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试探

袁父领着萧健走到二楼靠左的房间，大声吼道：“兔崽子，给老子进来。”

他的嗓门很大，就算在一楼的鸡哥和阿亚都能听到。

“砰！”袁父反手关上门，震得似乎房子都颤抖几下。

鸡哥和阿亚相互间看了一眼。

阿亚说：“我滴个乖乖，雷哥这次怕是要被他老爹暴揍一顿了？”

“别乱说，最多被骂几句。”鸡哥说道。

“这就是我不愿意回家的原因，我爸也是这种暴脾气，凶得很。从小跪搓衣板习惯了，膝盖都是老茧，不过也有好处，练习泰拳方便。”阿亚身同感受地说。

鸡哥看了他一眼，缓缓从嘴里吐出两个字：“不错。”

“饿了吧？家里没什么好东西招待，我给你们煮了米线，炸了荷包蛋，都是自家的鸡下的蛋。”袁母端着两碗米线，放在他们面前。

“谢谢阿姨。”鸡哥和阿亚接过面条，罕见地对人说“谢谢”。

“你们先吃，我去挑只鸡，晚上做红烧鸡。”袁母笑**的说：“一会袁雷下来，叫他自己煮东西吃。”

“知道了，别太麻烦。”鸡哥和气的说。

袁母乐呵呵的到前院去了，阿亚吃了几口米粉，问道：“我有点想不明白。”

“什么事？”鸡哥没有吃，放下碗，站起身查看挂在屋子墙壁上的几张老照片。

“你为啥非要到雷哥老家来？”阿亚不解地问：“要是警方查出雷哥的身份，怎么可能会不到他家来调查？我们这和自投罗网有什么区别？”

“你不懂。”

鸡哥仔细看着其中一张照片，袁家老两口那时还年轻，中间各自站着一儿一女俩个小孩。

“那是我家的全家照，那个小男孩就是我家袁雷。”袁母挽着袖子，端来一盘葵花籽，看到鸡哥的米线还没有吃，问道：“你看我这记性，也不问问你们够不够吃。咦！你怎么没吃啊？是味道不合口？”

“不是，当然不是。我吃东西不喜欢太烫，等冷一点再吃。”

“哦，是这样。”袁母又对阿亚说：“吃了不够里面还有。”

“够了够了！”阿亚忙说道。

鸡哥问：“阿姨，这个女孩是谁啊？”

“那是我家的大姑娘，嫁到外地去了。”

“你家就你们四人？”鸡哥问道。

“我家就这两个娃，可惜读书不行，都去外面打工去了，我们是希望袁雷在家种地，可是这个娃儿就是不听我们的话。”袁母有些失望的说：“你们是他的朋友，要是有时间，你们帮我给他说说，叫他不要再走了。年龄大了，是该找门媳妇了。”

“好的，有机会我们会劝他。”鸡哥端起米线，吃了起来。

二楼袁父房间内。

袁父痛心的说：“蜂蛰同志，我们家袁雷走错了路，你们一定要帮帮他。”

萧健安慰道：“他正在接受改造，会还你们一个改邪归正的儿子。”

“他都是二进宫了。”袁父老泪横秋，说：“我相信政府。”

萧健说：“戏还得继续演下去，还得依靠你们的支持。”

“放心吧，我家两口子一定会全力配合。”袁父擦去眼泪，说道。

楼上又开始传来袁父的骂声，夹杂着萧健零散的对嘴声。

阿亚吐吐舌头，说：“感情还在被教训啊？”

鸡哥叹口气，似乎身同感受，这时他居然想起了自己家中的父母。

过来约半个小时，萧健和袁父一前一后走下楼，俩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袁父一句话没说，只是象征性向鸡哥和阿亚点点头打招呼，然后走出门，不久外面传来鸡叫的声音。

“雷哥，没事吧？”阿亚对坐到旁边的萧健问道。

“能有什么事？我爸想好久没叫我，想我了。”萧健耸耸肩，淡然一笑。

鸡哥说：“你家这里离派出所有多远？”

萧健显然没有料到鸡哥会在这个节骨点冷不丁提出这个问题，千算万算，恰恰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你怎么对派出所感兴趣？”萧健装作若无其事的抓起一把葵花籽，边磕边说。

“我只是问问。”鸡哥虽然带着微笑，但他的目光中夹杂着一丝寒意。

“嗯，我们这种小村子怎么会有派出所，只有治安员，平常都在村委。”萧健对基层的情况不太了解，在这个时候他只能去猜测，而且在答话时不能表现出半点犹豫，就算说得不对，一时半会鸡哥也无法印证。

“哦，原来如此。”鸡哥微微点头，目光也缓和下来。

晚饭时，小二黑提来几瓶包谷酒，看到桌子上的红烧鸡、腊肉香肠，吞了一口唾液，说道：“来得好不如来得巧，这么多好菜。”

上了桌子，萧健把酒杯倒满，首先敬了两老一杯，酒桌上非常融洽。

袁父的酒量能称为海量，喝多了一点就拉着鸡哥和阿亚在一旁喝。

萧健和小二黑又在另一边喝酒叙旧。

“下午你的回答，我们已经全部安排妥当，不用担心。你在这里的这段时间里，我负责配合你，有需求就给我说。”小二黑压低声音说道，只有萧健能清晰听到。

萧健点点头，心领神会。

接下来的几天，鸡哥有时会叫萧健带他们出门逛，顺路到后面的山上，看到袁父、袁母在地里干活。

鸡哥还忍不住到地里和他们聊了聊耕地，出乎萧健和阿亚的预料，鸡哥居然熟悉耕地。

袁母则拉着鸡哥猛夸，然后在闲聊中告诉鸡哥，袁雷从小到大都不愿意帮助家里种地，说到气愤处，袁父在旁忍不住指着萧健大声责骂。

这让鸡哥感到有些尴尬，阿亚急忙拉着鸡哥往山下走。

萧健脸上红一阵青一阵，尴尬地说：“让大家见笑了。”

鸡哥说：“没事，老人家嘛，有意见很正常。”

三人走在村道上，很难看到有车子经过。

阿亚一脚踢飞一坨小石头，双手插兜地说：“哎，真是无聊，我们好久可以离开啊？”

“在等段时间吧。我家有吃有喝的难道不好待吗？”萧健问道。

“别误会，年轻人嘛。”鸡哥解释道。

萧健笑道：“农村就是这个样子，做什么都不方便。等我赚到钱了，在昆宁买套别墅，再来接我爸妈过去享福，给他们养老。”

“我相信你没有问题。”鸡哥也哈哈笑道：“我有件事给你们说一声，我们要替A哥做一件事，明天就走。”

“什么事？”阿亚兴奋地问。

“去一趟缅北。”鸡哥侧头看着萧健，说道：“你找A哥是为了谈毒品的生意，对吧？”

萧健淡淡地笑道：“这个我不能告诉你。”

鸡哥咧嘴笑道：“我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