回手一指三辆苏制嘎斯67吉普后面那辆对张教德说道：“后面那辆吉普车先给你们用，这样也方便一些。对了，你们有司机吗？”

听见安东洙询问他们有司机吗，张教德马上想起这于英杰就会开车，于是当即回答道：“报告安大校同志，我们有司机。”

安东洙微微点头说道：“行，那就让你们的司机前来接收车吧。”

“是！”张教德立刻说道：“于参谋，你去先把那辆吉普车接收了。”

正在几人身后站着一边听着他们对话，一边打量着几名人民军手中**莎冲锋枪的于英杰心想，这是啥枪，形状挺怪的，正琢磨时，突然听到张教德叫声，连忙从后面上前应答了一声：“是！”

安东洙扫视了一圈已经集合好的队伍，笑着说道：“张团长，不，现在应该称呼张上校，让战士将所有的万国造武器装备全部集中留在车站，只带上必要的个人用品就行，到了新的兵营，我们马上给你们从里到外全部换上新装备，那可是清一色的苏式装备。”

“是！”

宋德万应答后，立刻回身对身后另一名参谋做了交待。

安东洙看了一眼张教德身后的警卫员和司号员说道：“张上校，让他们把驳壳枪和军号也都留下，今后我们用不上这些了。”

张教德回头说道：“小张，小郑，让大家把驳壳枪和军号也都留下。”

“是！”

很快，部队再次集合完毕，安东洙十分满意地点头说道：“我们上车，让部队跟上，到你们宿营地去。”

“是！”

接着，三辆苏制嘎斯67吉普就驶离了车站。

已经到了**，已经成为事实的于英杰也放下了心结，加上这一路上的舟车劳累，这一晚他睡得是格外的香。

一觉醒来，于英杰连忙披挂整齐，洗漱停当后，在炊事班完成早餐，直接赶往联队部，他今天得加紧时间把作战室布置出来。

才在作战室与其他参谋一同忙碌一会，他身旁的电话响了起来，于英杰连忙跑了过去，抓起电话习惯性用汉语说道：“喂，你好，第18联队联队部。”

刚一说完，就听到听筒那边传来了朝语的一声：“什么？”

于英杰这时才反应过来，现在自己已经是身处**，自己从现在起已经不能再用母语了，他马上改用朝语说道：“对不起！你好，这里是第18联队联队部，我是于英杰。”

对面马上说道：“你好！我是师团部参谋朴永哲，现在通知你们，今天上午将你们联队的新装备运到，时间大概是上午9时，请注意接收。”

于英杰马上说道：“是！今天上午9时，我联队新装备运到，注意接收。”

9时许。

一串嘎斯51卡车在一辆嘎斯67吉普的引领下，开进第18联队营区，张教德和宋德万带领着包括于英杰在内的一众立刻就迎了上去，吉普来到张教德和宋德万面前停下，朴永哲从吉普上跳下，冲二人敬礼后说道：“报告张上校，宋中校，你们联队的物资与武器全部送到，包括这些卡车也全是你们联队的，后面还有几辆吉普随后就到，请接收。”

张教德回礼后，上前与朴永哲握手说道：“朴大尉，辛苦了，我马上就安排接收。”

这时，正在新的营区集合训练的战士们看到这么多卡车进到营区，也都围了过来，宋德万冲战士们喊道：“都别愣着了，卸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