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阻击强敌 血战黄台

天已经渐渐大亮，但弥漫的硝烟却给明净的天空染上了浓烈的一抹。日军第十一联队在几次试探性的进攻失败后，马上调整兵力，在一营的正面投入了整整一个大队的兵力，在战车引导下，这些日军步兵端着明晃晃的刺刀，吼叫着冲杀上来，为了配合步兵的正面突击，联队长长野一郎在攻击正面两翼投入了一个骑兵中队。

猛烈的炮火不断落在一营的阵地上，掀起漫天的砂土和碎石，敲打在掩蔽部的顶上。按照张继先的命令，除了预留的警戒哨，一应绝大部分兵力都躲避在防炮洞之中。透过弥漫的硝烟张继先从望远镜中看到了日军的进攻阵型，很显然敌人的指挥官准备用一次强有力的攻势，荡平一营的阵地，然后日军十一联队就可以迂回到禹王山主阵地侧后，完成合围计划，如果防御禹王山的一旅继续舰首的话，那么十一联队就可以配合正面进攻的日军主力，合围并歼灭守军，所以坚守黄台山阵地关系到疑虑的安全，同时也关系到六十军的安危，再大一点说就是整个防线的稳定，因为如果没有六十军和西北军战斗系列的五十九军挡住凶恶的坂原第五师团，那么他们就会长驱直入，直趋战略要地台儿庄，和正在攻击台儿庄的第九师团会师，完成截断津浦路的战略目标。

想到这些张继先突然感觉到自己肩上多了千斤重担，用一个加强营的兵力去阻击日军一个加强联队，本身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现在自己却不得不面对这个难题。不过黄台山阵地的特点大大限制了日军的兵力展开和火力打击效果，虽然拥有一个联队的兵力，但能够投入进攻的兵力因为地形限制，最大限度只能一个大队。所以只要兵力配备合理，战术运用得当。守住黄台山并不是没有可能。

“通讯兵，电告旅部和团部，就说一营决定死守黄台山阵地，直到最后一个人！请长官务必派出增援部队，并尽快在我部防线后方建立二线防御，要快！敌人的进攻非常猛烈！”“是！”“营长，师部急电：命令一营务必坚守黄台山阵地三天！援军正在赶来的路上，遭遇日军袭击！补给恐怕也会受到影响，望你部务必死守！切切。”“回电：坚决执行命令！战至最后一兵一卒决不后退！”

“哒哒哒，轰轰轰！”刚刚进入射程，日军进攻部队就遭到迫击炮和重机枪打击，整齐的队形被打乱，为了躲避火力打击，日军拉开散兵线，开始一边射击一边推进，同时日军炮阵地上的炮火开始压制守军的火力。几辆突击向前的日军战车暂时脱离步兵队列，发动机嘶吼着冲向前沿阵地，突然几声沉闷的爆炸，两辆正在冲击的战车像突然被蛰了一样停了下来，履带哗哗哗落了下来，日军坦克兵刚刚从坦克中逃出来，就被机枪和狙击手干掉，剩下的两辆战车慌忙调头，其中一辆再次压上地雷被炸毁，另一辆被一枚迫击炮弹击中，拖着燃烧的火焰总算是逃了回去。

两翼进攻的骑兵受到地形限制无法展开兵力，骑兵的突击效果也大大受限，一营部署的重机枪和迫击炮纷纷开火，把这些耀武扬威的家伙炸得人仰马翻，狼狈不堪。看到进攻受阻，长野一郎马上调整兵力，让搜索大队接替进攻，他准备永不间断的进攻摧毁守军的意志，从而荡平一营的防御。

张继先一直没有考虑动用炮兵连，虽然阵地已经岌岌可危，但他知道隐蔽的炮兵连是一营最后的底牌，如果早早投入恐怕会遭到日军重炮的攻击，那样一来整个黄台山阵地就会失去炮火支援，就算一营将士悍不畏死恐怕也无济于事，毕竟用血肉之躯去抵挡强大的敌人，只会是无谓的牺牲。

“继先，赶快把预备队投入吧！我的阵地快守不住了！”“继忠，才打了多长时间你就收不住，别忘了给我们的任务是守三天！三天，现在才一天你就叫苦后面怎么办？实在不行我上吧，你来指挥！”“继先，这可别，让我指挥不是难为我吗？老哥哥不过是叫叫苦，别忘心里去，我知道你也很难！算了自己想办法吧！走了。”“继忠，小心一些，打仗要多动动脑子，不要一味猛打猛冲，我们的任务是守住阵地，而不是和敌人拼命！”“明白了！”

看着吴继忠的背影消失在硝烟之中，张继先苦笑着摇了摇头，要不是为了守住阵地，他宁肯杀出去和日军好好打一场，可惜没有这个机会，今天一营注定要被动挨打了，但为了守住阵地，为六十军主力赢得部署时间，稳定整个战局，就算一营全部被打光也是值得的。

长野一郎简直气坏了，他把两个大队长狠狠臭骂了一顿，并给了其中搜索大队的大队长几个耳光，心中的怒气才稍稍平复了些。“混蛋！打日本皇军什么时候日此狼狈，区区几个支那人居然把你们打得那么狼狈！你们的武士道精神哪去了？马上给我组织兵力继续进攻，如果天黑前还是拿不下黄台山阵地，你们就切腹吧！”“嘿！联队长阁下！”两名大队长灰溜溜离开了联队指挥部。

看着地图上的那个点，长野一郎有些神情恍惚，他仿佛看见师团长喷火的双眼和可怕的神情，如果十一联队继续受阻于黄台山阵地，恐怕自己的仕途也到头了。“让第二大队队长野村来见我！”“嘿！”

“大佐阁下，野村受命前来有何吩咐？”“野村君，你认为黄台山正面阵地如何能突破？”“大佐阁下，恕我直言，如果继续按现在的方式攻击，恐怕会付出很大的代价，也很难突破！”“哦，你有什么想法？”“应该在侧面开辟一个攻击点，让守军顾此失彼，大佐阁下，你来看就是这里黄台山西南面，这里我派兵侦察过，谁并不深步兵完全可以武装泅渡！”“很好，我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你，除了第二大队本部兵力，额外拨给你一个炮兵中队！”“嘿！”“野村君，拜托了！”

张继先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敌人的进攻兵还没有什么变化，但这种进攻却时刻在消耗着一营的兵力，看着桌上的地图他陷入沉思！如果自己是日军指挥官，此刻应该怎么办？是一味强攻还是想其他办法。想到这里他再次审视着地图，突然眼前一亮。“通讯兵，让三连长卢明辉来见我！”“是！”

“营长，三连长卢明辉受命前来，请指示。”“明辉，你来看这里，这是黄台山西南的一片河滩，平时水深但现在是旱季，我忽略了这一点，如果敌人从这里进攻的话，就可以绕到黄台山主阵地侧后，我们的防线就会动摇！所以三连马上行动，务必在敌人发现这个漏洞之前堵上它！”“是！”“明辉，带上步话机，我会通知炮连支援你们！”“是！”

在正面进攻的同时，野村大队隐蔽急行军直趋黄台山西南的下游，准备发动突袭给守军致命一击。但他万万没想到等待他的会是更惨痛的失败。卢明辉带领三连急行军很快就赶到目的地，挖掘工事布置防御，还偷空让工兵排在浅滩和河滩上布上了地雷，这一次因为张继先一再坚持，一营除了备足了弹药，地雷也带来了不少，这可是法国人生产的杀伤性地雷，不但可以对付步兵和骑兵，就连日军脆弱的坦克和战车也同样可以摧毁。

在运河对岸野村用望远镜观察着对岸的情况，很正常甚至他还看见飞过的水鸟，看来支那军指挥官没有发现这个致命的漏洞，自己运气不错捞到了这个建功立业的机会。此刻野村少佐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胸前的勋章，还有敌人尸横遍野的场景。

“命令：第一二三中队全部投入攻击，大队所属炮兵谁步兵进攻阵型推进，配属的炮兵中队抵近部署，用火力压制敌军可能的增援！”“是！”整整一个大队的日军依次展开武装泅渡，逐渐逼近运河对岸。

“连长，发现日军一个大队的兵力，并配有重武器！”“马上联络炮兵连，为他们指示炮击坐标，各排进入阵地，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开火！”“是！”对岸还是一片寂静，和远处黄台山方向激烈的枪炮声比较，这里安静得让人害怕。野村带着他的指挥部最后下水，日军炮兵中队打了几炮后，也进入行军状态，第一批日军一个工兵小队已经开始架设浮桥，马上这些大炮就可以渡过运河，狠狠轰击黄台山守军的侧背，给他们致命的打击。

“咻！”一枚红色的信号弹突然从对岸的树丛中升起，正在渡河的日军顿时被惊呆了，一时间他们好像忘了自己还在河水中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