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火线救援 浴血禹王（下）

看着狼狈不堪的部下和成为一片废墟的联队指挥部，长野大佐的心在滴血，支那军简直太可恶了，整整两个大队的兵力，几乎折损大半，这可是十一联队的主力，三天前攻击黄台山阵地已经失去了一个大队，现在自己已经快成光杆司令了。

“长野君，面对现实吧！我早就和师团长说过这仗没法打下去，可坂原君就是没放在心上，通过这一仗我发现防守禹王山的支那军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山本君，你说什么？什么似曾相似？”“长野君，难道你忘了，之前我带特遣队进入他们方向的后方执行特殊任务，结果却碰到了一个可怕的对手，就算后来樱井中队支援我们，也差一点点被他们一网打尽！我怀疑现在防守禹王山的支那军就是他们！”“山本君，你敢肯定吗？”“十之八九吧，尤其是对炮兵的使用，简直就是一个套路！”

“二位长官，樱井省三少佐求见！”“樱井君，快进来坐，临沂方向的战况如何？”“别提了，自从张自忠的五十九军三天之内对第二十一旅团发动了两次大规模的攻势，已经被我军击溃的庞炳勋军团也卷土重来，支那军五十九军和十四军团的攻势，给我军造成了巨大的损失，目前虽然暂时被击退，但他们一定会卷土重来！所以师团长要我转告二位：不惜一切代价必须荡平禹王山守军！”“樱井君，我的联队损失惨重，恐怕已经无力完成师团长的计划！”“长野君，师团长命令十一联队暂时撤下去休整，攻击禹王山的任务交由二十一联队执行！我部作为二十一联队的前锋将接管所有阵地！”“太好了，樱井君，如果你们再不来恐怕我就要切腹了！”“长野君，不必气馁，胜败乃兵家常事！振作起来！”“山本君，请你一定要协助二十一联队，拜托了！”“这是我的职责，请长野君放心！樱井君，下面开始交接防务吧！”“山本君，请！”

十一联队猛攻禹王山三天后，彻底丧失了战斗力，不得不撤下去休整，接替他猛地是兵强马壮的二十一联队。就在日军紧锣密鼓策划接下来的攻势时，禹王山主阵地的一营也面临着巨大的困难，仅仅一天的恶战，已经就有两个连遭到重创，虽然最终击溃了日军十一联队孤注一掷的进攻，但也耗费了大量的弹药和兵力，尤其是现在在日军严密封锁下，大口径的迫击炮弹很难送到前沿。

“长官，师部急电：增援部队很难按时赶到，命令一营必须再坚持二十四小时！”“没有了吗？就这些，没有说补给品什么时候送到吗？”“没有，营长，电报上只有这些！”“通讯兵，马上通知各连连长到营部开会！”“是！”

“各位，你们也看了师部的命令，有什么想法都说说吧！”“继先，我看师部的长官是准备把我们班全部拼光！否则也不会这样做！”“继忠，我知道你有情绪，但这些话在这里说说可以，尤其·不要在士兵面前发这种牢骚！”“继先，你应该知道现在一营的状况，不容乐观啊，虽然我们拼死击溃了十一联队，但现在却要面对兵强马壮的二十一联队，我们拿什么去抵挡他们？难道是战士们的血肉之躯吗？”“明辉，我知道现在很难，但作为军人我们要不折不扣执行上级的命令，我已经向安师长保证过，只要我张继先还活着，就不会让小鬼子跨过禹王山阵地！”

“继先，战死沙场为国捐躯乃是军人本分，但并不是就可以白白牺牲！按照目前一营的实际情况，恐怕很难撑到明天这个时候，日军正在调整部署，很快就会发动下一次进攻，必须尽快作出决定！”

“世杰兄，你们的意思我明白，可以收缩阵地，把部队撤到二线纵深防御，放弃损毁严重的前沿阵地！这样我们可以把有限的兵力集中起来！”“继先，即便如此我们的兵力也是捉襟见肘，面对日军新锐部队，我们恐怕很难！”“再难我们也要坚持，我们困难日军也不会轻松，、我听说张自忠将军的五十九军已经在临沂发起反击！日军第五师团现在是两线作战，恐怕撑不了多久！”“但愿如此，当我们还是要做更坏的打算！”

“报告营长，潘长官到了！”“快快快！你们随我去迎接！”张继先并不知道潘朔端少将此刻赶来禹王山阵地有何打算，面对日军即将发起的进攻，他心里面毫无把握，虽然他并不怕死，但就像几位连长说的那样，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本身就是一种无奈。

“继先，怎么样，日军有什么动向？我听说一营利用埋伏炮火重创了十一联队！”“别提了，长官，我们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一营现在已经伤亡过半了！目前日军二十一联队替换了伤亡惨重的十一联队，即将对禹王山主阵地发起攻击！”“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继先，你猜一猜这一次我给你带来了什么？”“长官，不会是增援部队吧？”“猜对了一半，除了一个营的预备队，还有整整一个炮兵连，四门75毫米山炮和三门120迫击炮，怎么样够意思吧？”“长官，您真是及时雨啊，如果援军再不来一营恐怕就麻烦了！”“怎么？难道日军又增兵了吗？”

“长官，一营倾尽全力一击虽然重创了十一联队，但面对二十一联队我们已是心有力而力不足啊，现在我有些后悔了，之前不应该过早投入全部预备队！”“这也不能怪你们，战局瞬息万变，我们很难把握，不过日军已是强弩之末，只要我们守住禹王山把第五师团主力挡在大运河以东，为第五战区围歼进攻台儿庄的濑谷支队赢得时机！”

“长官，目前战况如何？”“张自忠将军的五十九军奉命从临沂发起攻击，已经被日军击溃的庞炳勋十四军团也卷土重来，配合五十九军反击日军，目前第五师团已被击退，但反击部队也付出巨大伤亡！战区给六十军的命令是全力阻击，不让第五师团渡过运河！继先，鉴于一八二师伤亡阻击日军伤亡惨重，军长已经严令一八三师和一八四师全力来援，预计最迟明日其先头部队可以赶到！”

“长官，恐怕是远水不解近渴，一营目前伤亡过半，而我们目前面对的是整整一个连队的鬼子，用疲惫之时去阻击数倍的强敌，凶多吉少啊！”“放心吧，军长非常清楚禹王山主阵地的情况，在我赶来之前军长特别叮嘱让我转告你，第二批增援部队傍晚就可以赶到！”“太好了，潘长官，只要坚持到大部队赶来，我们就可以完成防御任务了！”“继先，那照目前的兵力，你是否有一个具体的防御计划？”“长官，我准备收缩防御，把兵力集中使用，暂时放弃侧翼的黄台山阵地！”“可是这样一来禹王山主阵地就将遭受日军的三面合击，形势堪忧啊！”

“长官，坚守黄台山阵地就目前而言毫无意义，只会拉长我军防线治安，白白消耗防御力量，与其这样还不如集中兵力死守禹王山主阵地！”“好吧，你是指挥官，由你做决定！我这个参谋长不了解前沿的实情没有发言权！”“多谢长官！”张继先明白自己手中就算多一个营的兵力，和日军相比还是实力相差悬殊，尤其是双方投放的火力，日军为了掩护进攻，不仅仅有一零七和一二零重迫击炮，还有七十五毫米山炮甚至一五零榴弹炮等重型火炮支援，尤其是一五零重型榴弹炮，对守军威胁极大，就算是精心构筑的防炮洞也顶不住一发炮弹。

“继忠，明辉，世杰，还有王毅，大家还有什么话要说趁现在吧！一会战斗开始后可就没机会了！”“我们没什么要说的，潘长官，如果我战死了，就把抚恤金交给我老婆，告诉她趁着年轻重新找一个，但不要再找军人！”“继忠，没必要那么悲观！是吧，弟兄们？”“继先，你不要在安慰我们了，放心我们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不就是和小鬼子拼命吗？没有人会当孬种！”“说得好，我潘朔端这一次来就是和你们共进退！就算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也决不后退！”

下午日军猛烈的进攻再次展开，冰雹般的炮弹落在禹王山主阵地上，爆炸的气浪卷起四处飞舞砂土和碎石，漫天的烟雾几乎遮住了天空。日军二十一联队出动坦克和战车，引导步兵连续发动攻击，为了不给守军修复阵地的时间，日军将两次进攻的时间间隔缩小，试图用猛烈的攻势彻底摧毁守军的意志。面对凶恶的日军，面对如同飞蝗的子弹和从天而降的炮火，一营官兵毫不畏惧，他们击退日军一次次进攻，就像海边的礁石一样，面对海潮的冲击巍然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