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警服加身

“长官，战场打扫完毕，可以走了。”

刘黑子站在韩利身后轻声提醒。韩利招呼刘黑子与其一同坐在石头上看着大海潮起潮落。

“长官，在看什么？”

韩利抬手一指远方。

“黑子你看，潮水涨伏，好似人生起伏；潮起潮落之时，也是人生经历大悲大喜，观潮水方能回忆当初，眼前浮现旧时欢聚场面，以及快乐时光。”

韩利低叹一声。

“唉！望海回忆，人生几何？生于乱世，当有远大追求，不可虚度人生。或是轰轰烈烈绽放光芒，或是唯唯诺诺苟且偷生。”

刘黑子听得有些痴了，望着大海陷入深深沉思之中，回忆海上打鱼碌碌无为时日，不仅有些深感惭愧，生而为人，当立志报国，报名参军，战场纵横，方不负此生。

“长官，我想当兵，你觉得呢？”

韩利回头看了一眼刘黑子，语重心长劝道:“黑子，听我一句劝，你想当兵固然是好，但战场上人如草芥，死了之后连个名字都未留下的多如牛毛，而那些手握重兵的将军，挥手之间留下赫赫威名。”

“你若当兵是为了如一根草芥，那我不再劝你，而你若是想死得轰轰烈烈，不如先当警察看清局势，决定好为谁效力，再从军不迟，与其碌碌无为而死，不如暂做登高远望之鸟，望清天下之局，再思为谁效力；人之一生不可莽撞行事，否则临死之际也是痛苦加身，黑子，你好好想想再做决定吧！”

韩利一番话令刘黑子陷入沉思，原本以为当兵上了战场便不负此生，如今听了韩利之言，方知当兵也要看为谁效力，不能糊里糊涂就去当兵上战场送命，哪样以来就辜负父母的再造之恩。

刘黑子坐在石头上想了不知多久，忽而海面升起滔天巨浪，巨浪卷起一道水墙，携着一往无前气势冲向岸边，猛烈拍打着沙滩，溅起朵朵浪花，扬起无数水珠飞向四面八方，浪潮滚滚翻涌不息，浪花随潮起伏不定，时而奋勇向前，时而退如潮汐，潮起潮落引人无限遐思，浪花拍面惊凉之际，也激发灵光闪现。

几滴水珠落在刘黑子脸上，点点清凉令其瞬间从思绪杂乱，混沌迷茫之中挣脱出来，脑海变得一片空明恍如一张白纸白净无暇，一个新奇想法犹如一颗流星划过脑海，使刘黑子瞬间顿悟。

乱世之中必有贤能之人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而我且当个警察冷眼旁观如今天下大势，待贤能之人绽放夺目光彩之时，我再投奔于他，随其轰轰烈烈干下惊天动地大事，即便为其而死，也能留下一世英名，不负此生。

刘黑子想通之后，忍不住仰天大笑，而他一仰头，才知天色已然大亮。再看看四周，韩利与众警察早已走得一个不剩。

刘黑子一跃下石，飞快奔跑回村。刚进村子，张大水略带嫉妒告知韩利等人在村西石屋等他，若想通了可随韩利等人一同进城当警察。

“太好了，我这就去找韩队长。”

刘黑子兴奋的一跳一尺高，一路小跑奔村西石屋而去。刘黑子兴奋之余丝毫没注意到张大水眼中的嫉妒不满之色。

“韩队长…我来了。”

刘黑子气喘吁吁跑到石屋，韩利与十余名警察已然收拾好行李及枪支。看着满脸是汗的刘黑子，韩利上前几步拍拍他的肩膀，大声问他:“黑子，你想通了。”

刘黑子频频点头。

“我想通了，先当警察，看看形势再说当兵的事。”

“好，既然想通了，就回家收拾一下行李，随我进城当警察。”

“不用收拾行李了，我身体好，随便凑合一下就中。”

“那就马上出发。”

韩利一挥手，众警察列队上路，刘黑子想空手跟着，韩利踢了他一脚，指指靠墙十来支枪。

“背着枪跟上。”

刘黑子咧咧嘴，背着十来支枪跟在警察身后一同回城。

一路无话，次日一早，刘黑子跟随韩利及众警察进城，一番交接之后，刘黑子被安排住在警局门房。

刘黑子待在门房内，四处打量一下门房，只见门房十分宽敞，东面摆着一张木床，西面堆放一堆杂物及书籍，南面挂着一些警服及警帽，唯有北面有两扇窗户，可以趴在窗台上看外面警察训练。

刘黑子在房里等了三天，韩利才让他去大厅报到。刘黑子一进大厅，跟值班警察打个照面，一看颇为眼熟，不正是上回收钱那人。

刘黑子尚未开口，值班警察率先自我介绍。

“你叫刘旺才是吧！我叫戴明礼，是警所事务员，听韩警长说你小子枪打得挺准，是个人才，警佐破例批准让你当警察，你还不赶紧去谢谢警佐。”

“警佐是……谁，比所长大吗？”

戴明礼闻言笑得前仰后合，好一会儿才止住笑声，断断续续说道:“黑子，你可是……笑死……我了，警察所最高长官就称呼为警佐，而所长是以前时的叫法，记住了现在称呼所长为警佐，进去时先敲门，快进去吧！”

刘黑子谢过戴明礼，敲了敲所长办公室，听到所长答应一声才推门而入。

刘黑子目视所长，所长也目不转睛注视了刘黑子几分钟，问了刘黑子家氏之后，勉励几句，微微颔首让其出去找戴明礼领取警服。

一听自己即将当上警察，刘黑子心里莫名奇妙紧张起来，连出门几步路都险些身子一歪摔倒，引来所长（戴辉升）摇头一笑。

刘黑子带着一脸尴尬来到外面，韩利与戴明礼取笑刘黑子两声后，便言归正传待刘黑子领取警服。

俗话说得好:人靠衣装马靠鞍，人衣搭配显精神。刘黑子换上警服，颇显精神。众警察一拥而上，纷纷恭喜刘黑子当上警察，吵着闹着让其请客吃饭。

刘黑子身无分文，一听请客吃饭顿感头大，还是韩利为其解围，借给刘黑子五个银元，让他领着大伙出去喝酒吃饭。

这一吃上饭，酒菜入肚，各自酒品显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