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选择

那摩小镇，位于缅甸北部，又处于金三角范围，毗邻中国，有澜沧江流过，地理位置十分优越。加上该处属于自治区，军阀林立，毫不夸张的说，这里的每一个山头都有不同的势力，想在这样复杂的地方建设出利源集团这种规模的“大企业”，如果没有军阀的支持，是很难以想象的。

利源集团董事长那扎，原名李世磊，祖籍中国山东，其父辈为gmd残余军人，建国初期溃败逃入缅北，后来该部在缅甸的长期停留受到了国际社会的谴责，加上中国国力的日益增长，盘踞在台湾的蒋**只得放弃计划，命令该残部退往台湾，但是依然有部分军人与缅北当地女性结婚生子，这部分人就留在了缅北。

李世磊的父辈就是其中之一，由于家庭生活困难，在他十五、六岁时，更名那扎，加入了大毒枭坤参的队伍，因其心思缜密，做事敢打敢冲，很快就得到上级的器重，1996年坤参向缅甸政府军投降后，李世磊回到那摩小镇，凭着自己的能力和手段，很快就聚集到了一帮人继续贩D，积累了大量的原始资金。

面对国际禁毒形势越来越严，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李世磊开始在那摩小镇投资修建配套酒店、赌场，以旅游的幌子吸引外来赌博者，特别是中国及东南亚国家的富人，并暗中将D生意内化在酒店、赌场，可以说取得了很好的效果，毒品不外流也保证了他的安全。

不得不说，李世磊是个非常有远见的人，千禧年后，随着网络通讯行业的发展，他又找到了新的商机，以酒店旅游业为中心，打造建立“利源集团”的地方品牌，在当地扩大投资修建“工业园”，允许入驻园区的企业从事任何商业活动，并为这些入驻企业提供武装保护，于是很快这里就成为了“电信诈骗”窝点。

“利源集团”不但能从“工业园”收到不菲的租金和安保费用，同时也开始以高薪的名义在网络发布招聘广告，或者直接在境外注册人力公司，吸引其他国家的年轻人到缅北“淘金”，当这些人进入缅北后，人身就会被集团的武装人员限制人身自由，然后像牛羊般卖给“工业园”内的企业，自于这些人被卖到企业后的下场，不言而喻，如果没有能够压榨的价值后，这些企业就会叫他们打电话回家索取巨额的赎金，关水牢、砍手指、割耳朵还算幸运，好多人因家里给不起赎金、反抗或者业绩不好直接被打死曝尸街头的比比皆是，可谓为恶一方。

近些年来，该“工业园”的恶行被一些侥幸逃回国内的人曝光，逐渐引起各国警方的关注，因其所在地是主权国家，各国警方只能加强对本国公民的管控，禁止国人前往缅北，这样一来除了电信诈骗产业以外的其他诸如赌场、酒店等的营业额直线下降，而电信诈骗产业也遇到大量“缺人”的瓶颈，这也是李世磊的二儿子苗伦前往勐拉县与周雷交接，委托鸡哥带着骗来的年轻人偷渡的原因，好在警方积极发现，救下了那几名年轻人。

正当李世磊在目前的困境中寻找突破口时，他接到了被派往中国昆宁开办商贸公司的手下赵文翔的电话。赵文翔以非常肯定的口气向他汇报了袁雷的情况，于是李世磊燃起了再次将毒品外销的念头，当然他也对鸡哥的合作方有过详细的了解，那是常年以毒品生意为主的另一支藏身深山的武装集团，首领外号“老鬼”，以“将军”自称，他的N7纯度很高，在东南亚及欧美国家受到瘾君子的追捧，让他名字达到巅峰的是其在2002年当地军政府的一次围剿中毫发无损，甚至让政府军造成一定损失。这样的武装集团，李世磊也有一些考虑，所以对鸡哥开口也是说想要一半的份额，而不是全部，毕竟他与“老鬼”一直是各做各的生意，相互间秋毫无犯，如果不是遇到困境，李世磊也不愿意得罪“老鬼”。

至于李世磊威胁鸡哥要绕开他们直接和袁雷交易，也不过是想让鸡哥屈服而已，失去了A哥的渠道，就算n7品质的货就算能侥幸偷入中国，也无法铺开市场。

房间里的气氛很紧张，萧健从鸡哥脸上看到了愠怒和紧张，两种神态夹杂在一起，让鸡哥看起来就像只想蹿起的斗鸡，在猛兽面前却又不敢发作。

苗伦冷哼一声，说：“给你们的考虑时间只有一天，如果还是没有结果。”

他瞪了一眼鸡哥，又把视线转移到萧健脸上，继续说：“我们的提议希望袁先生配合。”

“好的，我们会考虑贵公司的提议。”萧健笑着说道，袁雷来的目的是赚钱，换个角度说不管是A哥的渠道还是直接和“利源集团”交易，只要能够确保生命安全，又能购买到货物，和谁合作都一样。

相反要是他很执着的只和A哥合作，反而会让鸡哥产生怀疑，因为这样做并不符合逻辑。

鸡哥苦笑道：“小雷哥，出来混总是要讲义气的，这一路上我待你不薄吧？”

“所以说我会好好考虑。”萧健嘴里这样说着，心里却想：谢谢你这一路的照顾了，顺便再问候了鸡哥八辈子祖宗一遍，要不是有战友们的配合，现在他能不能和鸡哥、阿亚站在这里还说不一定。

当晚三人被安排在酒店，鸡哥利用互联网多次想和A哥联系，可是发出去的接头信息石沉大海，互联网另一头没有任何的回应，在得知他们在边境发生的事后，A哥很有可能会暂时与他断开联系。

晚上10半，萧健和阿亚想出门走走，谁知一开门就被两名持枪壮汉劝回了房间。

鸡哥在电脑前坐了一晚没有合眼，萧健可以猜测到他内心的惶恐不安。

由于当天没有联系到A哥，李世磊同意再给他们延长时间，见鸡哥配合，也没有再派人看管他们，给予了他们自由活动的权利。

鸡哥窝在屋里，不是睡觉就是看电脑等待A哥的回应。

阿亚给鸡哥发了一根烟，说道：“在这里闷得慌，我想到下面赌场去看看。”

鸡哥：“有啥好看，庄家割韭菜。一波又一波。以前这里生意好，现在国内管严了，很多赌客出不来，就靠本地的赌客，挣不了多少。”

阿亚笑道：“我们没能带出来的那五个人，一看就是穷鬼，能榨出几滴油？”

鸡哥笑道：“你就不懂了，这事袁雷清楚，那些人虽然没钱，家里有钱，现在国内哪家不能凑个几万块？只要想着法子强逼着叫家里把欠赌场的钱还了，五个人就算一人三万，也是十五万。遇到有钱的家庭，还能多要点。”

阿亚惊讶的说道：“确实是一笔大钱。”

“哼，要不怎么叫作肥羊。”鸡哥说：“你既然好奇，可以叫袁雷带你去看看，他现在是这里的贵人，别人不敢把你们怎么样，能够熟悉一下模式，说不定以后有机会在国内搞个地下赌场。”

“雷哥，走，我们去看看。”阿亚向萧健说道。

萧健巴心不得他这样说，叼着烟蒂，对阿亚说：“走，我陪你去长长见识。”

然后大摇大摆往外走。

“你们可要注意，这里可不是国内，如果不小心得罪人了，立马会惹来杀生之祸。”鸡哥在背后提醒说：“特别是要注意保护好你雷哥，他没什么自保能力。”

“放心吧。我有分寸。”阿亚说道，他跟着萧健走出门，乘坐电梯到了地下一楼。

门口有两名守卫，手持MP5冲锋枪。一名守卫目光警惕地盯着萧健，另一人凑在他耳边不知说了什么，这名守卫才扭过头，不再看萧健。

萧健和阿亚从守卫身边经过，俩人并没有阻挡。

赌场大厅很大，面积目测不低于500平方，里面还有包间和休息区，和酒店楼层的装修相比，简直就是皇宫与普通房间的区别。

硕大的豪华吊灯从顶部垂下，灯泡像石榴籽般紧紧靠拢，发出明亮的光芒。