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他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堕落

似乎要发威了，那两只眼睛简直要冒出火星来！生死攸关的瞬间，紧捏在张俊誉手中的咖啡毫不顾忌的绽放到庄雪松阴沉得几近扭曲的脸上。

“你们什么事这么好笑？同样是经过艰苦训练的团队！一点成绩都没有拿回来？现在就连可怜的敬业精神也没有了吗？”庄雪松的声音一向比山崩地裂还要快准狠。

“你们应该都听到观众的真实评价了吧？难道还想继续堕落下去？想想刚刚加入筑梦队时的自己，你们对得起自己吗？对得起家人在你们身上寄予的厚望吗？别忘了，你们不是在为我庄雪松打球！也不是为了金华翰跟战正豪！”

筑梦队员们炉火纯青的表情转换，实在是堪比舞台上精妙绝伦的变脸技艺！前一秒还在默默埋头、互相扫视队友们那一张比一张奇怪的脸。下一秒钟，所有人都努力作出了悲痛欲绝的样子。

分摊在脸上的咖啡简直像是没有涂抹均匀的粉底液，庄雪松用袖子揩掉顺着脸颊落下的浮粉，但浓妆的痕迹还是不能彻底根除。尤其是下巴和脖颈的交界更是泾渭分明。

主教练的滑稽时刻，假装看不见不就好了。但明明不是罪魁祸首的李辰逸偏要投入的欣赏呈现在眼前的旷世奇观。

“你们打赢了吗？”庄雪松虎视眈眈的站在人群**。

“没有！”大家共同的声音微弱得就像昨夜敲打在窗子上的蒙蒙烟雨。

“就算急着退役，怎么也要打一场胜仗再走吧！就算你们未来的子女不会从事体育行业！但当他们试图挖掘你们的全部青春的时候，你们要怎么跟孩子解释？是彻头彻尾的失败者，还是虚度光阴的运动员！呵！果然是为人父母都不用考试啊！快对着镜子瞧瞧你们的嘴脸吧，你们现在就和那些醉生梦死的无业游民有什么两样？”

庄雪松一边歇斯底里的嚷，一边用愈发锐利的眼神回敬着“虚有其表”的李辰逸那双无从安放的特殊眼神。

“不求你们延续初代队员的愿望，也不求你们能将筑梦队的球棒安然无恙的交到下一个世代手上。但一年后的亚运会为了你们未来的孩子！为了不辜负刚刚入队时那个满腔热忱的少年！赢一次行吗？然后带着圆满的成绩告别你们的运动生涯！”

无论是迟到的三位队员，还是连呼吸都语无伦次的金华翰教练，大家明显跟庄雪松是心有灵犀的。只消一个眼神就能明白他刚刚究竟说了些什么。

“那个，那个，你们也真是的！居然到现在都还像烫不熟的木头一样杵在这干什么？没看到主教练的嘴巴已经明显跟不上脑回路了吗？还不快给倒杯水！”庄雪松不可置信的看着试图帮腔却始终没有切中要点的金华翰。

“说你呢！李辰逸你的脚速最快！你去！”金华翰笑盈盈的敦促，让在场所有队员瞬间释放了压抑已久的心虚和焦虑。

“不用了，我喝不下！”庄雪松闪烁着那双如琥珀般混浊的眼睛凶狠的说道。

“看看你们把主教练气成什么样子了？我跟你们强调过吧！别不分时机随便笑，特别是在相当于公开场合的休息室与训练场！你们的一举一动都会记录到墙角的监控镜头里。即便主教练和我还有战教练人不在这，我们也能看的一清二楚！尤其是输掉整个赛季的现在，我们或许还会翻看从前的记录。”

话音未落，金华翰便朝着庄雪松的位置凑近过来，只有站在这里才可以更直接的看清他的脸。

变化总是触不及防，但好在金华翰最擅长随机应变！

“总是让教练们督促你们改正态度问题。不光是庄教练，就连整天揪着你们不放的我和正豪哥也很扎心啊！大家的精力都是有限的，作为运动员的你们应该比一般人更明白时间的重要性，对吧！”

“对！”队员们异口同声的高喊道。

“呵！”庄雪松的笑容里带着冰冻三尺的魅力。

“要知道，我们的庄教练为了将棒球事业发扬光大，可是连心爱的初恋都放弃了啊！如果当初选择的是另外一条路，现在他的孩子说不定都和你们一般年纪了。”庄雪松用像是受到冲击一样的眼神看着所有人，就在他即将晕倒的那个瞬间，金华翰结实的大手轻轻拍了拍庄雪松垮掉的肩膀。

“我敢以我的人格担保，庄教练真的是毫无保留的将爱寄托在你们身上了！”总是喜欢感动自己的金华翰想必内心一定是波涛汹涌的！

“不过，即便是自己的亲骨肉也未必会明白父母的苦心。更何况我们和他们还隔着一层血缘。”

庄雪松用气得发白的脸草草一扫，刚从寒冷的室外进入温暖的休息室，连眼镜上的雾气都没来得及擦拭的金华翰，那一抹闪得人双眼目眩的会心苦笑。呵呵！刚刚推心置腹的铺垫真是白废力气了！

“给你们个温馨提示！输球后别看综艺，否则就是偶像惹的祸！我也是从你们的年纪过来的，你们可不希望自己的梦中女孩，无缘无故的就成为背锅大侠吧！”

在庄雪松教练的脑子里，已经对这位“贴心盟友”金华翰的人物形象，初步建立了一张坚实的信息网。借着这张网，面前的这10多名队员（算上替补）的综合素质，他似乎也已经摸了个透。

“下午都好好训练！打起120分的精神！1年后的亚运会争取跻身前十名（共20个队）为了我们共同的理想，不许再偷懒了啊！那就，解散先去干饭吧！”与语重心长的庄雪松不同，金华翰用如数家珍的方式层层剥除了队员们的警惧。

刚刚还是一副垂头丧气、狼狈不堪的队员们，纷纷大摇大摆的朝休息室的门口走去。从身后传来“啪”的一声，越想越憋气的庄雪松将羽绒外套甩在刚刚李辰逸手舞足蹈过的那张桌子上。

“庄教练，总不能因为成绩差，连端饭碗的权力都剥夺了吧！”

在这个“是非之地“碰上“是非之人”，连跑路都没有想象的容易。队员们纷纷应声停滞不前的堆在令人再度窒息的休息室门口。

“喂！雪松哥你要是不发话，他们应该是不敢解散！要不，你，您再补充两句！”

“算了，哪有结束语都说完，再等别人接话的！解散、解散吧！”

还能说什么？明明是为了队员们着想，现在搞得自己反倒像是个真正的罪人！心脏颤抖的庄雪松只能用黏重的叹气代替举手投降！

“对了雪松哥，还有一件事，队内所有的教练包括队医安慧娜小姐现在都已经聚集到对面街上的仟佰味餐厅门口了，现在就差您的发号施令了！”队员们刚被安排出去吃饭，金华翰就迫不及待的恢复了平常那副德行。

一提起这种不合时宜的事，庄雪松就更有些意难平了。

“要不这样，我这就给安慧娜打电话，让她预定下今晚的包间。午餐确实太赶了！就让他们先自由活动，随便垫巴一口吧。”

瞧瞧这油盐不进的家伙！安排起别人的时间反倒头头是道！

急如惊风的破门，局座那张无辜的桌子和休息室最冤枉的门，看似毫无瓜葛，但却不免落得同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