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你疯了？

焦急等待中，三人先收拾房子，也正好有这两天时间，将另外两间临街屋子收拾出来，听房东老人说，盖这套老房子最初目的，就是用来做生意，后来老人父亲当了干部，老人也去学校教书，所以也就没做成生意。后来一段时间，也不允许私人做生意。

四十多年了，老房子终于有了原本该有的用途，但又显得太老，暮色苍苍的感觉。

等刘辉和吴明过来，又借来梯子，将招牌挪到中间，水生也做好安排，让秀兰带着月茹，在中间的两间店铺，其实是一间大通房内，卖中高档衣服，他在原来那间小店铺内，卖抵挡衣服。

不到两天时间，大众服装店又焕然一新，变成将近一百平方大店铺，西城区专门卖衣服的国营百货大楼，卖衣服专柜也不过两百多平方。

但里面有柜台，还有收款处，相比之下，大众服装店营业面积不算小了。

三天后的下午，终于接到火车站货运处提货通知单，水生高兴地跳了起来，急忙赶往火车货运站，租四辆机动三轮车，才把货一起运回来。

秀兰也着急等衣服赶紧运回来，这几天来打听衣服的顾客，络绎不绝，也一遍遍跟顾客解释，还担心顾客没了耐心，去百货大楼买下衣服，不再来了。

衣服运回来了，满满四辆三轮车，秀兰又傻了，这么多，卖不出去，可怎么办？

“赶紧搭把手，明天就可以重新开张了！”水生压根没在乎秀兰担心表情，带着满脸兴奋，开始和三轮车师傅一起卸货。

刘辉下班回来，看着屋里堆得满满当当的包裹，也傻了，搞不好，要卖到明年了。他冲水生喊道：“你疯了？”

“是疯了，快憋疯了。”水生牛最不对马口地回答了他一句。

刘辉咧嘴说道：“不是，这么多衣服——”

“这我还嫌少，别废话了，赶紧搭把手。”水生已经忙得一头大汗。

刘辉摇摇头，没再说话，现在他只觉得把水生胆子太大了，割下来称一下，能比别人重十斤。

不多时，黄耀华也来了，他马上要和吴芳结婚，觉得水生应该有钱，还他那六百块钱了。可没想到，这家伙贪心不足蛇吞象，居然进了这么多货。

算了，先等等吧，黄耀华没提钱的事，低头帮着干活。

他还想着，赶紧把吴芳上次想买的仿毛短大衣先留下来，看着架势，还着急个屁！

墙上已经贴上新广告画，也拉好铁丝，大家一起帮着往上挂衣服，毛料衣服外面都套着朔料袋，刘辉也像之前那样，想把塑料袋取下来，再往上挂。

但水生摆手说：“带着塑料袋，一起挂好。”

刘辉想想也是，这么多衣服，还不知道卖到猴年马月去，还是带着塑料袋好，防止落上灰尘。

除了水生，大家都以为，服装店刚开业，卖的是新鲜劲，生意才这么好，往后还不知道什么样呢。

黄耀华几乎咬着刘辉的耳朵，小声说：“我都想象着，到了年底，我带一包衣服，去厂里帮着水生减价推销。”

刘辉苦笑着点点头：“我觉得也是。对了，今天咱们先买一件，明天穿着去上班，说不定有人看上，就过来买了。”

黄耀华还就想买一件风衣，昨天发工资了，造纸厂还调整工资档次，从六月份开始补发，黄耀华领了一百六十七块钱。

就在忙活的时候，两个小姑娘走进店里，抬头看着衣服，也有看头，比百货大楼衣服种类花样多。

相中一套衣服，取下来又仔细摸着看着，还是比百货大楼同类衣服便宜五块钱，随即买下，高兴地离去。

随后，又不断有顾客进来，还有女孩指着红色毛料大衣，跳着说：“可算来了，就要那件！”

穿上这毛料大衣，既保暖，还能显示出自己身材，走在大街上，能多吸引几束目光，这几天衣服迟迟未到，可把女孩急坏了。

秀兰打量一眼女孩，根据女孩身材，从包裹中挑出一套，女孩拿着衣服，在身上比量一下，当即付了一百二十块钱，着急匆忙地走了。

水生想了想：“搞个试衣间，再弄个镜子。”

这个想法不错，就连黄耀华也觉得可行。

边卖衣服，边挂衣服，水生还边写着价格，贴在衣服旁边，最后把多余衣服，搬进后面房间，直忙活到七点半。

秀兰在后面做好了饭，肉片炖白菜粉条，还买来一瓶酒。

想想前几天，好酒好菜，在店铺打牙祭，那欢乐光景，此时刘辉和黄耀华也不好再说什么，就这样吧，后面水生是财源广进，还是急的上蹿下跳，不得而知呢。

吃过饭，黄耀华冲水生说：“把上次吴娟想买的衣服，还有那件白灰色风衣给我包起来。”

“好嘞。”水生高兴地照做了。

接过衣服，黄耀华掏出准备好的一百六十块钱，放在收钱桌子上，说了一句：“就这么多。”转身就要走。

以水生意思，战友们帮了这么多忙，衣服就是送了，他拿起钱，又使命塞进黄耀华口袋：“看不起我吗？”

黄耀华哪里肯，又塞回去。

两人比起了力气。

黄耀华吐了一口气，放下衣服：“好了，衣服我不要了。”

“你怎么这样呢？”水生急了。

黄耀华也急了，扭头就往外走。

看着事情闹大了，刘辉赶紧拉住黄耀华：“哎呀，干啥呢？”

回头，又埋怨水生：“你也是，好歹留点钱啊！”

“行，那我就留批发价，老黄，这总成了吧？”水生脸上露出笑容。

“谁管你批发价？这是你的商业秘密。”刘辉瞪了水生一眼：“这样吧，我说个数，两件衣服一百块钱。”

“他——”黄耀华觉得水生不容易，觉得一百块钱太便宜。

水生还是觉得一百块钱太多。

刘辉哈哈笑了：“就这样了，明天让老黄多给你介绍顾客，我可听说，你们造纸厂已经调整工资了。”

黄耀华没再说话。

水生双手抱着衣服，送到黄耀华手里，满脸笑容：“那就这样吧，我实在不好意思。”

“还说！”黄耀华将衣服夹在腋下，给了水生十张大团结。

“这就对了，水生，给我拿那件黑毛料大衣，可是我先欠着，等发了工资再给你。”刘辉说道。

黄耀华脸上露出笑容：“可以，水生，到时就按出售价给他要钱。”

刘辉笑了：“我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